看着何亚父母关上房间门,廖云心里这才放松下来。她盯着桌上的酒菜发了会儿呆,轻叹一声,拿起酒就往自己杯里倒。
“好了,别喝了。”昊雷夺过廖云手里的酒瓶。
廖云气馁没有说话,二人就这样默默在桌前坐了好久。
“小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根据心理学里认知学派的理解,我们体验到痛苦,并非来自于让我们痛苦的事情本身,而是来自我们对这件事情的解读。所以负面情绪不见得全是坏的,也可以是自我完善的渠道。看得出何亚的父母已经走出来了,你该高兴,好好修复自己,再怎么样也要往前看。”
“那你试试?!”廖云突然扭头,满眼是泪看着昊雷,“昊雷,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承诺?”然后把酒一口吞下。
昊雷被廖云这句话问住了,也不知道怎样安慰眼前这个让他心疼备至的女人,他刚想伸手抚摸廖云的头,廖云擦干眼泪抬头对他说:“昊雷,承诺是用来履行的,而不是用来说出口的。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要摆脱你,你明白吗?”
“小云,我不是”
“算了!”廖云一摆手,“明天我一大早叫你去何亚墓地,看完你就早点回去吧!”她说完就起身走,“对了,把桌子收拾了。”
昊雷心里憋闷,狠狠灌了三杯酒便开始收拾。
“昊雷,小云不让我来找你。今天的事你别和她说。”何亚坐在昊雷对面说道。
“可以。有什么话你说吧。”昊雷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没有正眼看他。
“小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你别总是叫她跟你加班。”
“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何亚怀疑地看着昊雷。
“我知道!”昊雷有些不耐烦。
“那你也别总是大晚上找她,她一个人路上开车我不放心。”
“何亚,小云是我的个人助理,每天都在我身边,我知道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你能不能别总是装作很关心她的样子,你这表哥当的也有些过头了吧!”
“我!”何亚又急又气,但仍忍住没有说。
“你什么你!我警告你,别对小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还有你多会儿从小云那里搬出来啊,你要没钱我给你在外面租房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
“昊雷你说什么?!”
“你吼什么吼!吼要能解决问题的话驴都能统治世界了!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啊!嘁,别以为你撺掇小云辞职我不知道,她在我这里干的好好的,你一来她就辞职,不是你给她吹耳旁风鬼都不信。”
“昊雷,我也不信你不知道小云心里有谁。可是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就别缠着小云了。”
“哈!哈哈哈!”昊雷大笑着说,“你说我缠小云?!我没有听错吧?你把情况看看清楚好不好啊!现在是你跟狗皮膏药一样赖在小云身边不走!小云从小在我们昊家长大,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好不好啊,青梅竹马你懂不懂?算了,以你的智商说了也是浪费吐沫。”
“昊雷你”
“哎我可没说你不要脸啊,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
以昊家祖传的智商和口才,乡下汉何亚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和机会。
“昊雷,”何亚压着怒火问,
“嗯,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我事儿多着呢,懒得送!”
“你们公司的姚鹏飞在昊麟这个项目里作假,克扣拆迁款你知道吗?你们昊氏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要替那些老邻居们讨个说法。”
“哼,哼哼!《秋菊打官司》看多了吧!省省吧何亚!真是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什么了,我帮你联系家三甲医院吧,强烈建议你去做个灌肠啊!你要是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你们村里帮土狗劝架,那么有正义感。哎你知道这人怎样才能活得快乐吗?八字箴言——关你屁事,关我屁事。慢走不送!”昊雷大手一挥,翘起二郎腿摆出盛气凌人的样子叨叨,“嘁,真是阎王跟前装老鬼,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老帽。”
何亚只好站起来离开,临走他对昊雷郑重说:
“昊雷,你会一直对小云好的,不管发生什么。”
“我用得着和你说啊!拜拜啦表哥,祝您的烦恼和您口袋里的钱一样少!”
年少轻狂,傲慢无知——此刻的昊雷想起当时的自己只能这样评价。那是何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而他好像已经有所预感,何亚其实是在把小云和他父母今日的所说所做的一样托付给自己的呀,昊雷现在才意识到,可是,已经晚太多了。
“小雷,小雷!”昊雷才发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他扭头一看,是何亚妈妈。
“哦,婶儿您怎么还没睡?我叔还好吧?”
“哦,没事儿。人老了喝几口就多,让他睡吧。收拾这干啥,走,跟婶儿过来。”
“没关系的何婶儿,我会洗碗,小云她妈教过我”
“跟婶儿过来吧!”何亚妈妈不由分说拽着昊雷就上楼。
昊雷和何亚妈妈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简单的一个床和大衣柜,布置得简单而温馨。何亚妈妈打开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大个厚实的棉被往床上铺,“这本来是给小亚结婚用的,我挑的好棉花好布料,新新的没用过,拿出来盖了吧,乡下晚上可冷呢,别冻着了。”
“不用了婶儿,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
“哪能!我听小云他妈说你们家盖的都是什么太空的、科技啥的材料,全棉的都不用了,一套下来都上万了。我们乡下弄不上那么好的,你就凑合着盖哈!”
“就是御寒的,我没有那么讲究”
“听话啊小雷。明天小云是不是答应你去看小亚了?”
“嗯。”
“那就快睡吧,我们就不去啦!早晨上山的路不好走,你们慢点儿。”
“嗯。”
何亚妈妈交代完昊雷准备走,昊雷忍不住叫住老人,
“婶儿,您别怪小云,她一个人坚强惯了,不太敢接受别人的关心。”
“婶儿知道,知道。”何亚妈妈领会地点点头。
躺到软和的床上,昊雷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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