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是水绿色的裙衫,还是那根银色的簪子。
忽然上挑的眉毛牵动着眼角的痣。
跳动在贺辞的眼里。
“你救过我,虽然你不记得了。”
贺辞发现自己很紧张。
“滴水相报,涌泉之恩。你们中原人不都这么说吗?”
南山的睫毛闪了闪,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她盯着贺辞,没有说话。
恍然间,就看着贺辞朝自己扑过来。
飞鸟掠影,电光火石。
她被扑倒在地上,震惊间只看得见他的眼睛。像漩涡一样,吸着她。
贺辞的手里抓着一只羽箭。
无数支相同的箭刺破窗户,落进佛堂里。
长明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佛台。
“在这等我。”贺辞把她按到古佛身后,说完就冲出了出去。
她看着那个冲进刺眼日光的背影,喉咙发紧。
没多久,外面就没了动静。
南山从佛台后面出来的时候,秋姨正一脸的慌张。
“殿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呢?”
“婢子没事。”秋姨摇着头,仔细查看着南山的上上下下。
青石阶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
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就站在尸体中间,手里的长刀猩红。
他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刀上的血落在地上。
血渗进缝隙里,飘在微风里。
那瞬银光重新回到刀鞘。
“你需要我。”贺辞看着南山,很认真。
“好啊,那你跟着我好了。”南山微微笑了,回答地很快。
回程的路上,马车上多了一个贺辞,显得有些拥挤。
贺辞坐在南山身边,少女的温凉隔着襦裙,让他迷恋到现在。
“殿下,方才检查了那些尸体,什么都没有。没法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秋姨把毯子盖在南山的身上。
“还能有谁?他们都做到这个地步,说明那份名单真的可以置其于死地。可是如果今天他们成功了,打算如何解释在云中佛寺中发生的一切?山匪么?”
南山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毯子。
“萧相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隐隐雷声翻过玉障。
车内的三人都听地真切。
贺辞发现身边的南山,身体忽然僵直了,呼吸也略微颤抖。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再快点!”秋姨掀开帘子对车夫说。
黑云追着山路间的赤驹,一路疾驰。
马车在篱下惊停,秋姨搂着南山,跑进屋子里,紧紧关上了门。
贺辞被挡在外面。
一滴雨刚好落在贺辞的肩头。
刹那间倾盆。
屋里传来秋姨的呼唤,还有茶壶碎裂在地上的声音。
脚步混乱急匆。
“不要!不要!”
“出去……出去!”发颤的声音喊着。
雨水被风洒在四周的屋檐上。
就像无数恶鬼被困在其中,嘶吼不休。
雨下了很久才停,他一直站在屋外,衣服变得发潮。
门终于开了,秋姨一脸的疲惫。“哎……!”没等她反应过来,贺辞就冲了进去。
他没看见南山。
直到走到屋子的最里面。
一个小小的,裹在被褥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南山抱着膝盖,头埋在里面。
他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
呼吸都不敢,怕再次惊扰她。
他的香囊被雨水浸湿,菩提的味道变得很浓。满进南山的鼻子。
她抬起头,看着贺辞:“谁让你进来的?”神色阴冷,“出去。”
他对上南山的眼睛,只轻声说了一句:“雨停了,没事了。”
沉沉的菩提香沾在发丝上,把她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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