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谷也信了,这可能就是白名鹤的自己讲的。

    不过白名鹤说的也有理,大明的人对大海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而在所有的恐惧之下,白名鹤就不怕大海,所以很多人相信他。而白名鹤在大海上的巨大利益,让商人们紧紧的围在他身旁。

    信仰是什么?

    无论是神佛还是圣人,或者是活着的信仰。白名鹤能让百姓富足,百姓就信他。

    这一切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白名鹤这是说道:“吴老,你和弟弟为那点田产打官司,先不说你褫冠蓬首,有失道学体统,只说你讲身心修养你的书也是白读了,真正身心修养的人会为那些财货与亲兄弟在公堂上对骂吗?难道说,你这个当哥哥不知礼让,也没有教会你弟弟礼让呢?”

    “圣人言……”

    吴与弼没说完,白名鹤就打断了他:“别来这套,我不吃这一套。在我眼中,真理不是圣人言,时代在进步。要是什么都依圣人言,眼下也没有炒菜,农田也不用上肥,按自古传下来的办法就足够了,所以别来这一套。”

    打嘴仗,吴与弼不行,被白名鹤噎得不轻。

    白名鹤压低声音:“其实人渣朱熹那货色的理论,你也未必完全认同吧。只能说,他给你引了一个方向,而你走的路和他不同。”

    吴与弼愣了一下。

    “为学目的无非是存天理去人欲;为学的过程就是变化气质;而变化气质的方法。主要为读圣贤书,体会圣人遗言。以充实吾心固有之仁义礼智。读书的目的是“反求吾心”,这种反求。不是“直截”和顿悟,而是一个对吾心不断涵养、磨洗、启发的过程,如此积功久之,才能使吾心固有之善发露,从而达到“反求吾心”的目的。读书是涵养德性的本原,认为在玩味体验“圣人之道”中,即可浃洽身心。如能专心循序熟读,积久自然有得。因而读书“须要打岁月方可”。”

    白名鹤快速的说完了一翻话。高谷当下就在书桌上给写下来了。

    “白名鹤,你……”高谷写完指着白名鹤,他不明白,以白名鹤这种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吴与弼却在深思。

    白名鹤又说道:“读书类推反求。这话你也不认可吧!”

    “洗心!”白名鹤又扔出了一个大炸弹。

    高谷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这已经是一种境界了。

    “这番话,是从吴老的理论之中总结出来的。说白了,他就不是程朱流。当然他将来也进不了孔庙,孔庙那些老朽木估计几过几百年可能才会认可吧。”

    “你想干什么?”吴与弼的语气终于变了,变得不平静,反倒有一种恐惧。

    白名鹤对他研究的太深了,这番话初听让他都很受震惊,可真正细品之后。确实是自己人心中所想,但却不敢生张的一番理论。

    “你敢说,你心中无欲吗?”

    白名鹤又一问。吴与弼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有,最初不入科举是年少气盛,后不受举荐是心高气傲,中年之后深知官场复杂,怕毁了一世英名。一切都是为名所累,正因最怕名。才自欺修身。可这两年,却也是有些悟了。慢慢的也放下了名声所累!”吴与弼说完这些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其实,你今天才放下。你也作了一件好事,你的理论没有传播到官场,却是民间很受用。江西、安徽的商帮多受你影响,儒商的诚信、仁义、品德有你之功。**没什么错,难道想让父母生活的更好,不是**吗?”

    白名鹤忽悠的本事绝对是大明第一。

    加之后世爆炸级的信息,让白名鹤有了许多可以忽悠的根本。

    “那人渣的理论讲得好,和儿媳私通这种事不知道他自己怎么解释一下。所以,我白名鹤理论是,**可以有,但天理在上,**在下。**在一定的范围就是应天理,说一套作一套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无耻!”

    吴与弼被白名鹤说到心里了。

    当下,吴与弼就立即接口说道:“感天、存心!”

    “对嘛,就是这态度。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有着合理的**可以的。工匠作工,想多挣些银子过上好日子,这**是可以支持的。但作强盗的,想抢些银子让自己能够喝酒吃肉,绝对是不行的。”

    白名鹤与吴与弼倒是能聊到一起,两个人就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于谦与高谷在。

    越说越是兴奋。

    白名鹤甚至提到了,自我批评与自我反思这样的哲学理论高度。

    吴与弼也附和着,在仁、义、礼、智、信。五德的基础上,任何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并且说出了经典理论。

    言人,当以圣为志!言学,当以道为志!修心进学当事小以立基,进乎而大。

    “现在,我承认你是名仕了。”白名鹤这才以晚辈之礼,长躬!

    吴与弼也是长身一礼:“三人行,必有我师。”

    高谷很想去恭喜吴与弼悟得大道,可当下这感觉又是那么的奇怪。侧头看了一眼于谦后,高谷小声问道:“总是感觉,白名鹤花了大功夫给自己找了一支笔!”

    “你才明白!”于谦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高谷张了张嘴,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于谦却说道:“白名鹤也是受儒家思想熏陶,但却不是儒生。他有自己的思想,大明尊儒之下无论是法家、道家、纵横家都受到一定的压制,白名鹤需要一支笔来把自己的思想写出来。”

    “吴与弼此人……”高谷想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于谦知道怎么说,却不愿意讲出来。也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侧过头来问了高谷一句:“你认为,白名鹤那一跪为何?”

    “说是他收买人心,可能是过了,但应该这一层这个意思。白名鹤提到吴起为士兵吸脓之事,我也相信他有一半是真心。不过一年之后,如果他说的那些农物真的能够找回来的话……”高谷没敢再讲下去了。

    于谦也没有再说什么。

    于谦感觉白名鹤是在为自己造势,这一跪眼下无论百姓怎么讲,那高产的粮食种子找回来的那一天,白名鹤只有两个结局。一是功高震主,让万岁有所顾忌,却因白名鹤在民间巨大的声望,再加上那一跪,却也不敢拿白名鹤怎么样,那么以白名鹤的聪明,他会退隐田园,而且还要是大明国土中心的位置。

    而另一个结果就是,万岁可以容得下白名鹤,那么白名鹤会被捧上神坛。

    权臣!

    于谦倒是有些希望,白名鹤可以成为权臣,因为白名鹤让死气沉沉的大明,充满了活力。

    不说别的,就说于谦所管的兵部,就是守门的士兵都在换值之后,经常在讨论着希望可以到战场上去。士兵向往战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信号。

    “高大……”于谦想对高谷说,让高谷去请胡濙也参与到吴与弼即将要作的事情当中去,可刚开口,却见张永风一样的跑了进来。

    见到于谦,张永停了下来,可还是快步来到了白名鹤身旁。

    “大人,倭岛武田间秘信。斯波氏大联合,在九州、四国等地。集结了海船八百,兵勇十万人。目标是石桓岛!”

    白名鹤愣住了,盯着张永:“你确定,消息无误。”

    “大人,这等事情属下已经派人再去核查。从咱们派到倭岛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分析,武田家给的这情报有七成是真的,还有三成属下的分析是,他们的目标不是石桓,而是基隆!因为夷州岛上没有大明的士兵,原住民只不到三万人。如果真的在夷州有十万倭兵的话,那么倭人就可能把国内的那些乱子引到外面来!”

    “脑残的倭人。”白名鹤这样的评价了一句。

    “大人,不可轻敌。我们的商路损失不起,备战不怕,开打也不怕。可商路停一天,那个损失都不敢去算。”

    张永分析的非常有道理。

    不是怕打仗,而是不敢打。一但打起来,打成了扯皮的消耗战,大明的海上商路,特别是往北方的航线,敢停上一个月的话。北方至少有四个省的商人都会紧张与不安,如果海上的混乱时间再长一些,京城的供给都会受到影响。

    以前没有也就罢了,百姓们对穷苦以及物资匮乏的日子已经习惯。

    可当北方的普通百姓重新习惯了丰富的物资,大量来自南边的布、米、油、糖等必要的生活用品后,突然让他们在这些基本的生活资料上压缩消耗,难!

    “你误会了,我说倭人脑残的意思是,他们难道以为。我们不会主动进攻吗?”

    “大人你不敢!”张永顶了白名鹤一句后,压低声音:“倭国列入太祖十五不征之国,没有足够的理由,大人您如何给朝堂上交待,也如何给暹罗与南掌等国交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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