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鬼到来的这段时间里,给无惨的感觉是行为模式完全不像鬼,更像是多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居的人。
不过无惨知道他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出去,因为白鬼有时候身上会沾染雨水,但是问起来白鬼只会说是还在盘查产屋敷家的人。
产屋敷家加上下人杂役也不过才百人,盘查几日也应该都盘查完了,但是却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藏在幕后的人似乎是想要在无惨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出击,前几日都没出差错的药在今天却接连两次都出现了问题。
发现问题的白鬼比无惨的脸色还要难看,以至于无惨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今夜我还要出去,你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
连续两次断药让无惨总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他躺在榻榻米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鬼站在病榻前,凝视着面色比往常要差的无惨,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杀意。
因为无惨闭门不出,所以除了容易被引起注意的刺杀以外,就只能从药的方面动手了吗。
虽然药被他发现处理了,但是断药造成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那个人抓住了这一点耗下去……
排查产屋敷家的人不需要他一个个确认,凭他的感知力,早就在第一次药被换的时候就辨认过了,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必须立刻想出破局的方法才行。
迎着初升的月亮,白鬼再一次离开了产屋敷家。
……
居室内的烛火平稳的燃烧着,昏睡着的无惨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连续的敲门声,他分不清这是在做梦还是醒着,然而杂乱的声音却没有因为他的无视而停止,似是得不到回应就不会停止。
是谁?
无惨穿着白色的里衣从床榻上坐起身,并没有看到白鬼。
他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衣襟,觉得周围有些凉。
无惨醒来后那烦扰的敲门声就停下了,让他不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然而在他看向矮桌上的烛火时,却又在烛火的影子里看到了一团模糊的,凸出在影子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一瞬间无惨觉得周围的寒意似乎放大了许多倍,思绪和力气尽数被抽空了。
他身子晃了晃,沉沉地倒在被褥中。
藏在无惨衣襟里,属于白鬼的肋骨上细密的血丝向中间汇聚着,很快就变成了一只长在骨头上的血色瞳孔。
那只瞳孔的周围遍布着细密恐怖的血丝,瞳仁像是暴怒一般缩的极小,却什么也没发现。
是谁……是什么东西,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对无惨下手?
远在某处府邸中的白鬼目眦欲裂,心脏处传来的滞涩感让他身上骤然爆发出近乎实质的杀意,吓得他身前穿着官服的胖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无惨就算白鬼的逆鳞,在近乎狂暴的情绪里,白鬼倏然感觉自己触碰到了身上无形的枷锁。
枷锁?这个时候的枷锁又是什么时候被套在自己身上的?
白鬼的瞳孔震颤着,在到达顶峰的怒意里,倏然把身上的枷锁一寸寸崩碎。
枷锁完全崩碎的瞬间,白鬼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里有一部分细胞发生了质变,在过去千年时光里都被模糊的某些东西,仿佛浮出水面的冰山,露出了一角。
然而这对于暴怒的白鬼来说,不仅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情绪更加糟糕。
异度的空间在平行的世界里缓缓构建骨架,面面延伸,在瞬间扩散到数公里之遥。
下村七虹胆颤心惊的看着面前的药师,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他只是听到传闻说有个神秘的白发药师代行神走在人间,掌握者能让人身体强健百病不侵的药剂,只有虔诚只认才会得到神的认可。
“药师大人……”
下村七虹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没有触怒药师,但又害怕到想要高声喊叫不要杀我,只是不待他说出来,眼前的药师就已经没有了影子。
他错愕的在原地跪坐了许久,看着手里的药剂,忍不住对白发药师神之代行者的身份更加信任。
神果然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会选中我。
下村七虹在原地拜了拜,托着装药的白色小瓶,一脸虔诚的服了下去。
……
或许是因为情绪上的极端暴怒,也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时空的转换变动,白鬼争破了身上与之相关的一道枷锁。
名为“无限城”的枷锁。
为什么在一众拥有血鬼术的鬼中,作为鬼王的他只能基础的改变或者延伸部分的肢体,而没有一个血鬼术?
甚至他过去甚至没有去想过,觉得不管怎样他都是最强的。
那么他的血鬼术去了哪里?其他鬼的血鬼术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都错了。
白鬼站在比曾经鸣女创建的无限城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无限之国」内,目光阴沉到可怕。
他并非没有血鬼术,而且,所有鬼的血鬼术都来源他,来源于他的血液。
也就是说,他实际上拥有上百种血鬼术,但是因为那些特殊的枷锁,他的血鬼术在本体内完全被禁锢,只有赋予下属的时候,才会因为下属不同的天赋从他的血液中得到相应的血鬼术。
白鬼很确定,自己在成为鬼之后,没有额外的收到过干涉,也就是说,所有问题还是出在了当时的最后一个药师身上。
来不及去细想这些,白鬼一步跨出无限之国,相貌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跨越了几公里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产屋敷家。
无惨双目紧闭的躺在床榻上,嘴无意识的张合着呼吸,身体不住的颤抖。
白鬼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
“无惨,是谁来过了?”
白鬼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就连藏在无惨身上的肋骨都没有被触动。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药造成了无惨现在的状况,但是直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产屋敷无惨仿佛躺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冷到打颤,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力气。
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叫他,但是眼皮却好像重于千斤,无法睁开也无法做出回答。
只是气若游丝的重复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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