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里，网站编辑不间断的给陈旻臻发信息，几次说要上门来拜访，陈旻臻烦得想把他拉黑，最后实在受不了，便约了时间去谈细则。
这是个大集团公司旗下的文学网站，公司总部就在上海，文学网站只是其中的文创板块，还有很多其他板块的业务，比如影视、娱乐和杂志等等，都在一栋办公大楼里，陈旻臻来到门口的时候，来接他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侧了，见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气气的迎上来领他进了门，一路上说着奉迎的话，陈旻臻一句都不答，只想叫他不要说话，清净一点。
办公室很大很豪华，陈旻臻在沙发上坐下来，立刻就有人端上了茶水，和他联系的编辑姓吕，是个年纪比他大些的青年男子，气气的，“eric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拍板的，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掉，你看行不行？”
这个吕编辑说话还算直接，陈旻臻喜欢说话直接的人，他沉默了一瞬，“我大概没有没有办法每天都更新，我写东西……比较挑剔，要反复来回的改和斟酌，只能写好一些，上传一些。”
吕编辑像是早就料到，笑着点头，“我理解，eric先生，你们传统作家嘛，写东西都是要雕琢的，这大出版它跟网文确实不太一样，如果你要是实在觉得每天更新无法完成，那就按照你的节奏来，不过……不能每天更新，这分成收益和其他线上奖励，可能就……”
“我明白。”陈旻臻点头，觉得这个人还算好沟通，他合作最看重的其实是合作伙伴，他很烦难沟通的人，他不能按照规则更新，自然也不能拿人家的钱，他理解，再说，他把新小说全版权签署在他们网站，他们给的待遇，已经是之前的两倍不止，他很满意了。
“另外，您完结之后要出版的事，您看首印三十万册，可以吗？”
吕编辑小心翼翼的问，陈旻臻看着他愣了愣，想到柳亦双说她想要一册首印册的事，其实，他提这个要求，也只是想给若月和她，每个人送一本首印册的，他想了想，开了口，“不用，十万就够了，在网上读过小说的读者，最多只有百分之一会买图书，不用那么多。”
吕编辑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传闻中那么难搞的作家竟然如此贴心，他赶紧点头，“那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陈旻臻想了想，“暂时没有。”
吕编辑笑了笑，“那我……能不能也提一个小要求？”
“你说。”
吕编辑清了清嗓子，“就是……您的书完结之后，我们能不能联合文联……一起办个小型签售会，您出席一下？”
陈旻臻看着他，这才明白他们的用意在哪，在传统观念里，出版作家是比网络作家接受度更高的，出版作家一般不会同网站合作，他们以那么好的待遇签下他的书，是想借他的名，文联的势，来拓宽读者层面，这件事，他本人是没有什么反对情绪的，在他看来，出版作家和网络作家并无区别，都在创作，可是……要他出席签售会，他就不太愿意了。
在国外那么多年，即便是他的小说已经被改编成了电影，他也没有参加过签售会，想要他签名的读者，如果偶遇，他们认出他来，他会给签，他们给出版社邮寄小说索要签名他也会签，可专门办签售会，他是不愿意的。
他不希望被打扰，不喜欢抛头露面。
他微微皱眉，“我大概……不行。”
吕编辑脸上的笑顿了顿，为难的抿唇，“eric先生不用急着回答我，您可以考虑考虑，您看，我们给的待遇满是诚意，您是不是也可以……屈就一下……”
“我考虑一下，我们再联系吧。”
陈旻臻站起来要走，心里已经做了拒绝的决定，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写小说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别的条件就算了，可要让他抛头露面，他是断断不愿意的。
“别……eric先生，稍等一下，您有什么顾虑您说啊，我们再聊……”
“告辞，再会。”
陈旻臻礼貌的离开，吕编辑无奈不已，只能在他身后追着喊，“那eric先生，我等你回复。”
“好，谢谢，再见。”
陈旻臻出了门，往电梯间走去，电梯间有很多人在等电梯，都在扎堆谈事情聊八卦，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拉开了安全楼梯的门，打算走楼梯下去。
这整栋楼都是集团的，文创部门在中间的楼层，也不太高，他悠悠缓缓的下楼，走过其中一楼的时候，听见门边传来了急切的说话声，“许哥，你别这样啊，我们说好的，这临时换人不合道理啊！我明明通过了面试的不是吗？”
“我说过了，要换人的不是我们，是品牌方，你在这行那么多年了，这个道理你懂的呀，你现在来跟我说，没有用啊！”
“是，许哥，可你们是时尚协会成员啊，这次面试也是你们主办的，我通过了，为什么要临时换人呢？而且我为了这场秀推掉了其他的秀，你们如果提前通知我要换人，我就可以去其他的秀，你现在这样临时换，那造成我的损失，谁补偿呢？”
陈旻臻在门边停住脚步，这声音听起来熟悉，可他又无法确认，因为他印象里的柳亦双，不会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他凑到门边，也没看见有人，他轻轻的走进了门，在电梯间看见了柳亦双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高跟鞋，打扮得很精致，她面前站着个比她矮半头的男子，歪着头不看她，脸上带着厌烦。
亦双讨好的笑，“许哥，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了，我的专业水平，你知道的啊，我有多敬业你也知道的，没错，我之前是没走过大品牌的秀，但我走了那么多年，基本素养是有的啊……”
“你之前那么多年怎么走的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非要我说破才行吗？！”
那个叫许哥的男人大声打断了亦双的话，亦双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依旧还是讨好，“不是，许哥……”她舔了舔嘴唇，像是难以启齿，“我知道，关于我，有很多难听的话，可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你不能因为那些不实的事情，否认掉我的专业能力，对不对？我是来走秀的，我又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又不是来卖身的，是吗？那你过去为什么要卖身呢？你过去不卖身，换得来那么多资源那么多场小品牌的秀吗？！”
亦双的脸，倏然就难堪得红了，她抿着唇，咬紧了牙，还是想忍下心里的气，依旧保持着礼貌，“许哥……”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你还听不懂吗柳亦双？你都二十八岁了，过去你走了那么多小品牌的秀你都走不出来，你现在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你自己回家照照镜子，你是当模特的料吗？哪个模特跟你一样虎背熊腰的？！长得又没有辨识度，平面拍那么多，记得住你的人有几个？！我觉得你过去的决策挺好的，趁着现在还能抓住年轻的尾巴，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赶紧找个人傻钱多的男人嫁掉，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许哥说完，转身就要走，一直忍让的亦双却忽然抬手插住了腰，“你给我站住！”
许哥一愣，回头看她，她气得红了眼眶，“我二十八怎么了？二十八就没有资格走上t台了？二十八就不配追寻梦想，只能结婚生子了？我体脂率常年达标你看不见，哪只眼睛看见我虎背熊腰了？！谁规定的女人非要骨瘦如柴才是美？你规定的吗？！国际t台上的大码模特少吗？更何况我还不是大码，你凭什么嘲笑我，对我人身攻击？！”
亦双怒吼的回声在电梯间嗡嗡作响，不少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许哥有些尴尬，“你嚷什么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嚷也没有用！赶紧给我滚蛋，我话就放在这儿，只要我们集团参与的秀，你一场也别想走！”
“呸！谁稀罕！看看你这点眼界，赶紧抓紧现在还能和大品牌合作的机会吧，时日无多了！”
许哥生气的抬手指她，愤然离开，亦双挺直了脊梁仰着头转过身按下了电梯，周围的人都在看，都在窃窃私语，她都听得见，却咬着牙当听不见的样子，电梯响起“叮”声，打开了门，门里都是人，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准备走进去。
可她还没走进去，旁边的安全楼梯里就出来个人，她还来不及看清是谁，那人就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安全楼梯。
这是个大集团公司旗下的文学网站，公司总部就在上海，文学网站只是其中的文创板块，还有很多其他板块的业务，比如影视、娱乐和杂志等等，都在一栋办公大楼里，陈旻臻来到门口的时候，来接他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侧了，见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气气的迎上来领他进了门，一路上说着奉迎的话，陈旻臻一句都不答，只想叫他不要说话，清净一点。
办公室很大很豪华，陈旻臻在沙发上坐下来，立刻就有人端上了茶水，和他联系的编辑姓吕，是个年纪比他大些的青年男子，气气的，“eric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拍板的，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掉，你看行不行？”
这个吕编辑说话还算直接，陈旻臻喜欢说话直接的人，他沉默了一瞬，“我大概没有没有办法每天都更新，我写东西……比较挑剔，要反复来回的改和斟酌，只能写好一些，上传一些。”
吕编辑像是早就料到，笑着点头，“我理解，eric先生，你们传统作家嘛，写东西都是要雕琢的，这大出版它跟网文确实不太一样，如果你要是实在觉得每天更新无法完成，那就按照你的节奏来，不过……不能每天更新，这分成收益和其他线上奖励，可能就……”
“我明白。”陈旻臻点头，觉得这个人还算好沟通，他合作最看重的其实是合作伙伴，他很烦难沟通的人，他不能按照规则更新，自然也不能拿人家的钱，他理解，再说，他把新小说全版权签署在他们网站，他们给的待遇，已经是之前的两倍不止，他很满意了。
“另外，您完结之后要出版的事，您看首印三十万册，可以吗？”
吕编辑小心翼翼的问，陈旻臻看着他愣了愣，想到柳亦双说她想要一册首印册的事，其实，他提这个要求，也只是想给若月和她，每个人送一本首印册的，他想了想，开了口，“不用，十万就够了，在网上读过小说的读者，最多只有百分之一会买图书，不用那么多。”
吕编辑惊讶了一瞬，没想到传闻中那么难搞的作家竟然如此贴心，他赶紧点头，“那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陈旻臻想了想，“暂时没有。”
吕编辑笑了笑，“那我……能不能也提一个小要求？”
“你说。”
吕编辑清了清嗓子，“就是……您的书完结之后，我们能不能联合文联……一起办个小型签售会，您出席一下？”
陈旻臻看着他，这才明白他们的用意在哪，在传统观念里，出版作家是比网络作家接受度更高的，出版作家一般不会同网站合作，他们以那么好的待遇签下他的书，是想借他的名，文联的势，来拓宽读者层面，这件事，他本人是没有什么反对情绪的，在他看来，出版作家和网络作家并无区别，都在创作，可是……要他出席签售会，他就不太愿意了。
在国外那么多年，即便是他的小说已经被改编成了电影，他也没有参加过签售会，想要他签名的读者，如果偶遇，他们认出他来，他会给签，他们给出版社邮寄小说索要签名他也会签，可专门办签售会，他是不愿意的。
他不希望被打扰，不喜欢抛头露面。
他微微皱眉，“我大概……不行。”
吕编辑脸上的笑顿了顿，为难的抿唇，“eric先生不用急着回答我，您可以考虑考虑，您看，我们给的待遇满是诚意，您是不是也可以……屈就一下……”
“我考虑一下，我们再联系吧。”
陈旻臻站起来要走，心里已经做了拒绝的决定，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写小说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别的条件就算了，可要让他抛头露面，他是断断不愿意的。
“别……eric先生，稍等一下，您有什么顾虑您说啊，我们再聊……”
“告辞，再会。”
陈旻臻礼貌的离开，吕编辑无奈不已，只能在他身后追着喊，“那eric先生，我等你回复。”
“好，谢谢，再见。”
陈旻臻出了门，往电梯间走去，电梯间有很多人在等电梯，都在扎堆谈事情聊八卦，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拉开了安全楼梯的门，打算走楼梯下去。
这整栋楼都是集团的，文创部门在中间的楼层，也不太高，他悠悠缓缓的下楼，走过其中一楼的时候，听见门边传来了急切的说话声，“许哥，你别这样啊，我们说好的，这临时换人不合道理啊！我明明通过了面试的不是吗？”
“我说过了，要换人的不是我们，是品牌方，你在这行那么多年了，这个道理你懂的呀，你现在来跟我说，没有用啊！”
“是，许哥，可你们是时尚协会成员啊，这次面试也是你们主办的，我通过了，为什么要临时换人呢？而且我为了这场秀推掉了其他的秀，你们如果提前通知我要换人，我就可以去其他的秀，你现在这样临时换，那造成我的损失，谁补偿呢？”
陈旻臻在门边停住脚步，这声音听起来熟悉，可他又无法确认，因为他印象里的柳亦双，不会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他凑到门边，也没看见有人，他轻轻的走进了门，在电梯间看见了柳亦双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高跟鞋，打扮得很精致，她面前站着个比她矮半头的男子，歪着头不看她，脸上带着厌烦。
亦双讨好的笑，“许哥，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了，我的专业水平，你知道的啊，我有多敬业你也知道的，没错，我之前是没走过大品牌的秀，但我走了那么多年，基本素养是有的啊……”
“你之前那么多年怎么走的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非要我说破才行吗？！”
那个叫许哥的男人大声打断了亦双的话，亦双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依旧还是讨好，“不是，许哥……”她舔了舔嘴唇，像是难以启齿，“我知道，关于我，有很多难听的话，可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你不能因为那些不实的事情，否认掉我的专业能力，对不对？我是来走秀的，我又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又不是来卖身的，是吗？那你过去为什么要卖身呢？你过去不卖身，换得来那么多资源那么多场小品牌的秀吗？！”
亦双的脸，倏然就难堪得红了，她抿着唇，咬紧了牙，还是想忍下心里的气，依旧保持着礼貌，“许哥……”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你还听不懂吗柳亦双？你都二十八岁了，过去你走了那么多小品牌的秀你都走不出来，你现在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你自己回家照照镜子，你是当模特的料吗？哪个模特跟你一样虎背熊腰的？！长得又没有辨识度，平面拍那么多，记得住你的人有几个？！我觉得你过去的决策挺好的，趁着现在还能抓住年轻的尾巴，还有那么几分姿色，赶紧找个人傻钱多的男人嫁掉，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许哥说完，转身就要走，一直忍让的亦双却忽然抬手插住了腰，“你给我站住！”
许哥一愣，回头看她，她气得红了眼眶，“我二十八怎么了？二十八就没有资格走上t台了？二十八就不配追寻梦想，只能结婚生子了？我体脂率常年达标你看不见，哪只眼睛看见我虎背熊腰了？！谁规定的女人非要骨瘦如柴才是美？你规定的吗？！国际t台上的大码模特少吗？更何况我还不是大码，你凭什么嘲笑我，对我人身攻击？！”
亦双怒吼的回声在电梯间嗡嗡作响，不少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许哥有些尴尬，“你嚷什么嚷？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嚷也没有用！赶紧给我滚蛋，我话就放在这儿，只要我们集团参与的秀，你一场也别想走！”
“呸！谁稀罕！看看你这点眼界，赶紧抓紧现在还能和大品牌合作的机会吧，时日无多了！”
许哥生气的抬手指她，愤然离开，亦双挺直了脊梁仰着头转过身按下了电梯，周围的人都在看，都在窃窃私语，她都听得见，却咬着牙当听不见的样子，电梯响起“叮”声，打开了门，门里都是人，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准备走进去。
可她还没走进去，旁边的安全楼梯里就出来个人，她还来不及看清是谁，那人就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安全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