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
“嗯？”
“对不起。”
最终，还是李慧先开了口，若月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李慧哽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从过去，到现在，是我错了，对不起。”
若月听着，想宽容的说一句“没有，没关系”，可她又说不出来，毕竟，她曾在那个深渊里烙下最深刻的伤，李慧轻声笑了笑，“我说对不起，也不是要求得你原谅，我只是觉得程靖香说的对，我不想……再待在这间逼仄的房间里了。”
若月心里宽慰了不少，也擦掉眼泪笑着“嗯”了一声，李慧继续开了口，“那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这一次在网上爆料的照片，都是她发给我的，她曾和我通过电话，但没有来电号码，每次都是‘未接来电’，那个leia，是她叫我去联系的，而且她……很可怕，上一次我们通电话，有两个男人……自己开了门，冲进了我家，挟持了我的两个孩子，告诉我说让我承认所有事，他们好像知道程靖香会来，一直到她离开之后他们才离开。”
“后来呢？！孩子还好吗？！”
“还好，后来他们放了孩子，威胁我说什么都不准说，我答应了，他们就走了。”
若月听得心惊胆战，“那现在呢？！”
“现在我在公安局，我报了警。”
若月这才放下了心，“好，那就好。”
李慧在电话里长舒了口气，“若月，其实，那时候我早就知道程岩喜欢你了，但我并不是因为妒忌，才变成了后来的样子，我只是……只是太想证明了，我想证明给我爸妈看，证明给程岩看，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虽然不像你一样优秀，可我也有我自己值得别人看见的地方，可遗憾的是……除了变成后来的样子，真的……没有人看得见我。”
若月没说话，刚忍下去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李慧轻声笑了笑，“今天程靖香走了之后，我闭上眼仔细想了想，我忽然发现，过去我们一起发生的小事，我竟然都记得，我还记得你喜欢吃大白兔奶糖，后来你和陈旻臻在一起，他每天都会为你准备，对吗？”
若月也笑了笑，“嗯，我也记得，你总喜欢吃薯片，你妈妈每次给你零花钱，你总要叫我一起去买。”
“可你不喜欢吃，你喜欢吃冰淇淋。”
若月低着头笑了，李慧在电话里笑了，她们都没有再开口，过去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可回忆，终究也只是回忆了。
“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希望你能查到你要的真相。”
“嗯，谢谢，靖香没有报警，她也会撤诉，你不会因此惹上官司，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嗯……谢谢。”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若月，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们还能再做朋友吗？就像小时候那样，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的那种。”
若月皱眉，忍住眼眶里的泪，许久之后才笑着开口，“小慧，你会有新朋友的，你真诚的对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会真诚的对待你。”
听筒两端，静默无言，过去的岁月如流水一般淌过二人心间，卷走令人疼痛的瞬间，留下些许沁甜，可更多的，是遗憾。
有的人，从决定离开的那一秒，就注定是离开了。
若月笑了笑，先开了口，“小慧，再见，保重。”
她听见李慧强忍轻啜，“……嗯，再见，若月，保重。”
李慧挂了电话，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她攥紧了手机。
再见，若月。
再见，我曾经的，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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