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交缠着alpha和oga的信息素,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不明显的隐秘腥味。

    月亮悄悄挂在窗外,透进窗子时照到被揉成团的纸巾,纸巾不多,但乱糟糟的掉了一地,不难让人臆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床上被窝里相拥着衣着完好的俩人,在早上的“帮忙”后,并没有发生其他过激行为,而后一个因为身体难得正常,沉入梦乡,另一个则因为消耗过多的安抚信息素,也累的睡了过去。

    首先清醒的是何行川。

    他一点一点睁开了眼,早上被发情期折磨的痛苦似乎还在,可身边缠绕的温暖又在告诉他,有人赶回来帮他渡过了难捱的第一天。

    早上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他想起今天早上打了却没有效果的抑制剂,想起自己因为浑身发烫而不受控制的模样,又想起自己要求着路成游标记自己以及后来那些令人脸红的事来。

    他头一回知道,在遇上一个alpha时,发情期的oga会有多冲动。

    也幸好,他对上的alpha是路成游,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他抬眼向路成游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嘴唇。

    那时两双柔软嘴唇相触的感觉似乎重现,何行川舔了舔嘴唇,这动作叫他觉得羞,想将自己藏起来,却一头扎进身前胸膛中。

    不小的动作惹得alpha睡眠不安,路成游感觉到他的动作,随即释放出不少安抚信息素来,手臂又稍稍收紧,将oga好好的抱在怀里。

    他用下巴磨蹭了一下何行川的脑袋,无意识的喃喃道:“我在呢……我在……”

    “路成游。”何行川轻唤一声,没有得到回答,想他是睡的没有意识,就不再说话。

    alpha的双臂像关押住他的桎梏,但不会给他带来一丝伤害,在作为桎梏的同时,还是一层属于何行川的保护层。

    何行川没有再动,他静静躺在alpha的怀抱里,想等待对方醒来,然后要和他说一声“谢谢”和“抱歉”。

    只是等了很久,alpha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房间太黑,何行川等得太久,他赶不走瞌睡虫,又一度闭眼安睡。

    …

    再次醒来,月亮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晨光熹微。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何行川还朦胧的双眼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房间门敞开着,路成游已经不在床边。

    只是床边还残留着些许温热,这足以证明路成游是刚醒没多久。

    由于房门敞开,何行川能闻到食物的飘香,他循着食物的香味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饭桌,看到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小菜,不禁食欲大开。

    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虽然是早上,但路成游安排这一顿清淡的饭菜也是正正好。

    他顾不上自己刷没刷牙、桌上有没有筷子,直接用手捻起一块滑溜的淮山,塞进嘴里,还没咽下,就迫不及待的去捻下一块。

    “嗯?”还在厨房忙活的人一声疑惑,侧出脑袋看见正在偷吃的何行川,有些哭笑不得,他拿了筷子,装了半碗米饭出去,问:“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行川将两个手指舔干净,接过路成游给的筷子,摇摇头:“现在没有不舒服。”

    他首先给自己塞了口米饭垫垫肚皮,咽下后道:“昨天……挺抱歉的,害你从学校跑回来了。然后也谢谢你……昨天帮我……”

    路成游没说话,转身去将剩余一道菜端出,同何行川面对面坐下,“道歉和道谢,这些不该是你做的……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何行川一口饭堵在嘴里,他慢慢地嚼,看见路成游眼里装的满是难过。

    他甚至不太敢与何行川直视。

    “要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其实前天晚上,你的异常就表现出来了,但我居然没有上心,早上也只是看了几眼,觉得你是没事了,我就去上班了。”路成游咬着嘴唇,内疚神明,他一只手盖住眼睛,用力揉搓,“我不该在不清楚你的身体状况是否良好时就离开,如果我多问你一句,或者我再多留一个早上……我……我不是个……”

    “但是你回来了,你发现并且回来了。”何行川及时打断他,不让他说出这之后的词语。

    路成游表情痛苦,在这时终于抬起头看他:“假如我回来晚了……”

    “没有晚,也没有假如,你就是回来了!”何行川放下碗筷,声音铿锵有力:“不要否定你自己。前天那种情况,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发情期到了。我从来没有遇到那样的情况,包括对抑制剂产生严重抗药性这个事。”

    何行川:“所以,不该是你和我道歉,而是我和你道谢。和你说的一样,要是你没有发现异常,及时赶回来,我就死了;而且,在我不受控制时,你时候没有顺着我的冲动来标记我,这些,都是我应该感谢你的。我不希望你为此抱有愧疚感。”

    路成游眼眶发红,他抿住嘴唇,很久才用力点点头,如释重负般说:“好。”

    何行川给他递去一张纸巾,起身往厨房去,语气轻松道:“我去给你装一碗饭,只有我吃,怪尴尬的不是?”

    那张纸巾被路成游接过,但他却没有用来擦快要流出的眼泪或是鼻涕。纸巾放在桌上,伸手拉住了走向厨房的何行川,将他拽到自己身前,一把抱住对方,头埋进了何行川的小腹之中,“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怪我。”

    “别跟我道谢了。”何行川像安慰小孩那样摸着他的头发,“我发情期估计有三、四天,这些天还需要你的安抚信息素……如果你忍不住,或者我太难受了,你也可以,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路成游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临时标记,这不就意味着何行川在慢慢接纳他?

    “我现在,是清醒状态。”何行川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脸颊浮红,拍拍他的手,“放开我,我去厨房。”

    路成游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他埋着脑袋,几不可闻的说:“我爱你。”

    何行川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我饿了。”

    “那放手啊,我去给你装饭。”

    路成游微笑着松开了手,乖巧的答应:“好。”

    …

    从周五开始,何行川的发情期延续了两天,周一早上路成游请了半天假,俩人确定发情期是安全度过了,路成游才回去上班。

    虽然何行川给他开了临时标记的权利,但这个权利路成游没有行使,都只靠着安抚信息素渡过。

    两天以来,路成游只怕他夜里发作,于是晚上就在何行川房里打地铺。然而一到翌日清晨,俩人都是枕在一张床上。

    他们也该庆幸,如果两人之间的契合度没有在90以上,光靠安抚信息素和拥抱可能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加重发情期给oga带来的痛苦。

    这回是意外,但这个意外也给路成游在学术上带来了一些突破,例如oga在对抑制剂产生抗药性后,在发情期来临前,身体会产生怎样的问题。

    当然他还需要做多种调研,以及和同事进行相应的沟通。

    由于调课,路成游周一下午和周二一天的课都特别多,这两天来他几乎是没有断过课。

    凡是学生,就总有迟到的,对于迟到这种行为,若放在早上,路成游还能理解,但在别的时间段他就不会留情,该记迟到的还是要记,毕竟规章制度这个东西,不是只摆着看的。

    只是上他课的学生发现,这几天路教授的心情貌似很好,就说这两天内吧,不小心在他课上迟到的学生居然都没有被记名,并且还得到了路教授的一个微笑,只让他们尽快入座。

    有人猜测,路教授是遇到桃花了。

    一边的课代表就不同意了:“路教授都结婚了,他这样规矩的人,也不会去找外遇吧。”

    旁人觉得有理。

    课代表继续道:“而且,路教授很爱他的oga,我上回去他办公室,看到他桌上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拍他夫人睡觉的照片,另外一张是一个侧脸。”

    有人好奇道:“那路教授的夫人好看吗?”

    课代表还没答,后头传来一个声音:“好看。”

    众人一惊,扭过头尴尬的与路成游打着招呼。

    路成游倒是没有责怪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夫人长相如何,反倒是大方与他们重复:“我的夫人,特别好看。”

    几个学生打着哈哈,如鸟兽散,却在心里给路成游加了个“妻奴”的标签。

    请假后的两三天里,路成游忙得不行,何行川也不轻松。

    前两天发情期来得太突然,如果没有路成游,他今天或许就爬上了新闻头条,就和半年前那位oga一样。

    也因为事发突然,请假这个事他完全是忘记了,当时手机也没多注意,根本不知道江夏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

    倘若周一当天他没有接听江夏的电话,江夏就准备要杀上他们这来了。

    原因讲述清楚后,何行川打开了状态,噼里啪啦在电脑前疯狂补齐前些天没能更新的部分,期间口渴喝了一口水,却没反应水杯里其实一滴水也没有了。

    他以为他喝了。

    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他才有时间去看一眼手机。

    也恰巧,江夏在同时发来了询问的消息:何老师,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说的签售会的事吗?

    何行川回忆片刻,回答:记得,他们展子可以顺利开展了?

    江夏:嗯。主办方说,展子还是确定在27和28号,现在就是来和你确认一下时间,你还是28号去,没问题吧?

    何行川:没问题。

    江夏:订机票后留好收据啊,要报销的。

    何行川:好。

    既然是28号的签售会,那何行川就得提前一天到达。

    他打开购买机票的软件,在选好了时间后没有立刻购买。

    27、28号是周六日,那是路成游也有空,他不然等今晚路成游回来问一问,看他是否要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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