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原本就安静,此刻,更是寂静无声。
姜如意只听到“怦怦”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徐正庭的。
她偷偷抬眼看他,却直直撞进他漆黑的眸底,姜如意心跳加速,白皙的脸颊接着就红了。
“大人。”她轻声叫他:“你这是干嘛呢?”
说完,她轻轻动了动被他紧握着的手指。
徐正庭垂眸,看着被他紧紧裹着的白嫩小手,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猛地松开姜如意的手,耳根已经红透。
”我……”一惯从容不迫的徐正庭竟连说话都不会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冒犯了!”
一句“冒犯”,瞬间气乐了姜如意。
她冷笑道:“大人这是在耍流氓?”
徐正庭脸色大变。
他面红耳赤的看着眼前口无遮拦的女人,一贯沉稳的嗓音多少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话能不能过脑子?”
“大人这是恶人先告状!”姜如意生气道:“我上楼,你非要巴巴地跟上来,跟就跟吧,还摸人家的手……”
“不是摸!”徐正庭义正严辞地纠正她话里的不当之处:“是抓!”
“有区别?”
徐正庭耳根已经红透,他已经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垂着眸低声道:“姜如意,你总是惹我!”
说完,他抬头看她,低沉的嗓音透着股子无力感:“你不愿嫁我,却总是惹我!你让我如何……是好?”
一句话,让姜如意心软得一塌糊涂。
“是,我的不对,大人莫怪!”她说着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对依旧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徐正庭笑道:“大人进来呀。”
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徐正庭没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见他进来,姜如意道:“大人稍等,我给你拿样东西。”
“嗯。”
徐正庭背着手站在红木物架前,看着上面摆放的物件,摆得挺整齐,却没有一件值钱的。
他想着一会儿让林盛回府,给她拿几样好东西放上。
姜如意拿了东西出来,见徐正庭正盯着她淘来的小玩意看得仔细,便笑道:“大人喜欢?”
徐正庭转身,看着她道,一脸耿直:“不喜欢!”
“……哦。”姜如意懒得和他计较,抖开手里拿着的靛蓝锦袍,往他身上一边比划一边道:“我估摸着让人给你做的,看看合身吗?”
徐正庭看了那袍子一眼,朝姜如意张开双臂,见姜如意正含笑看着他,他一本正经道:“我手臂受伤,不宜动作。”
姜如意故意逗他:“那我叫林盛上来?”
“他动作粗鲁,容易碰到伤口!”
“扑哧……”姜如意没忍住,笑出声来:“大人这是赖上我了?”
视线落在她娇笑的脸上,徐正庭不自觉放缓了嗓音:“赖上了又如何?”
“还能如何?伺候着呗。”
姜如意一边说着一边替他穿外袍,只是徐正庭个子太高,她穿起来格外费劲。
徐正庭见了,微微弯了腰。
姜如意麻利地替他穿好外袍,正想替他系腰带,却听到甜丫在楼下喊她。
“姐,纪老板来了。”
纪代宗来了?
姜如意想起有事找他,于是一边应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三下五除二地帮徐正庭系好了腰带,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看着系得乱七八糟的腰带,徐正庭瞬间沉了脸色。
抬眸,看着姜如意匆忙下楼的身影,他并没出声叫她,而是重新将腰带松开,仔细系好,这才慢条斯理地朝楼下走去。
一下楼梯,便看到许久未见的纪代宗正站在姜如意面前,不知在说着什么,逗得她捂着嘴儿笑个不停。
原本不悦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几步下了楼梯,走到姜如意身后站定,深邃的冷眸看着纪代宗,没说话。
正和姜如意说得正开心的纪代宗,一抬眼,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徐大人,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双手抱拳,弯腰行礼:“纪某见过大人。”
“纪老板无需客气!”
纪代宗直起身子,看着他道:“徐大人从哪儿来?怎么刚才没看到您?”
“楼上!”
纪代宗:“……”
他原本带笑的眼睛瞬间冷却。
下一瞬,他看向姜如意,俊秀的脸上表情复杂。
他来的时候,甜丫说她在楼上。
她下来之后,徐正庭紧跟着下楼,二楼是她房间,他从来没上去过,徐正庭却可以!
所以,他去外地的这些日子,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玲珑心思的姜如意岂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她和徐正庭之间的事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她又如何能说得明白?
于是,便故意岔开话题。
“既然都来了,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正好也是冬至,我包了水饺。”
徐正庭点头:“正好饿了!”
纪代宗没说话,一直紧绷着表情。
姜如意看他:“你呢?”
他很想拒绝,但一想到这么久没见她,好不容易见一面,就这么走了,到底是不舍又不甘心。
于是勉为其难道:“我想吃羊肉馅。”
不等姜如意开口,一旁徐正庭冷声道:“纪老板可以不吃!”
纪代宗也上了脾气。
他对上徐正庭迫人的视线,正色道:“徐大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大堂里坐满了来吃饭的客人,姜如意一看气氛不对劲,立马杏眼一瞪:“谁再多说一句就出去!”
纪代宗一脸委屈:“他管得太宽!”
徐正庭冷哼一声:“事多!”
姜如意气得伸手去推两人,但这一次两人动作出奇地一致,躲开姜如意来推的手,转身一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
大堂里本来就没几张桌子,一下子被他俩占了两张去,她指了指纪代宗:“去和大人一桌。”
纪代宗:“……”
怎么就欺负他了?
为何不让大人过来和他一桌?
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过一遍,没胆子说出来。
大人毕竟是大人,他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草民!
纪代宗不情不愿地在徐正庭面前坐下来,刚坐下,就见面前多了一碗茶。
他看了看那碗茶,又看了看给他倒茶的徐正庭,一脸戒备地道:“大人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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