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在天黄的护送下,到了长理营地。
高齐早就命人准备好了晚饭,现烤的鹿肉,闻着就让人饥肠辘辘。
七宝去找蓝明堂,蓝明堂正坐在小桌前,一边饮着长理特有的沙棘酒,酸甜微醺的口感,虽然比不上京城的高粱酒,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再加上烤得流油的鹿肉,原本打算明日就回小蓬莱的蓝明堂,打算吃上几日再做打算。
七宝进来的时候,他正将一块烤得二面焦黄的鹿肉塞嘴里,见他进来,便招手:“快,过来尝尝这肉,十分美妙。”
七宝气鼓鼓地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
蓝明堂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哼,除了我娘和徐叔叔,还能有谁?”
一听这话,蓝明堂就起了好奇心。
俩人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后爹,哪个不疼他跟个宝似的,还舍得欺负他?
于是,便问道:“他俩欺负你?”
“对!”
七宝气呼呼地道:“我跟徐叔叔本来是一起去接娘亲的,可接上之后,叔叔抱着我娘亲就上了他的黑龙,俩人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跑了。”
蓝明堂一听,原本因为吃了肉喝了酒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他将手里的筷子一撂,脸色一沉:“这没羞没躁的俩人,当着孩子的面就敢这般肆无忌惮,还真是……迫不及待!”
正在一旁替他温酒的秋实笑着道:“将军和姜老板久别重逢,这不是很正常?”
“正什么常,就不能克制一点?孩子还这么小,都不怕教坏了?”
一旁替他烤肉的春华面无表情道:“教坏?先生说的是你自己吗?”
蓝明堂气得瞪眼:“你俩到底是谁的人?”
秋实乐呵呵地道:“属下和春华只是不明白,这和先生您又有何关系?您为何生如此大的气?”
一句话,问得蓝明堂哑口无言。
他气冲冲地捡起筷子,大口地吃着肉,然后对七宝道:“宝啊,你记住了,有亲娘就会有后爹,以后你就跟着师父我过吧,师父保证会永远只爱你一个徒儿。”
七宝看他一眼,在对面坐了下来。
他接过春华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顿时满口焦香,让他瞬间心情变好。
“其实吧,我就是生气为什么不让我骑黑龙?我那么喜欢黑龙,都好几个月没见它了,它为何就不知道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说完,他对秋实道:“我也想喝口热乎的果酒。”
秋实头也不抬:“不许!”
说完,转手递给他一碗汤:“给,喝这个。”
七宝捧着汤碗,一口喝掉半碗,一抬头就见自己的师父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他莫名道:“师父,怎么了?”
蓝明堂冷哼一声:“我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提到弹琴,七宝立马道:“师父,你带琴了吗?来一曲平沙落雁……”
“你别给我说话!”
蓝明堂心情糟糕透了,他恶狠狠地瞪着七宝:“你再多说一句,我打你屁股!”
七宝一听,扭头问春华:“他刚才还说最爱我的是吗?”
春华将烤好的鹿肉放进他面前的碗碟里,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那么一丝丝的笑:“乖,吃肉!”
气得蓝明堂拂袖而去,连他最爱的肉也不吃了,大步出了营帐。
……
待姜如意跟着徐正庭回到营地,已经很晚了。
她和七宝的帐篷就在徐正庭隔壁,她先去看了七宝,小家伙吃饱喝足已经躺在被子里睡得十分香甜。
春华守着他,便站起身轻声道:“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估计一路担惊受怕,没睡过好觉。”
姜如意点点头,看着春华一脸感激。
她小声道:“这一路辛苦了!”
“姜老板客气!”
送走了春华,姜如意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儿子,伸手过去,轻轻地摸着他的小脸。
之前在家养了半个月,养得胖嘟嘟的小脸,都瘦得不成样子。
可想而知,这一路受了多少苦。
想到这儿,姜如意心里难受得要命……
徐正庭进来时,她正低头要去亲小家伙,听到脚步声回头,便对上了徐正庭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看着她低声道:“我让人给你备了洗澡水,这是衣服。”
姜如意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坐到一旁的矮榻上,她一边看着一边抬眸问他:“你买的?”
“嗯,可还满意?”
姜如意没说话,用手指挑出一件粉红色的肚兜,一脸娇笑着地看着徐正庭,打趣道:“大人原来喜欢粉色?”
徐正庭原本恢复正常的耳根,迅速爆红。
他将脸扭到一旁,一贯沉稳的嗓音竟变得多少有些急促:“乱说,我就随手拿了一件……”
“可这……”
姜如意往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好像不太合适。”
徐正庭看她一眼,又迅速将视线撇开。
半响才低低出声:“哪里不合适?”
“有点小……”
“你……”徐正庭突然转身,背对着她,声速极快:“我去给你准备吃的,你先洗漱。”
说完,抬脚就走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姜如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已经走出帐篷的徐正庭,听着她好不得意的笑声,忍不住暗暗咬牙:这个磨人精!
待姜如意洗了澡穿好衣服出来,徐正庭已经将吃的都准备好了。
一碟刚烤好的鹿肉,一盘青笋,一盏不知用什么熬的汤,还有大米饭。
徐正庭看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拿起一旁的干帕子,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替她轻轻擦拭着头发。
坐在垫子上的姜如意,一口米饭一口肉,吃得很欢。
害怕吵醒七宝,她轻声问他:“这是什么肉?好嫩。”
“鹿肉。”
“竟是鹿肉,野生鹿肉竟如此美味。”
“这边有很多鹿、野猪、兔子和野鸡,你若想吃,明日我再让他们给你打来。”
他指着那碗汤道:“这是野鸡熬的汤,你尝尝可还行?”
姜如意这才想起问他:“你怎么不吃?”
“你洗澡时,我已吃过。”
姜如意拿起那碗汤,用勺子喝了几口,最地道没有任何添加的鲜美,很好喝。
但手艺自然是没法和她相比。
她一边喝着汤一边道:“你们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徐正庭一边用帕子轻轻擦着她乌黑的长发一边低声道:“可能还需半个月,匈奴人最善游击,若不一次性把他们打趴下,他们是不可能安生的。”
姜如意一听,便开心起来。
“那太好了。”
姜如意放下筷子,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心道:“本来我还挺遗憾今年不能陪父亲母亲过年了,现在看来,时间正合适呢。”
放下手里的帕子,徐正庭的大手轻掐着她纤细的小腰。
低头下去,他用额头轻轻抵着她的,薄唇微启,低声道:“那我呢?你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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