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在黑暗中摸索,一点点挪动到床头,印象里附近应该有一盏壁灯才对。

    绣金花纹的华丽灯罩、错落有致的水晶吊坠,在实用主义的房间中显得有点突兀。

    “咔哒。”

    柔和的灯光倾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称不上明亮,刚好够用。

    他径直走向落锁的抽屉,黄铜钥匙顺畅的转动锁芯。一本胶皮笔记本静静地躺在抽屉中。

    笔记本里记录着房间主人的日常开销,字迹娟秀、书写工整,与小纸片上的苍劲字体截然不同。

    “应该不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记账截止到88年九月,后面的纸张被零散的撕去了不少,空隙处夹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钞。

    翻了翻垫在抽屉中的报纸,见没其他的线索,涂南便要合上抽屉转战单人床。

    “唉唉唉!先别关,先别关!”常文一个健步冲过来拦下,手里还拎着打开一半的小布包。

    “这就没生活经验了吧,拿着!”将布包塞进涂南怀里,大个子小心翼翼地将抽屉整个抽出,放在一旁。

    他伸手在洞口下方掏了掏,手指勾住了木板上的一个小洞,轻轻一抬,掀开了抽屉下方的遮挡。

    两人对视一眼,意外收获!

    常文在暗格里随意抓了一把,抽出时只见掌心中攥着几张蓝紫钞票。

    “瞧瞧!抽屉底下、相框后面。记好了,以后你用得上。”

    “看不出来啊!你结婚了?”

    “结个屁!老子在和尚庙呆了十年,养了条狗都是公的。咋着?没看过你爹藏压岁钱啊!”

    “我爸妈各花各的。”涂南撇撇嘴,收拾着大个子掏出来的钞票。

    两人边聊边拿,一开始还有闲心插科打诨,掏了一会儿后,两人的调笑声逐渐消失。

    写字台上,蓝紫钞票堆成了一个小鼓包。

    “涂南,你先数钱,我把这个小抽屉也搬出来。”常文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小抽屉下并没有暗格,只有几张纸静静地在缝隙中躺着。

    “六万,加上包着的还有本子里面的,六万四千五。”

    “涂南,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些。我家老头老太太90年结婚,他们和我说过那时候两个人一整年的工资加在一起有5000就了不得了。”

    常文拿出一摞钞票在手中拍了拍:“这有六万。”

    “当然,小涂同志,,人民都是勤劳简朴的。这也可能这是人家辛苦攒的。”

    “辛苦攒的不存存折,藏这儿干嘛?尽管往坏了想,这倒霉地方可没什么真善美。”涂南着手将6万纸钞又塞回桌底。

    “你要是缺钱可以拿点,出去了转手给那些搞收藏的。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金银这些拿了就拿了、玉器宝石拿出去做个鉴定也行。进了这个游戏,工作是甭想好好做了,多少是个生计。但是这些钞票,不好处理。”

    “副本里东西还能往外拿啊!”

    “钱财之类的可以,遇不到的话也可以用积分换黄金。”

    “黄金?”

    “对,这儿的通货是积分和道具,但是可以换点金银首饰、珠宝翡翠补贴一下,但是你要是没那个眼力还是直接和系统换黄金吧!玩家交易水深着呢!”

    “行了,出去再说你的致富路,纸上写的啥?”涂南拍拍手上的灰尘,将抽屉重新锁上。

    “看不清啊!糊的不要不要的!就能看出来个日期,这章也还凑活,你瞅瞅!”

    “1987年12月27日。”

    “什么什么无字钟化工厂什么什么什么第二分厂?”

    “我说涂南啊!无字钟?啥厂子叫这个啊?”

    “在系统就是个起名废,别管是啥,基本都叫无字钟。”

    “表头倒是勉强还能看清几个字,这是拨款?什么什么拨款?”常文眯着眼贴近发黄的纸张,“看不清啊!”

    “专项拨款,前面这两个字应该是治理,。”涂南指着纸张上残存的三点水和半个王字旁。

    “行叭!也够用了。床我翻过了,啥玩意也没有,咱出来多久了?”

    “七八分钟吧!”

    “那时间不多了啊,对了,你从哪儿知道这是个化工厂的?”

    “镜子后面。”涂南走向门旁,轻车熟路地摘下镜子,指着那块金属牌,“喏,这里。”

    “这不就有事儿干了嘛!我说啥来着,抽屉底下、相框后面,镜子后面也同理。”常文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倒要看看这家人藏了多少。

    “坏了,有螺丝卡着,十字改锥有吗?”他将镜子搬到灯下,转头问涂南。

    “没,小刀行吗?”涂南取出胸前口袋里的折叠刀。

    “我去,你这个兜里面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常文并没有期待涂南的回答,接过折叠刀,刀刃卡住螺丝的凹槽。

    涂南退后几步,靠着墙端详这个空旷的房间,查找有没有忽略掉的蛛丝马迹。

    瓷砖上的划痕诚实的记录着房间主人的所作所为,进门,洗手,换衣服,走到写字台办公,然后回到床边结束忙碌的一天,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等等!

    太新了!床边的印花瓷砖颜色依旧明艳,与一旁饱受岁月摧残的瓷砖对比明显,涂南顺着两方交界向上看,那盏尽职尽责工作着的欧式壁灯映入眼帘。

    一瞬间,一切违和都得到了解释。墙上格格不入的壁灯、柜子里明显过多的被褥、地面上新旧不一的瓷砖,这间房,原本应该有两个主人的。

    涂南想起了像素人没来得及说完的高老师,房间的另一位主人,会是那位家长们讳莫如深的高老师吗?

    最后一颗螺丝落在地上,软木背板应声而起。

    一张照片飘落在地,照片上的少女手持一捧鲜花看着镜头笑得仿佛午后阳光。

    捡起照片,涂南抬头看向藏在镜子中的几页信件。

    收件人:挚爱--高洁

    信并不长,甚至可以说简短,但是字里行间溢满了思念。

    常文一目十行的看着,一开始看得有些牙酸,看到最后,心头涌起了一阵悲哀,高洁死了。

    照片上的少女在88年年末离开,89年的春节,房间主人写下这封信寄托思念,信中他诉说着思念,痛心女人没有看到89年的春天。

    “我将用我一生的时间赎罪,尽管我挚爱的你并没有怪我,我将用余下的生命弥补,亲爱的你,能不能等等我?就像我们约好的一样,相聚在奈何桥边。”

    “还是个痴人,不过活该,可惜这个姑娘了。”常文打开最后一封信件。

    “感觉差不多了,这人贪污受贿拿了钱,然后厂子没有处理污水,直接排放,这儿的人曝光在污染环境中影响了健康,涂南,你说我总结的对不对?”

    “差不多吧!继续看。”

    “亲爱的,我罪有应得。嗯?啥情况?好家伙,这人也得癌症了。”常文挑挑眉,继续读了下去。

    “亲爱的你为了多陪我一会儿,坚持了112天。请原谅我,我是如此的想早些见到你啊!在等我几天,等我让那几个罪人付出代理价,我这个罪人就去见你啦!希望无常大人能准许我的心愿,让我这个罪人在受罚前去最后看你一眼。我亲爱的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下一世的你一定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等等我,等我把小红表妹安置好!我马上就来。”

    “唉!所以说还是得多读书啊!那年代的人哪里知道污染有多恐怖!做人啊!还是不能贪!害人害己了不是!”常文感叹,将信折了折放在口袋。

    涂南将照片递给常文,示意他妥善保管。

    [叮咚~

    恭喜玩家常文、涂南发现关键道具旧照片,

    奖励积分15,请玩家再接再厉!

    友情提示:个人探索收获不参与公开播报,是否分享线索,请玩家自行斟酌。]

    两人对视一眼。

    “这”

    “先把镜子挂回去,只分享信件就行了。那个庞硕给我的感觉不太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涂南吩咐道。

    “好!”

    “咱们找个时间,带上林参,和陈燃他们交换一下线索,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没出来,看来收获也不少。庞硕那边我来挑着说吧!”

    “涂南,我不是不信你啊!也不是怀疑你的判断啊!我就是想问问,庞硕有什么不对吗?我感觉他说的还挺清楚的,感觉也没啥破绽啊!”

    “我目前也只是猜测,但是陈燃和我想得应该差不多。”

    “理论上新手副本只有一个老玩家担任引导员,但是这个副本里面多了一个我,所以说副本的平衡被打破了。”

    “可是它不是给你发了个什么蛋糕吗?”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系统把我竖成靶子,npc首先攻击我,这样就解决了。”涂南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帮忙整理着被翻找的一团糟的床铺。

    “问题是引导任务并不是死局,陈燃、赵奇锐被抓到什么也没发生,你我也顺顺利利的拿到了小红花,只有陶文文犯规了,但是她除了没有小红花什么事也没有。”

    “虽然咱们现在不知道小红花是用来做什么的。林参有两朵小红花,如果咱们到时间还没回去,他大概率会去问可不可以分一朵小红花给陶文文。”

    “如果可以的话,小红花就没有意义了。”常文豁然醒悟。

    “对,就是这个问题,小红花没有意义,第一个游戏没有意义,那个蛋糕也没有意义,那么系统拿什么制约我呢?”

    “还有方虹艺,这个玩家到现在咱们谁都没有遇到,一般情况下我会判定她任务失败被清退了,但是那个庞硕说见过她,不敢和她说话,她被家长接走了。”

    “看似很合理,但是就像你在柜子中会向我求救一样,遇到同类抱团才是新人的本能。而且我并不认为任务一都是失败了的玩家,会被安排新手任务。”

    “你的意思是他没遇到方虹艺?”

    “不,我觉得他遇到了,但是他并不在意新人,也不在意同类,他的目标是我。”

    “他是系统安排对付我的,老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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