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美人的知识面, 完全无法理解无线电的工作原理,最后只能理解成是仙家法器!
想想渡厄高僧以往的诸多神通,纵然是以陆美人的心智, 也忍不住顶礼膜拜。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秉辰子仙师说她是富贵以极的命格, 现在又得佛门高僧的相助, 那是不是以后, 她真的会诞下一个真龙天子, 所以引来万神相助呢?
陆美人的野心顿如野火燎原, 如她这样天生卑贱的女子, 有一天也可以母凭子贵, 站在众生之巅吗?
光辉万丈的前途近在咫尺, 却始终差临门一脚
谭玉书自然希望嘉明帝的孩子, 由陆美人生下, 所以在给嘉明帝医生开的药后,还给偷偷给陆美人送了一封暗信, 告诉她什么时候比较容易受孕,以及各种助于怀孕的小妙招。
当然,这些都是以扈春娘的口吻写的,不然他一个大男人教一个女人这些东西, 真的蛮奇怪的。
不仅如此,还托关系送去了超多助孕补品, 以及验孕试纸。
理论上,验孕试纸在怀孕第14天, 就可以检测出是否怀孕, 早发现就可以让大家早做准备, 筹谋接下来的事。
然而陆美人每次同房后, 过个14天,就满怀期待的测试,却怎么也见不到期望的双道杠,一天天下去,不由越来越心焦。
那个命定的孩子,到底什么时候到来!
关于孩子的事,谭玉书也心焦,不过在知道电台的可实行计划后,他的心情逐渐平缓下来。
与其寄希望于那个虚无缥缈的孩子,不如寄希望于增强自己的实力。
储君是很重要的投资,但绝不是唯一的投资。
现在有了这张犹如神眼的暗网后,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所以谭玉书将关注在嘉明帝身上的视线收回,主要投在了这张“电网”的铺盖上。
推平沙土,用木棍在沙面画了雍朝的简略地形,在几个地方标注出名称,重点圈上。
“在这几个地方各设一耳目,则整个天下,皆在网中了。”
对于谭玉书的战略眼光,池砾还是深信不疑的。
毕竟天威将军嘛,第一次上战场,就让北戎名将铩羽而归,战略素养毋庸置疑,以他的眼光圈出的几个位置,必然充满了多方考量,比市场调研还靠谱,直接照做就行了。
“池兄,等宇文兄回来,我带他去见我的几个舅舅。我几个舅舅在各地都有生意,前些日子我娘又带回了香皂的制作工艺,我的舅舅们正准备在各地办厂呢,前期刚好和厄法寺守望相助。”
谭玉书越说越兴奋,这个“电网计划”,将他的热情完全激发出来,于是本来就很有干劲的人,现在变得更有干劲。
越说越兴奋,谭玉书立刻下山回家,找他娘联系他舅舅。
看着头也不回,神采奕奕下山去的谭玉书,池砾陷入沉默。
他就知道这个人心里,事业比他重要!下山的时候居然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被留在山上的孤寡老池,陷入了深深的怨念。
谭家离厄法寺不远,不一会就到家了。
秉退众人,听完谭玉书的叙述后,扈春娘也明白了有一个这么发达的信息网,意味着什么,立刻准备联系她几个哥哥。
厄法寺现在对外扩张的初期资金筹备可能有点吃力,但有扈家这个大商帮忙,就简单多了。
而等厄法寺的关系网建立起来,扈家的生意也可以乘着劲风直上一层楼,稳赚不赔的买卖。
扈春娘立刻准备给几位哥哥送信,不过目光扫到正要起身的谭玉书后,心头突然一动:“你去哪?”
回厄法寺告诉池兄这个好消息啊,但是看着扈春娘不同寻常的目光,谭玉书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气氛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立刻改口:“哪也不去,一会还有点公务要处理,我就待在家里。”
“哦。”
看着谭玉书无可挑剔的表情,扈春娘摇着扇子。
公务什么时候不能处理,能有和厄法寺的合作重要吗?
这几天,她儿子天天往厄法寺跑,仿佛把厄法寺当了第二个家,真的很不对劲。但此时此刻一点没去厄法寺的意思,那就更不对劲了。
总是在不该去的时候去,该去的时候又迟疑,这是为什么呢?
莫非是厄法寺之于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扈春娘摇着扇子,看不出什么表情,谭玉书却莫名地感受到了如芒在背。
老老实实的坐回去,面不改色地喝着茶。
果然,背着家长谈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可是这种事,到底应该怎么坦白啊!
晚上,谭玉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不躺着个池砾,已经让人不习惯了。
惆怅间,黑暗的房间里突然有灯光闪烁,谭玉书这才想起来,他来的时候把电文接收器给带过来了。
谭玉书点开这条新消息,没有密码本,屏幕上显示的只是几串数字,他看不懂。
难道是陆美人有急事吗?谭玉书顿时找到了理由,连夜翻进了厄法寺。
于是池砾关窗的时候,又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当即抱起手臂冷笑:“呦,这不是谭大人吗,我们家窗户有花啊,您老人家天天晚上来爬?”
谭玉书讪笑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跳进屋,将接收器拿出来,一本正经道:“陆美人发来了消息,在下不知是不是重要消息,所以夤夜赶来。”
池砾挑眉看了他一眼,淡定地拿出密码本翻了一下,冷哼一声:“没事,你现在该干吗干吗去吧。”
谭玉书眨眨眼睛:“池兄,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因为那个电文,就是他发的。
陆美人在得到那个电报机后,每次没人的时候,也经常拿出来看。
突然间收到一条信息,顿时一惊,掏出密码本一对照。
“测试勿回。”
陆美人一愣,这是干吗?
当然是为了把谭玉书钓过来。
池砾瞥了一眼谭玉书,无线电传输的信息是公开的,只要发出信号,所有接收设备都可以捕捉,所以这份电文,根本就不是陆美人发的。
但是谭玉书那个小文盲,根本不知道,哼!
看着池砾难掩得意的样子,谭玉书陷入沉默。
虽然他看不懂电文,但他能看懂池兄!池兄这个样子,明显是哪里不对劲吧!
而且不要以为他好骗,池兄翻的密码本页数,和接收到的数字,根本不一样……
但是看着池砾那一副暗暗嘚瑟的样子,谭玉书准备不拆穿他了。
两个人趴在榻上肩挨着肩,谭玉书不确定道:“池兄,我怎么觉得我娘好像发现我们的事了,有好几次问的话,吓我一身冷汗!我觉得,以后我们不能再像现在一样,总是在一起了。”
池砾:……
在现代时和两家父母住在一起,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回到古代好不容易有了单独一个地盘,为什么还是偷偷摸摸的!
把一个恋爱谈成地下接头,还能不能行了!
谭玉书也没办法,只能安慰道:“再等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想等我娘在你们那多待一些日子,对现代的婚恋观接受得更深些,然后在我们这,将各种现实问题都稳定下来,水到渠成后,一切就会变得很顺利!”
道理池砾都懂,但他们已经谈了好几个月的恋爱了!两个正常男人,天天趴在一起纯亲亲,这谁受得了?
看着池砾直冒绿光的眼睛,谭玉书陷入沉思,是要亲亲吗?于是非常体贴的,主动捧起他的脸啾了一口。
池砾:……
这种诱拐清纯三好学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没控制住,一把将谭玉书反按在榻上,浑身都奔涌着可怕的破坏欲。
然而看到身下人好乖好乖的样子,又像一只被扎破的皮球一样,泄气了。
行行行!谈谈谈!亲亲亲!
谭玉书:……
池兄每次亲亲的时候,都好用力……
然而很用力的亲亲后,两个苦命鸳鸯还是含泪分离了,并做好约定,以后减少在厄法寺相会的次数。
第二天,扈春娘刚起来,就看见谭玉书刚从练武场练功结束,一身的薄汗。
招呼小厮给他递毛巾,笑眯眯问道:“玉郎,一会去哪啊?”
谭玉书眨眨眼睛:“我从清河府带回了一些新茶,是秉辰子仙师最喜爱的,一会给他送去,顺便讨些安神香。”
居然不是去厄法寺?扈春娘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
谭玉书用过早饭后,拿起新茶和一些甜点,以及一罐眼下最时兴的辣椒酱,微笑着上路了。
来到秉辰子仙师的住所后,秉辰子看看他,又看看池砾。
“二位是约好了,还是没约好?”
谭玉书将礼物笑眯眯地奉上。
约好了,他们约好了以后不在厄法寺见了,换一个地点碰头。
秉辰子:……
虽然但是,占他的地方也就罢了,一个人还知道拿点东西来,另一个什么也不拿,这合理吗?
从此之后,谭玉书好像就乖了好多,每天只去厄法寺教一下惠仁、惠孝、礼婴读书习武,从不留宿,扈春娘隐隐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不往厄法寺跑后,就往秉辰子那跑了,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她误会了,她儿子只是单纯想出家,道佛一起修?
扈春娘虽然异常迷惑,但日子还是一天天正常过着。
若说有什么大事,就是宇文禄从清河府回来了。
一回来就找池砾汇报,清河府那边的分庙已经正常运行了,清河府的乱后恢复状态也很良好。
他既然回来了,就在谭玉书的引荐下,马不停蹄地和谭玉书的七舅联系上了,商量着继续扩张的事。
而池砾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培养“译电员”。
做这个工作,不仅要头脑清醒,还要异常可靠,所以在甄选人选上,费的功夫反而是最大的。
池砾准备优先挑几个没有任何背景,好掌控的,对于这一行来说,忠诚反而比其他的要素更重要。
等培养完毕后,便安排人带着电台去清河府已经建成的分庙,以及青州、绥州下一批待建的分庙。
不管什么时候,青州、绥州,都是谭玉书最挂怀的地方。
青州那边,约好了和柳娘子以及赵员外一家同行,所以等赵家千金成完亲,就动身。
池砾挑眉:“赵员外家送来了婚礼请帖,怎么样,舍不舍得去?”
谭玉书疑惑了,这有什么舍不舍得?
池砾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毕竟婚礼结束,你的红颜知己,就要远走他乡喽。”
谭玉书:……
池兄都这么说了,那他高低得去了。
看着这张请帖,谭玉书有些为难地笑着:“说起这个,赵家千金的未婚夫婿,和我五兄不仅是同科还是同僚,去年翰林院待诏进补两位,一位是我五兄,一位就是乔四郎,想必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说到这谭玉书叹口气:“赵员外家邀请我是好意,但我若去的话,只怕会招致新郎官的不快。”
“咋了,新郎害怕你把新娘勾搭走了?”
谭玉书:……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无奈道:“池兄,上一届科考是郑相主持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的庄兄真完蛋,谁主持都考不上。”
谭玉书沉默不语,池兄的思路真是与众不同……
害怕池砾继续发表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谭玉书只能道:“池兄,这意味着我们是不同派系的呀,我五兄和我是亲戚还好说,至于其他人……”
谭玉书摊手,没照着他脸上吐唾沫,都是讲文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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