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赶紧上前扶起刘欣颜,然而她还不知趣,起身又往齐晋那边跑。这回她转换思路,小步走向齐晋,离齐晋还有一尺多时,她伸出手。

    这时候,林婉婉打包好东西。她转身看向齐晋,见他在背后似乎长了眼晴,没有回头不动声色地侧身再次躲过刘欣颜。v她踉跄两步挤上柜台。

    林婉婉眼疾手快拉住她,刘欣颜非但没有领情,因她看见自已的囧样而愤怒。她推开林婉婉:“走开,你也配扶我。”

    元霜上前扶住刘欣颜,同时狠瞪林婉婉,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林婉婉见多了刁难的客人,早就习惯,她赔上笑脸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一侧。作为服务于顾客的商家,她很懂分寸,她不知道刘欣颜的身份,能如此大胆追着齐晋跑的人,身份必不低,除了当朝公主,林婉婉想不到其它身分。现在是齐晋和刘欣颜的主场,她只能当个局外人或者低一等的人。

    齐晋凝眉,眼底浮起层冰冷,他垂下眼掩去情绪道:“公主,你生为公主注意下言行,给舅舅抹黑就不大好。”

    皇上的名声怎会因为她的小举动而损害?再者说天下都是他们刘家的,谁若说什么抓他入大牢。

    刘欣颜自是不信他的话,‘皇上’的名头又确实好用。她这个公主是比不上齐晋这个外甥,应了他的话心里又觉得委屈,不应他的话,他去告状自己必定是要受罚。

    刘欣颜抬起头以一种藐视的态度道:“不用你说,我知道的。”

    元霜连忙找台阶:“公主,时候不早是不是该回宫?”

    刘欣颜此行目地是为了找齐晋,好与他‘培养感情’,就这么‘空手’而归心有不甘。

    “我不回宫。”她赌气说:“要回你回。”活脱脱小孩子的模样。

    元霜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任由刘欣颜任性。

    齐晋从小对女子都没有喜爱与厌恶之感,他的眼中女子就是女子再无其它。

    此时他看刘欣颜甚觉厌恶,周身的气势陡然聚变,脸色沉下一言不发。

    元霜似乎感觉到有阵阵冷风吹过,她偷瞟齐晋,确定那阵冷风来自他,呼吸一滞腿脚竟是动弹不得。

    宫里有传言,宁得罪皇上不要得罪世子,皇上还能讲上几分理,世子认定的事是不会讲理的。

    元霜一直不信,现在她信了,世子此时像个煞神,凭气场都让人惧,更别说发脾气的时候。

    刘欣颜也感受到齐晋的气场,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她身份在这,量他也不能把她怎么的,强作镇定不愿服输。

    然她的行为出卖了她的内心,刘欣颜很不争气地低下头,像是被人拿捏住的小鸡仔,不再有刚才的高傲,

    林婉婉也查觉到齐晋的气场,她以前都不怕,现在更不怕,反而有种看小孩吹纸老虎的错觉,偏偏他吹得够大能唬住人。

    林婉婉强按住嘴角的笑意,偷瞟齐晋。

    两人目光相接,齐晋捕捉到她的情绪,唇角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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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照告诉刘欣颜的去向后,有些后悔,不该因为她撒娇告诉她齐晋的动向。这几日担心,今天出宫不知不觉走到林婉婉的店面前,来到门口便看见这一幕。

    刘欣颜拉着脸委屈的模样足以知晓她在齐晋这里碰壁。

    再看齐晋竟是与柜台前的女子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眼便能看出他与那女子关系不一般。

    他细看柜台前的女子,生得不算国色天香,胜在富贵讨喜。

    而他那个没脑子的妹妹好像并未发觉齐晋与她的暧昧。想来给柜台上的女子气受,惹了齐晋不高兴,自己又没讨得好处。

    刘照缓声道:“欣颜母妃找你,随我回宫。”说着他走进店内,先是向齐晋行礼又向林婉婉晗首,他是男生女相,神态自若对林婉婉无藐视之意。

    漂亮的人让人赏心悦目,林婉婉回了他一个笑,退到柜台内假装整理东西。

    刘欣颜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开,她坳不过刘照不敢再肆意妄为,只得跟他离开。

    三人走出店来到大街上,刘欣颜郁闷道:“哥,我连齐晋的衣角还没碰到。”

    刘照看着妹妹,欲言又止,过了会道:“让你碰到,你就能嫁给他?”

    一句话怼得刘欣颜一口气提不上来,嘟囔道:“碰到了我自然就能嫁给他。”

    刘照知他说的是和母亲议论的事,脸色暗下道:“齐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些天你莫说与他单独相处,就是衣角都碰不到。”

    刘欣颜自信道:“不是没机会,有机会就好。机会是要等的,只要我有一个机会,我就能俘获他的心。”

    刘照忍不住嘲笑道:“怕是他早就有心上人,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刘欣颜不以为意:“怕什么,有心上人我也能抢过来。”

    刘照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他甩动衣袖道:“我不管你,出了什么事别找我。”

    刘欣颜后知后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拉住刘照的衣袖:“哥,你是说齐晋有心上人?他心上人是谁?”

    刘照扯出衣袖说:“不知道。”

    刘欣颜摇动他的衣袖撒娇道:“哥,你怎么会不知道,几个皇子中属你最聪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跟妹妹说嘛,说嘛。”

    刘照瞥了她一眼,其眼神像是看个傻子,其中还带着几分无奈。

    “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的快跟妹妹说嘛。”刘欣颜不依不饶。

    刘照叹了口气说:“云婉阁里的那个小姑娘。”

    刘欣颜神色聚变问:“你说她?怎么可能?商家女。”

    朝堂上的事刘照了如指掌,告诉刘欣颜齐晋的去处前,他早就调查过林婉婉。她是林至学的独女,前几天钱文盗用林至学的著作被皇上打入打牢。幕后的推手是齐晋,原以为他常来云婉阁是因为林至学。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因为林婉婉才会插手林至学的事。

    刘照道:“不是什么商家女,他父亲是翰林院的从二品。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此事得徐徐图之,我替你想想办法。”

    刘欣颜咬了咬牙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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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刘欣颜们离开后,林婉婉忍不住笑出声,边笑边道:“齐晋原来你对姜意爱搭不理算是好的了。没想到你连公主都敢戏弄。”

    说完话林婉婉才觉得说错话,在齐晋面前提‘姜意’他肯定会生气。她垂下眼偷偷观察齐晋,见他脸上并未有怒意,好像心情还不错,松了口中气不再往下说。

    齐晋道:“‘戏弄’两字用的不恰当,是她非得贴上,难道让我给她贴?我自是躲的,她是公主我已给她面子,放在别家小姐身上,说不好我就……”他的手落在腰间的配剑上,示意‘拔剑相向’?

    林婉婉道:“不好,不好,姑娘家喜欢你,表达喜欢又没什么错。你不能拿剑对着人家,婉言拒绝就好。”

    齐晋放在剑上的手拿开,瞟了眼林婉婉快速移开目光,先是哼了声似在清嗓子,又像是种试探。他轻声道:“其实,她们包括公主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的家世,可以带给她们想要的东西。”

    似有不习惯此种说话方式,他顿了下再次调整心态后道:“以前我急着和姜意成亲是因为皇祖母答应我成亲后就能去打仗。”

    “我与姜意的婚约在的时候,公主是不会贴过来的,现在我无婚约在身,不仅是公主那些世郧的小姐们都会蜂拥而至。”

    “若是我现在娶妻可以挡去很多烦恼。”说到这,他又偷瞟林婉婉,等她抬起眼,他又快速收回,假装一副难办的模样。

    林婉婉以前听姜意说过她和齐晋的婚约不是姜家能做主的。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对齐晋多了几分同情。

    她了然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得快些成亲。”想到自己放走姜意,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齐晋,好像他不能马上成亲是她的问题。

    “我是得快些成亲,再不成亲皇祖母又不让我上战场。”齐晋往前凑了半尺,离林婉婉只有半尺不到的距离,他低头看向林婉婉,看到她露出的后颈脖,她皮肤白皙毛孔细小,若不仔细看,很难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齐晋眼尖,就那么轻轻扫过看得仔细,婴儿般的绒毛覆了一层,像是她整个人都带上层新生儿的纯真,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齐晋心尖一荡,脱口而出:“要不我明天上你家提亲。”

    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林婉婉觉得好笑中带上了几分难为情。笑他竟为了能上战场把婚姻大事当儿戏,难为情是因为她还是姑娘家,面对一个成年男子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仅那么一会,林婉婉恢复如常,外面看来并无异样,她轻声道:“也许你是真的急着成亲,定不会是我。”

    齐晋脸色沉下问:“为什么?”

    林婉婉怎么看他都觉得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特别是在问‘为什么’的时候。若是大人怎会这般直接问?必定会迂回一番后再问原由。

    为什么?原因再简单不过,他差点跟姜意成亲,她若嫁给他,姜意倒是无所谓,其他人怕会认为她就是个攀龙附凤的小人。还未成亲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她才不想成为京城未婚女子的公敌。

    当然不能跟他再提姜意,林婉婉俏皮道:“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嫁人定是要嫁给喜欢的人。”说完她低下头。

    嫁给喜欢的人?她从未想过,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喜欢的人,真有一天嫁人也是依照父亲的意愿嫁给某人。

    对方人品家世过得去,也就凑和着过一辈子。

    喜欢一个人会像父亲那样,最后落得体无完肤,她才不要。

    齐晋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因她俏皮的笑太过漂亮,抵过她说的话。

    临走前,林婉婉又递给他一盒面霜,关切地让他早晚各一次,切莫停下。

    齐晋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揣着面霜回到府中,没等到晚上洗脸又用上。

    赵宝已经习惯齐晋最近的行为,他悄悄地走到齐晋身后提高声喊道:“世子。”

    突来的声音,齐晋微微怔了下,凝眉道:“声音小些。”

    赵宝捂嘴笑道:“世子是不是快要成亲?”

    齐晋点头:“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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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婉店里来了个稀客,是上次在国公府在姜意面前说她坏话的赵家小姐。她进门就给了林婉婉一个下马威:“店真小,品味也不怎么样。”

    开门做生意自是不能把人往外赶,林婉婉笑道:“店虽小,东西全的。”

    赵家小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她在店内转了圈后指着柜台说:“真脏,你家的东西怕是也不干净。”

    呃,柜台她每天都打扫,怎么会脏?

    赵家小姐纯属来找茬的,林婉婉笑道:“赵小姐我家的东西买的人多,用的都说好,哪有不干净的,你要不要试试我新制的面霜,美白效果超级好。”

    赵家小姐抬起脖子道:“谁要用你的脏东西?林婉婉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势力小人。跟在姜意身边就是想要嫁给齐晋。你是什么家世,怎配得上齐晋?就算让你勾到齐晋,最终不过是去做妾。”

    林婉婉眼微眯,明白了她的目的,买东西是不可能,是来找她‘清算’。是齐晋这几日来的勤,她已经成了京城适婚少女的公敌?是不是太快?

    齐晋常来她店里的消息,传得没那么快,赵清然会来是因为刘欣颜,赵家跟着□□皇上打天下,有了爵位,到了她这一代空有地位,财富实权都没有。她善于交际,各个公主还有世勋家的贵女们她都能说上几句话。

    前两天刘欣颜招她入宫,说起关于齐晋的事,太后有意在宫中举行宴会,请适婚的贵女们都来参加,说是给太后增添些喜庆,实则是为齐晋选正妻。

    姜意逃婚,京城适婚的女子多数蠢蠢欲动想要嫁给齐晋,赵清然也不例外。

    然而从刘欣颜口中她还得知了另一个消息,齐晋最近老是往云婉阁这边跑,好像是看上了掌柜的。

    赵清然看林婉婉本就不顺眼,听到消息更加确定林婉婉勾上齐晋,怎么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难而退。

    林婉婉本就没有嫁给齐晋的想法,听到她说‘妾’是一点也不气,反而解释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喜欢齐晋,也不会嫁给他,他来找我,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打听姜意的消息。”

    赵清然认定她是个攀龙附凤的,任她说什么都是狡辩:“不要脸,以前你扒着姜意不就是为了嫁给齐晋,她逃婚后你贴上去不就是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别做梦,齐晋要娶的定是高门之女,不会是你这种不知廉耻勾引人的小家小户人家。”

    纵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林婉婉道:“他娶谁用不着你管?你瞎操什么心?他经常来我这里,你嫉妒?我告诉你齐晋现在不仅常往我这边跑,他还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实验品。”

    “我最近调试出一种美白的面霜,齐晋用了效果极好。等上市的时候我送你十瓶。”她在赵清然脸上扫了下,不言而喻——你长得太黑得多用用。

    赵清然长得不算黑,皮肤暗沉没什么光泽与其它贵女相比差了不少,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林婉婉当面说出,她羞愤道:“瞎话张口就来,谁不会说?世子当你的实验品?做白日梦吧。”

    这时候,齐晋出现在门口,林婉婉眼尖一眼瞧见他,林婉婉喊道:“齐晋你过来。”

    齐晋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让他过去,他快步走到柜台前,林婉婉抓住齐晋的衣袖指着他的脸说:“他比以前白多了?”

    赵清然震惊不是因为齐晋比以前白,是因为林婉婉喊他,他竟乖乖地过来。林婉婉牵着的不是他的衣袖,是他的鼻子。

    不可一世的世子,参加宴会不大露面的世子,眼晴长在头顶上的世子……

    此时柔顺的像只听话的大狼狗。

    林婉婉用了什么手段?!

    赵清然恨得咬牙切齿,齐晋在场她不敢表现出怒气,转而轻声问道:“世子您真的是用了她的面霜。”

    齐晋摸摸鼻子,关于他变白的事情,他心里最清楚,他被禁足去不了军营,几天不晒太阳自然就白了。

    “嗯。”他轻应了声。

    得到明确的肯定,赵清然脸色微变,再呆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她向齐晋行完礼后,转身离开。

    林婉婉伸长脖子目送她出门,等她走到门口时道:“等面霜上市我送你几瓶。”

    赵清然脚步顿住,接着落荒而逃。

    林婉婉得意笑道:“跟我吵架,下辈子吧。”

    齐晋见她笑得开怀,他的嘴角擒上一抹笑:“你跟她吵什么?”

    林婉婉道:“她说我不知廉耻勾引你,还说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嫁给你,我想都没想过,你说我气不气?我要不要跟她吵架?”她嘟着嘴说,带上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嗔。

    放在平时齐晋会迎上她的话,此时他脸色发黑,沉声问:“你真的没想过嫁给我?”

    林婉婉听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她瞥了眼齐晋,只觉他问的怪:“我怎么会嫁给你?你和我身份相差悬殊是不可能的。”怕他不懂解释道:“齐大非偶。”

    齐晋抬眼细看她的脸,想从上面找到她说谎的蛛丝马迹,无奈只有真诚。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下,说话的声音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你给我面霜,还让我每天用。”

    林婉婉向他凑进,紧盯他的脸观察,道:“美白效果很见成效,皮肤好像细腻不少,你要坚持用。等过段时间我再调制出款面霜,你打仗的时候可以带着,可以防晒,可以防风霜。”

    齐晋脸色僵硬,青白相替,周身的气场瞬间冰冷:“不必,留着你自己用。”

    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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