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话,他根本不必说,她比他还怕让人知道。

    眼见着她被吓住,史景迁又诱哄道,“师父知道你受委屈了。

    只要你乖乖的,师父保证你一定能风风光光嫁进史家。

    日后史家什么都听你的,银钱之类的也任你花用。

    允儿要是敢欺负你,都有师父给你做主!

    你只要乖乖将我们师徒伺候好了,要什么有什么”。

    宋学韫再恶毒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遇到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满怀恐惧地按着史景迁的吩咐,穿好衣裳戴上帷帽,鬼鬼祟祟地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又鬼鬼祟祟地回了家。

    想到史景迁吩咐她三天后再去,宋学韫哭干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她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

    ……

    史景迁对人心把握得很准,他拿捏准了宋学韫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丑事,向任何人求助。

    连她的父母,她都不会说。

    至于她自己,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三天,他给了她三天时间,足够她好好哭几场,再慢慢认清现实,逐而臣服。

    三天后休沐,史景迁一大早就悄悄出了门,心情愉悦地在茶馆中等宋学韫自己送上门来。

    他拿捏准了她的性子,知道她绝对不敢不来。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对宋学韫下手,可那天晏尚书大婚,他去观礼,偶然见到了新娘子的美貌,那股子火突然就冒了出来。

    一样都是一部尚书,一样都是年纪已长,凭什么姓晏的就能光明正大地迎娶美娇娘,享尽人间极乐!

    他也能的!

    单论容貌,宋学韫或许比不上钱令月,但有个侯府贵女的身份撑着,也差不离了。

    他都到这个年纪了,还能弄到个侯府贵女尝新,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越想越得意,给自己满上酒,自斟自饮起来。

    他这段日子也算是把准了宋学韫的性子,知道她绝对不敢不来,甚至都不敢来迟了!

    可惜史允也不知道是被那个于峰怎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否则三人一起更有趣味。

    这个宋学韫颇对他胃口,他一时半会还不想处理了。

    最好是真的能娶进家,史允不在,有些事到底是不方便……

    那头宋学韫一出门,当归就收到了消息,忙去禀告霍延之和九方凤。

    霍延之便出了门,往华府而去,又悄悄潜出华府,直奔那家茶馆。

    当归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压低声音道,“王爷,宋姑娘进去已经有一刻钟了。

    这家茶馆占地不小,说不定还有密道地道之类的东西。

    军师的意思是,要做就做一把大的,先将里面会武的侍卫都点住。

    再一把大火将茶馆烧了,让于峰出面逼着史景迁出来,杜绝他从密道逃生的可能”。

    霍延之点头,“就按军师说得办”。

    当归精神一振,“属下这些天查得很清楚,史景迁身边武功最好的就是他那两个贴身伺候的常随。

    嗯,当然,他们武功再好也比不上我当归!

    但是吧,我要想不惊动旁人拿下他们却也不太容易,只有请王爷您亲自出马。

    其余的人,王爷您放心,交给兄弟们就行,放火的事也包在我们身上!”

    霍延之干脆点头,当归大喜,正要再吹嘘两句自己放火的技术,就听霍延之开口道,“回去后每天加一个时辰的训练”。

    当归,“……”

    王爷这绝对是在嫌他武功差吧?

    明明他已经是兄弟们中最厉害的了!

    虽然的确是不能跟王爷比,但这天底下,能跟王爷比的又能有几个……

    霍延之悄无声息潜入了茶馆中,循着动静十分容易地找到了守在小楼雅间外的两个侍卫。

    在他们发觉之前就出手点住了他们的穴道,一手一个将他们提下了楼,扔给当归。

    当归身后跟着的正是于峰。

    当归嘻嘻一笑,用手中的菜籽油将两人浇了个透心凉,得意朝霍延之眨了眨眼。

    杀人放火,他绝对是专业的!

    霍延之冷冷盯了他一眼,这样的小事都要他亲自出马,还好意思向他表功!

    霍延之解决掉史景迁最厉害的两个常随后,就立即赶回了华府。

    带着早已等着的华平乐一路快马直奔清风茶馆,唔,这时候吃个早茶正正好。

    两人刚吃完早茶,孟姜就冲了过来,绘声绘色将那处茶馆怎的突然起火,史景迁又是怎的衣衫不整地和宋学韫从里面滚了出来。

    孟姜连连感叹,“真是看不出来!那可是史景迁,我还没出世呢,他就是名满天下的高士大儒了。

    祖父提起他都敬佩得不得了,什么高山仰止啦,什么品行高洁啦,什么不近女色啦!

    现在却跟自己徒弟未过门的媳妇搅和到了一起。

    祖母说了,她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衣冠禽兽呢!”

    华平乐挑眉,“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孟姜嘿了一声,“现在去除了一堆烧焦的房屋土石,还能看到什么?

    要看热闹不如进宫,史景迁这会儿已经被皇上叫进宫了。

    我们叫上修远一起去,这回可算是给程爷爷好好地出了口气!”

    华平乐,“……”

    果然看热闹还属你孟姜内行!

    鉴于看热闹这样的事,还是看一部尚书的热闹,太不适合霍延之这位大萧王爷的身份。

    华平乐十分坚决地打发走了满肚子不高兴的霍延之,和孟姜、程修远直奔抚辰殿而去。

    抚辰殿中萧明晴正在绣花,孟姜见了惊奇大喊,“公主你竟然在绣花!今天太阳不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九方贵妃身体虽已日渐好转,精神却还是不太好,不愿意见人,也不愿意说话。

    政和帝曾去看过她一次,被她哭着骂了出来,就再也没去过。

    萧明晴看透了政和帝的薄情,九方贵妃又是这个模样。

    年鱼虽说已重新掌权,与之前到底不同,她在宫中便越发地谨慎起来。

    与九方凤订下亲事后,她除了去照顾九方贵妃,就留在抚辰殿绣绣嫁妆,看看书。

    其实她还是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不擅长,学得不好。

    但她怀着对九方凤的恋慕和对离宫去往福广的婚后生活的向往,倒也勉强能坐得住。

    只她到底性子活泼,本性难改,听了孟姜的话顿时炸了,“孟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姜耸肩,“本来就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别说绣花了,连针都没见你拿过”。

    萧明晴听着免不得又想起了近来宫中的事,勉强笑道,“我要嫁人了么?

    嬷嬷说,其他不说,日后夫君的衣裳鞋袜总是要自己动手的”。

    孟姜听得连连啧声,“听听,听听,九方军师要是听到了公主殿下为他做了这么大的改变和牺牲,怕是都得哭出来!”

    萧明晴恼了,“你哪那么多废话?你今天进宫是干什么的?没事就快点走!”

    孟姜这才想起来,拉着萧明晴就跑,一边叽叽喳喳地跟她说明原委。

    萧明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说出了话,“宋,宋学韫,她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啊!”

    那时候宋学韫和酒酒吵架,她记得很清楚。

    看她那个骄傲自满的样子,实在不像会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啊!

    更何况史景迁的年纪给她做祖父都够了!

    程修远沉吟开口,“我也觉得不像,宋姑娘放着好好的史允不嫁,反倒跟史允的师父不清不楚,除非是脑子坏了!

    应当是史景迁强逼她的!

    史景迁名头那么大,想不到竟是个欺世盗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从一开始去宋家提亲,他恐怕就没安好心!”

    萧明晴愣愣点头,还兀自回不过神来。

    简单单纯的小公主完全想象不出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做出那般龌龊无耻的事。

    ……

    ……

    他们赶的时机恰恰好,正好碰到了史景迁被政和帝一顿臭骂后,从御书房出来。

    这样的事,流言传得是最快的。

    史景迁和宋学韫被于峰从茶馆里扔出大门后,被人群堵在门口围观。

    宋学韫的两个丫鬟还算忠心,拼死护着宋学韫,还算顺利地挤出了人群。

    反观史景迁,身边得力的侍从都烧死在茶馆里,剩下的都是些不知情、不得力,平日根本没机会见他的仆从婆子,根本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忠心救他。

    史景迁被人群堵着,只能扯着衣袖护住头脸,拼命往外挤。

    只围观人群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大热闹,混乱中不知是谁踹了他几脚,又不知是谁抓散了他的头发,还有往他身上脸上吐口水的。

    待他好不容易挤出来,别说维持住平日仙风道骨的模样,简直都没了个人形。

    好不容易走小道避开了那些兀自追着他不放的看热闹人群,刚回府准备沐浴更衣,政和帝的圣令就来了。

    他只得匆匆梳洗一番来见驾。

    政和帝大动肝火,史景迁是他破格提拔的,还一下从四品知府提到了内阁,总掌刑部。

    如今史景迁却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岂不是他识人不明?

    他原本还指望着史景迁能像羡予一样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制约内阁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们!

    他好不容易将他培养出来,看看他都干的什么事!

    以后,他还要怎么用他!

    政和帝失望愤怒之下,用手边的砚台砸中了他的脑袋。

    孟姜几人看到的史景迁,此时着实有些狼狈,头发散乱,额头破了个大洞,额头磕得乌青,脸上又是血迹又是墨汁,狼狈得近乎可笑。

    见了史景迁这副尊容,程修远还勉强忍着,华平乐和孟姜、萧明晴却都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史景迁又是羞耻又是愤怒,却根本不敢拿这群富贵少爷姑娘怎么样,只得用袖子掩了头脸,从几人身边匆匆走过。

    偏偏孟姜还不放过他,跟在他后面追,一边笑一边喊,“大家都快来看啊!咱们大名鼎鼎的饱学大儒,堂堂的刑部尚书在这哪!都快来看啊!”

    史景迁恨得心都在滴血,却连呵斥一声都不敢,只又加快了步子,只希望能快点到家,远离这些羞辱!

    要是按孟姜的性子,他定是要一路跟着史景迁喊到史府的。

    不想他还没喊几声,程修远就死死拉住了他。

    他当然不肯,正在拉扯间,忽远远看到一人飞奔近前,迎头就给了史景迁一拳。

    史景迁成名后还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过,被打得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还手。

    那人一拳之后,猛地一扑,将他扑倒在地,毫无章法地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喊道,“你这个畜生!你害我韫姐儿!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正是宋学韫的父亲,前昌平侯,宋老太爷。

    孟姜趁程修远回头去看的工夫,挣脱开他的钳制,双眼放光地往两人打架的地方跑。

    史景迁虽狼狈,理智还在,根本不想在这皇宫和宋老太爷纠缠,挣扎着只想脱身。

    他虽比宋老太爷大几岁,但比连遭变故的宋老太爷强壮许多,眼看着就要挣脱宋老太爷的钳制,孟姜上前猛地一脚踩上他的右手。

    史景迁惨声叫了起来,刚刚的力气顿时没了,又被宋老太爷压倒在地。

    孟姜便退开两步,兴奋观战,随时等着史景迁反击时再狠狠给他一脚。

    程修远,“……”

    果然不愧是你孟姜。

    华平乐和萧明晴也跑到了跟前,哈哈笑着给宋老太爷呐喊助威,“打得好!打得好!

    快!用力!你打他肩膀干什么!打脸啊!肩膀打得又不疼!”

    这番动静很快就引来了禁卫军,禁卫军忙上前拉开两人。

    宋老太爷哭着喊道,“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禁卫军自是也听说了宫外那场闹剧,不敢怠慢,忙分了个人去禀告政和帝。

    不多会,那禁卫军就匆匆赶回,将史景迁和宋老太爷两人带去了御书房。

    孟姜等人自是不敢跟进御书房。

    若是以前,萧明晴或许还敢进去,这时候却连进去的心都没有。

    几人便又往抚辰殿走,刚到抚辰殿不久,消息就传散了开来。

    却原来是宋学韫回府后就悬了梁,宋老太爷冲进皇宫向政和帝告状。

    正好碰见了史景迁,两人扭打起来,其后又被禁卫军送去了御书房。

    他们在御书房待了一刻钟左右,宋老太爷先出了宫,随后史景迁也跟着出了宫。

    宋老太爷回府就开始为宋学韫治丧,未再传出什么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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