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席春梅还在苦劝季怀准。
“她有什么好的?私生女不说,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而且你们两个怎么说也是亲戚,还差着辈呢,你家不可能接受她的!听表姐的,还是找个配得上你的名门闺秀!”
季怀准依旧噙着温和浅笑:“表姐,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他还是笑。
席春梅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会……早就看上这丫头了吧?”
“呵呵,也不算早就看上了,我又没有特殊癖好,怎么会对个没长开的小姑娘下手呢?”季怀准敛下目光,视线调向窗外,缓缓道:“大概是从她高考那会吧。我过来给她补习过几天,可你们却变着法的阻止,甚至塞了一堆家务给她,不给她休息,没时间复习……”
席春梅变了脸色:“行了,别再说了。”
季怀准笑笑:“表姐,别生气。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当时就是觉得这小姑娘挺有韧性,都被折腾成那样了,也还坚持学习。跟那时的我还真挺像的,所以多了些心疼吧。”
那时,他父亲突然病倒,母亲又是个软弱的,季家那些亲戚趁机想要瓜分财产,把母亲欺负得不行。
当时的季怀准才刚上大学,是他撑起了这个家,撑起了父亲的公司。
他跑去找那些销售商供应商,一家又一家,其中受到的刁难和白眼,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这样他都没放弃,总算争取到了时间,这才保住了公司。
看到沈易欢,就像看到他自己,所以对这个小姑娘就多了份心疼。
久而久之,心疼成了在意。
护士走过来说,要准备手术了。
席春梅朝病房扫一眼,皱眉道:“有什么要紧的话,还非得背着人说这么久!”
她没好气地推开门,眼皮朝下,“你爸要手术了,你走吧。”
沈重文紧张地看向女儿,“易欢啊,爸爸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这手术虽然成功率挺高的,可你知道手术台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
席春梅不爱听,“这就交待遗言了?那你是不是交待错人了?我跟你了二十几年,你就没话跟我说?”
沈重文不敢吱声了,只是恳求地看着女儿。
沈易欢抿唇,扭头就走。
“易欢!易欢你别忘了啊——”
她用力摔上门。
季怀准还等在外头,“怎么了?”
他走近,“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
“没有。”
沈易欢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快步离开。
直到进了电梯,季怀准才板过她的肩,“告诉我,表姐夫跟你说什么了?”
“真没事。”
嘴上说着没什么,心情却很低落。
季怀准没再多问,而是把她搂进怀里,“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不喜欢就不要听。”
她当时的确没打算帮沈重文,可他承诺说,只要找到弟弟,就会把她母亲葬进沈家祖坟,给她个归宿,受沈家子孙后代香火祭拜。
不得不承认,正是他的许诺,让沈易欢犹豫了。
母亲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嫁给沈重文做他沈家的媳妇,哪怕临死前都还在念着这个男人。
沈重文够精明也够渣,知道怎么样拿捏住她,之前是外婆,现在又是母亲。
沈易欢恨得抓紧他衬衫,弄得上面皱巴巴的,季怀准却毫不在意。
电梯门这时又开了,骆毓站在外面,旁边是春娇,她是来医院检查伤口愈合情况的,结果就撞见这么一出好戏!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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