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里，大多数都是附近工人。
眼下就喜欢些饱腹便宜的吃食。
“加蛋的五毛一个，不加蛋五毛两个。”
几乎大部分人都是两个米浆粑粑，一碗稀豆粉。
再加上华锦这个流程，简直如鱼得水！
不仅看着新鲜，瞧着也舒服。
“我瞧着就是这味啊！”
正巧还有位老先生。
他先是被外头的牌子吸引，而后进门更瞧见不少热闹。
本来还准备早课，这回瞧着都走不动。
“快快，给我来几份！”
排队人一听，哼这老爷子好大口气。
“哎，老爷子您吃得了吗？”
“给您的，好了。”华锦这时起锅。
随后递给排队的人，让他去华母那结账拿稀豆粉。
“加什么自己选，饵块还是油条？”
华母就在旁边，和华锦一样。
此刻，倒有些自己动手的架势。
“哎，你们这都能加吗？”
华母笑笑，“当然，那得看您吃不吃的完？”
“哈哈哈啊！”
众人相互看看，忙笑起来，这不是刚才老爷子说的话。
那人也闹，“我当然吃的完，还是给我加饵块吧。”
“成，一共一块。”
华母给他夹了好大一勺。
淡黄的豆粉，脆爽的油条，添上翠绿的葱花。
“吃辣吗？”
“哼，当然吃，多加！”
男人像是不想认输，对着周围道。
“好嘞，给你多加些。”华母舀上一勺。
此时他的早饭就好了。
众人就看那人端着满满一碗馅料走过。
迎面飘散的空气里，满是清香和油辣子味。
再加上旁边时不时出锅的米香。
味道简直是太绝了！
华锦又是几下，队伍一个个走开。
等到李伟栋时，老爷子早就估摸些什么来了。
等再一看，华锦这小姑娘后，心中更是惊讶。
“小丫头给我多来几份！”
华锦见状看去，一个满头花白却很儒雅的老者。
“您是要带走？”
老李愣了片刻，“怎么，不带走不让买？”
华锦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这东西先吃的最好，您要是在这吃那就吃完了我再给您做。”
他见这话没错，又是为自己着想。
神情放缓了不少，“那先给我来份。”
“好，马上。”
“加鸡蛋吗？”
“加，给我加两个。”
华锦拿起鸡蛋，轻敲加入米浆。
筷子一搅，煎锅里油轻轻一过。
米浆便随着动作倒入。
随着她越发灵活起来，动作便越来越快。
一份早点很快的事。
“好了。”
每次做好，她都把小盘子往前推推。
喜欢稀豆粉的就去旁边桌，不喜欢的就直接去吃。
老李顺着视线拿了豆粉。
随便找地方坐下。
这时，之前吃到的人满是惊讶。
“真豆粉味道可真足。”
“是了，像是小时候的味道。”说这话的确是个中年男人。
旁边有人接话。“而且这老板料也足，这辣椒味道真带劲。”
“嘶哈！”这巧这时有个年轻人辣道。
众人一看，他那嘴都辣红了。
不禁皆是哈哈大笑。
“不行了吧，这辣椒可得吃，咱谁不吃辣。”
“就是，这一碗可顶饱了。”
“我还是喜欢不加鸡蛋的米浆粑粑，吃着味道更纯。”
愣是有人为这吵起来。
不想旁桌那个却拍起桌子。
“什么，明明是加蛋的才正宗，这个才好吃好吧。”
“不是啊，我就觉得不加蛋的好吃。”
“哎，你们说说？”那位非把他们算上。
华母忙着收钱，就见他们吵起来。
一听内容，便是哭笑不得。
但见他们气性不大，所幸也没什么了。
华锦这回记着给这位做。
原是个大主顾，一下要了十份。
“您确定要十份？”
是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被她面貌惊艳，此刻还有些恍惚。
似乎，没想到还有怎么漂亮的人，做厨子。
“是，是啊，十份。”
“是要带走吃吧？”毕竟眼下就她一人，华锦想不到她胃口这么大。
“是，我带去给其他人吃。”
“那好，妈屋里桌上的袋子，麻烦您帮我拿出来。”
“啊，好，我给你去拿。”
年轻姑娘见她几番动作，出过的米浆粑粑便好了。
看着着实有些晃不开眼。
“你，你看起来很年轻啊？”
华锦今天穿了件白色棉麻。
双手套了浅绿袖套，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因为忙活时间不断，小脸更是粉里透红。
看着就娇俏可人，之前那些顾客没敢说什么。
也是顾忌这名声。
这回这姑娘可是看了很久。
“是啊，你还是第一个提到的？”
“提到啥？”
“妈，帮我把这几个装起来吧。”
华母拿来了她提前准备的油皮纸。
五个一包，先包好。
等出锅完，她还想搭话呢，华母便招呼她来结账。
杨钰越看越觉得这位有想法，要是能多了解了解指定有内容。
可她手上时间不多，只好抱着吃的出门。
随即快步上了电车，几站过后。
再次下车时，就见她到了报社。
“哎，小杨来了。”
“嗯，我买了吃的。”
“啊，刚出差回来就买吃的？”
“对，快尝尝，买了好些呢。”
等到华父几人出门后。
生意渐渐缓了下来。
不过尽管如此，华锦准备的米浆也所剩无几。
同理，倒是还剩些豆粉。
不过这东西倒是爽口清凉。
华母这会数钱已经数迷糊了。
“我这么没算清吗？”
华母坐立不安，华锦坐下休息就看她一脸郁闷。
“妈，哪出错了？”
华母忙解释道：“这一早上也没这么找，我怎么数着有63块。”
华锦结合语境便知道她什么意思？
感情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看看呢，作儿个忙了一天才200多，今怎么就怎么多了。”
华锦不觉得奇怪，“那不是您数错了。是没想到这薄利多销。”
“啊，这啥意思，我知道但也感觉太轻松啊。”
才一个早上就已是她之前一个月工资。
那还得加班倒班，累死累活挣钱。
华母有时候都觉得是梦。
这家伙可太挣钱了，怪不得那些人做生意呢。
“小锦，这没错吧？”华母小声说着，还不停往门口看。
“您这是怕什么？”
华锦有些苦笑不得，如今怎么感觉她在惶恐。
“你这丫头，我这不是担心吗？”
华锦听闻哈哈大笑，“您这要是担心，以后怕不得抱着钱睡，再说咱一上午可把那么多米浆和豆粉都卖了，人家都没说，那指定是我手艺好啊！”
“你又浑说。”
不过经这么一听，她都是不怎么担心。
随即又是开心高兴。
要是以后都是这样，那她们家得挣多少钱啊。
想想又是激动的心情。
华锦见休息过了，便起身收拾。
不到十点，娘俩躺在摇椅上乘凉。
“啊，还是这舒服。”
华锦都快住在上头。
“你备菜了吗，中午还开不开了？”华母都不想说，这一天天弄得，感觉真累。
“嗯，当然要开啊。”
“菜还没备，不过我哥都给我买回来了。”
想想是他大清早去买的。
说起这三人来，他们在乡下遇到不少波折。
老早这家具生意不错，让他们占了些先机。
直打那次废品站后，华父便一直憋着口气。
势要好好收拾起来，这不他们三个骑着两三轮车紧赶慢赶到了地方。
却发现根本卖不出去。
原来人家那里早就饱和了。
一个月前就有很多，“你们这弄这么多，实在买不出啊。”
“同志，我们这个价格便宜实惠的很。”
“不是偏不便宜，是我们不能收啊？”
“为啥？”老二忙了半天，这回急了。
那人见他们周正，不想那些痞子流氓。
此刻倒也说得上几句，“哎，这之前还好有不少买的，可一月以来来了好多这样的人，我们找个几乎个个都有，要不然你去隔壁县，或者去更下面的村里转转？”
“啊，好我知道了。”
华父望着出来的日头。
心情就像沉寂海里。
越发的苦闷无奈。
此刻望着小山高的家具，三人晒得满头大汗，却一点结果没有。
说实话不失落那是不可能呢。
光说他们到这就用了两个多小时。
“爸，咱们咋整？”
老二忍不住问。
华永志咬紧牙根，不能驮着回去。
“老大老二，既然来了那就再往里走。”
俩年轻一对视，便明白他爸的主意。
“家里？”
华父想到那俩母女，“就今天一天，不成你明儿就不来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下了狠心。
华钧也没什么可说。
几人再次闷头骑车，老二望着越发稀疏的小路，心里犯嘀咕。
“到底能不能卖出去啊？”
华锦华母紧赶慢赶总算在十二点半煮熟。
亏得那锅火的啊，把血沫抛开后。
华锦便大火爆香，随即调好酱汁开煮。
刚好歇火时，华母就说来客人了。
木制饭盆白烟滚滚。
华母将它端到桌上。
想起昨日就干完了两盆米饭。
“小婉，这米怕不够？”
“我知道了，马上去蒸。”
“呦，华嫂子开门了？”
华母见几人和她招呼，连忙也回复几句。
如今，她早就不是之前那样。
谁都能碰到说几句，很是开朗不少。
“对，我看看吃什么？”
“都在这呢，您几位选，米饭管够啊。”
“哈哈哈。”几人正说着就听旁边有人反对。
“哎，地方能好吃吗，肯定不成。”
只见一个中年被拉进来。
旁边正好有几个工友，“当然好吃了，你放心吧，我们今天就是专门来的。”
“哼，这地方我听都没听过，你们能知道？”
华母听声不对，抬头一望，却见是熟人。
当时心中就猛地一跳。
“妈耶，是前领导。”
原纺织厂的主任和一些厂子的小领导们。
这要是碰到了，还不知怎样？
“啧，这就是你不对了，听说这口碑不错，还是给小姑娘做的。”
“哼，老陈啊，那这肯定没什么尝的必要，小丫头片子霍霍什么呢？”
顿时便有拍马屁的。“程主任见识广，怕不是听了谁胡说的吧，不然我给您找个地方？”
华母和那一桌人听着，面色各异。
“切，这群人知道什么？华婶子您可别介意，我们都知道这手艺好着呢。”
华母闻言倒是要笑不笑。
知道她的人，就发现她是生气了。
正说着那人就看到华母。
随口叫住，“喂，你是这店老板？”
华母对几位笑笑，微微转身就看他们脸色一变。
刘山哪想到能看到她在，旁边的程辉毅然。
“你，你怎么是你啊？”
刘山惊得连连后退。
老陈闻言一看，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转。
华母不想惹人非议，“从厂里退出来，就琢磨做些生意，几位是来吃饭的？”
不吃饭那就赶紧走。
“你们认识？”
程辉想起两夫妻的章都是自己盖的。
此刻不禁有些怀疑。
这店真是他们的？
原先被自己指挥的人，能过的这么好？
“啊哦，这是厂子原来的工人，不知道还有这本事。”程辉话里满是不屑。
“华婶子，我们点好了。”那边人喊。
华母忙挥了挥手，“我马上来。”
“主人，不对几位看看要做吗，我这还有点忙。”
完全不像厂里那副死气沉沉。
原本那一个单拎出来都比她厉害的人，此刻竟是没发一言。
“这，这不可能啊。”
刘山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把他们一家挤兑辞职。
眼下能有这样的光景？
同样的，老程脸上也难堪的很，尤其这女人还甩脸色。
他可没忘当时她和她男人，在厂子里大闹的事情。
“老程啊，既然是前工人开的，那自然就来尝尝？”老陈为人和蔼，不好搞那些事情，没发现他二人脸色僵硬。
而且他都怎么说了，哪能让他再说啥。
“那就留下，咱们做吧。”
“对啊，我看这里头不错，想必还有好事。”
华母将点菜告诉华锦，出来就看他们坐下。
此刻竟也渐渐稳住，“几位领导，看看吃什么？”
此时的话，倒有些轻微调侃。
不想刘山和程辉听着，却是满满讽刺。
“哼。”
老陈看了眼菜单，“听说你是前工人？”
华母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都是熟人，要不你来推荐几个？”
华母见状开口，“店里的菜都好吃，要我就都点了。”
“哈哈哈，你这倒是有意思。”
“咳咳，陈主任不如我们随便选几个吧。”程辉连忙打断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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