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今日准备的是甜口甜烧白,还有辛辣开胃的舂菜。
不同于昨日霸道的气味,今日的气味更为勾人。
吊着人似的,隐隐带着勾子!
让人防不胜防,好奇与下意识地沉溺其中。
这种滋味不同以往,是一种浅浅的循序渐进之感。
而且今日的气氛也格外激烈。
像是都拿出看家本领般。
各显神通地卖力吆喝。
“来看一看,正宗红烧肉做法,最新鲜的食材,最好的滋味。”
“阿翁阿婆,来尝尝吧。”
“来来来,我们家这道才是正宗真滋味。”
华母眼看人都被吸引过去,不免着急。
看看华锦又看向台面,真不知说些什么。
杨家舅舅忙激动道:“要不我也试试,万一人都吆喝走了?”
说着还满喊急切的看向华锦。
要说他的变化还真不小,来春城这么久,杨舅的眼界早就开阔不知多少,虽比不上其他人,但怎么找世面见识到,胆子也大了。
华锦却是好不慌!
见她指尖翻飞,手中渐渐摆上一道道做好的菜肴。
甜腻腻咬上一口就能腻到心坎,在场但凡嗅到味道的人都这般地想着。
事实上她的摊子前,再次火爆起来。
寨子里不乏缺油少肉。
昨日做那大菜的赢家无比得意。
纷纷暗自窃喜,觉得自个抓住了面门。
索性只需把料放得足足的,来往的人难保不会给他们一票。光说昨日他们就赚的盆满不满。
想着后面几天继续,那赢家还不是他们的。
却不料,就在此时令人瞠目的画面出现了。
“阿翁阿翁,快您最喜欢的甜口。”
“阿婆阿婆,我抢到一份了,看起来好好吃啊!”
“快点,这都快没了,赶紧啊。”
华母杨家大舅再次忙得晕头转向。
华家小摊,又一次人满!
华锦看着众人,嘴角含笑开口。
“大家别挤,都有!”
“对对,你们别慌,这不还有啊,都有的都有的。”
华母又高兴又心疼,这一个个来了都好,没看他们那小筒里都是票啊,可这白吃的买卖,心里亏得慌啊!
之前她还洋洋得意,可今早才发现她姑娘没告诉她是得交材料费啊。
这一天天鱼肉下来,光出不进,娘啊这一趟下来得花多少!
抢在最后一份得手的学生很是激动。
他平日最喜甜口,但自打来了这边,几乎难以吃到。
每顿不放辣椒不行。
吃的他一个江浙人都想哭了。
这不等上手事忙完,他就溜达出来,正好抓住机会让她碰上了。
眼前这份薄薄裹着豆沙与龙眼的烧白,在他看来虽然新鲜好奇,但鼻尖涌动的甜美气味,无疑不是在告诉他这是甜的。
天呢,总算是他喜欢的菜啊!
旁边吃完还舔舔叶子的小孩子们,看着剩下没吃完都向冒着金光。
老一辈刚咬,嘴里便慢慢化开。
甜香软化、清新爽口,带着肉香与果香冲击。
真是让人难以忘怀!
“好吃,好吃!”
“棒棒!”
他们比划着竖起拇指朝着华锦。
华母满眼得意又高兴。
恍若之前的操心都没了。
“好吃就成,大家喜欢就成。”看着小孩子们吃得心满意足她也高兴。
男学生盯了半晌,差点被人抢了。“你要是不吃,那我帮你?”
“谁说我不吃啊!”
他明明是舍不得,随后心下一横。
一口全塞了进去。
周围路过的学生们,纷纷朝他看去。
下意识咽起口水。
“娘的,真这么好吃?”
有些不喜甜食的暗自好奇!
仅有的几个女学生们暗自后悔没早来。
这种东西给她们啊,她们最喜欢了。
还不死心的去问华母,得到却是没了才罢休。
随后视线又看向男学生,就看他先是一愣随后一惊。
“啧啧,不好吃吧,一看就腻得慌!”先前的男生又道。
众人看看他又悄悄那人,心里打鼓?
原本想尝试下甜口的,也不准备折腾。
哪料,那男生刚咽完,“蹭”地冲了出去!
众人一愣!
他去哪?
视线一晃,就见他跑到那摊子前。
“老板,再给我一份!”
早被华母换下的她坐在树旁喝水休息。听见声音后,轻飘飘扫了眼。
“不好意思,甜烧白没了,您要不试试这个舂菜,开胃辛辣下饭又顶饱。”
男生兴致淡了,他这刚吃上兴奋点,就没了。
可不是吃几块糖就能了的。
“我就想吃那个什么烧白,真没了吗,我给钱成吗?您就帮忙做一份行不行啊?”
跟他来的一行都懵了。
怎么他还拿钱买啊?
来着一趟还要花钱,谁家这么败家?
不说他的同学们,就是摊子上与来往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惊。
同时又好奇这烧白真这么好吃,不能吧?
还能比的过他们的辣椒!
“这,这”华母有些傻了。
她没听错吧,还有人买。
视线缓缓去找小锦,华锦却也停下了手里动作。
男学生跟着望去,娇艳明媚的姑娘视线与他对上,轻轻一扫。
男学生脸颊瞬间红了,心跳咚咚的!
旁人还没反应,苏鸣却脸色一沉!
冷厉的刀子落在男生身上。
男学生后背发凉,哆嗦了几下。
“小锦,你看看这怎么弄。”
华锦朝她看了眼,点了点头示意她来。
“不好意思这位同志,我们做甜烧白的食材已经没有了,如果您实在想吃不如等结束了庙会来我们店里吧,到时候我一定给您做一份。您看如何?”
“你,你店里?”
男同学脸色泛红,心情激动道。
“对,就在春城大学厚街,一个名叫新苑的饭馆,欢迎大家多多照顾。”
大家稍稍明白,这是在拉人。
但又不令人反感,尤其几个女生都准备有空了去。
男同学正要开口再说几句,一道清冷的喊声打断了他。“小锦!”
华锦眉梢一跳!
这家伙怎么来了。
脸上没说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管别人如何,他倒是神色自如走近。
“婶子,大舅。”一个个喊得亲昵。
华锦耳朵发痒,眼神躲开了他们的打量。
“这还有舂菜,伴着米线吃的,要不要?”
不知是对他,还是对他们?
“要!”
苏鸣嘴角微挑,肯定道。
“我我也要尝尝!”男学生想试试,能做出好吃的甜味菜,肯定也能!
当天因着这茬,舂菜再次以飞速控盘。
不到中午就已经停业。
华锦华母得以空闲了些。
收拾完,吃过饭便是休息时间!
因着,隔壁都看他们神色复杂。
谁知道这么个小姑娘这么厉害!
华锦确实想休息休息,好容易有这么长时间,不得出去转转。
正想着,倒被楼下的妮子和她阿翁叫住。
问她去不去山上!
“你们要去做什么?”
“去采茶,摘菌子。”
“啊我也可以去吗,我要去。”
华锦来了兴趣,立刻收拾整齐,背上小篓子要走。
华母不太放心,非说要一人跟着。
最后大舅出来,说他跟去,让她放心。
华母应下,学着阿婆们拿了几件衣服准备去河里洗衣裳。
华锦一路跟着三妮,蹦蹦跳跳往山上走。
阿翁话不多,又听不懂倒是三妮能和她简单说几句。
说他们这,每年这时候都要采摘。
还说她家有一片的茶山。
华锦好奇又激动,等真爬上了那一片后,才发现原来真有说不出口的美景来。
午后一两点,丘陵山上片片茶山耸立。
山涧雾霭缭绕,团团包裹。
像密林中长满娇嫩的花。
华锦满心满眼都朝眼前看去,周围一丛丛茶树遍布。
轻轻吸气,都是天然氧吧!
太美,太舒服了!
正感叹,她就觉一只小手拉了拉。三妮直指前面的阿翁道:“我要去帮忙了。”
“啊,好。”
华锦看了眼舅舅,快步跟上。
等到了就见他们已经忙活起来。
阿翁拿着工具像在地里刨着什么,小丫头也自顾学。
华锦看着愣愣,倒是大舅开口。
“这是弄沟渠吧。”
他们动作没停,华锦四处看看,想多走走。
老舅见他们小的小,老的老,干站着也不是事。准备接过三妮的自己上手。“我来,你去找小锦。”随后指向她,自己接过来。
老翁抬头瞅了眼,没说话。
三妮见状,忙放下跑向她。
“阿姐,这边有东西。”
接过小炮似的三妮,一大一小两姑娘开始了深林寻宝!
小丫头像是带她采野果,酸酸甜甜的野莓小的出奇。
长在地里,一拉就是一串的小地瓜。
手一碰就掉的野灯笼,以及黏糊糊的奶浆果子。
华锦是每样都常,每样都惊奇!
口味奇特又新鲜!
这些好小,但还是每样摘了些留着母亲和大舅。
二人又跑到一侧的小林里,湿润的树林里万物丛生。
华锦和她蹲在地上刨。
“这个能吃吗?”
看到一个她就问。
“不能,这个吃得晕。”
华锦一听要蔫,“啊,可是也不鲜艳啊,还不能吃。”
三妮没听太听懂,便一把将菌菇掰开。
里面像被染过般,七彩般的内芯。
华锦瞬间傻眼!
“好吧。”
将近蹲顿起起一个小时,能吃的不到小半。
大部分都是有毒,途中二人还碰到了只兔子。
但她刚出手,那兔子就跑的没影。
华锦由衷庆幸,自己这世的身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值了!
没多久,舅舅便招呼她们下山。
跑跑跳跳一下午,华锦这才觉得累了。
等到家,三妮送来块茶饼,说是给他们的。
华锦觉得是舅舅的功劳,转身给他。
舅舅也说不能收,要去找他。
哪知小姑娘蹭地跑了。
回房,发现她妈情况不对。
眼睛肿得厉害,像是哭过。
转头看看屋里,不会是谁欺负她了吧?
“妈,我回来了,谁欺负了你了?”
华母吐了口气,想放松,见她问,心中不禁一酸!
“我,我没啥!”
这话刚出,就听隔壁闹起来。
“怎么,这话还不让人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谁知道是学的谁啊,我告诉你们有些人啊,就和那没见过世面的鸡一样,整天咯咯咯勾勾搭搭。”只听那女人说话犀利,一股半普通话夹在其中。
话落,华母便要冲出去,还是华锦拉她。
原来在这说她呢。
想必,她生气也是因为这个吧!
“你别说了,我们还在这住呢,你这么说我们还怎么处啊?”
“怕什么啊,这种人就得好好治治。别什么小姑娘小同志看对眼的地方,我们这么多有经验有手艺的师傅,怎么可能比不过某些人!”
华锦心中冷笑,这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出来搅浑水。
本来还想好好的,非比着她发脾气是吧!
华锦没再拦住华母,自己大步子迈了出去。
冲到对面,推开房门。
就见屋里坐满男男女女,像是□□!
“哼,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嫂子都在啊,我这刚回来不知道是哪位说的话啊?”
叔叔伯伯:“”
比她大一辈的婶婶:“”
迎面就这么来,愣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就是67号!”
就看一中年女人站了起来,神色轻蔑道。
中年女人列宁装,半新皮鞋,眉毛紧紧皱着,像是嫌弃什么似的!
华锦被她妈抓着,她轻轻捏了下她手。华锦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这位是不好惹。但她今天还真忍不下这口气。
先是招惹她妈,后又指桑骂槐的!
华母见她姑娘不走,怕出事,就叫三妮出去找人。
“如果是姓华的67号,那想必是我,不过这位阿姨是谁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吧。”
中年女人:“”
“你,我是这次主办活动的齐主任,你要叫我齐主任。”
华锦故作惊讶,“啊,原来这位阿姨是主人啊,还是主办的主任,那刚才是在开会啊。”顺着视线扫了眼屋内。
都是些脸熟又不熟的人。
“哼。”中年女人冷哼,扫向她异常年轻的脸里带着恶意。
“行了,别再这打扰我们,一点规矩都不动。”
华母瞬间怒了。“你说什么呢,我姑娘动不动规矩要你说,我姑娘最懂规矩,哪想你个老女人嘴里每一句干净的话,还什么主任,我呸吧就!”
屋里一众都惊道了。
这这人说话可真利索。
骂得还这么响。
华锦都抿唇笑,又怕没了气势。
苏鸣半路碰上了三妮,正要找她去呢,见小姑娘说出事了,生怕她出点差错,忙往这来。
齐红这么久那被这么骂过。
一看还是她,顿时火气。“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们出不了这个门。”
“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谁啊!”
“怎样?”
两人一前一后怼道。
别说华锦母女,就是齐主任也当场气懵,随即抄起手上东西就扔了过来。
后面人没拉住,那东西呈抛物线甩来。
苏鸣来到二楼,正不知往哪走,就听“咚”的一声。
硬物碎地!
苏鸣疾步赶来,就看到小姑娘背对着他。
地上满是什么碎落的痕迹。
顿时间,怒意涌起!
有人敢打她。
“华锦!”苏鸣急切道。
这一声喊,把华母也吓得回神。
“小锦,你没事吧?”
“我没事,妈你没事吧。”
母女二人相互看看,华锦闪过一抹冷意。
扭身看向中年女人,嘴角轻勾。
“你完了!”无声道。
摸了摸后背,一阵刺痛!
屋内人俱是后怕,又惊恐的看向齐主任。
这女人可真狠啊,那水壶就么扔上去,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苏鸣一把拉过她,带离危险区。
“你们先等等。”
同时转身走到门前,“刚才的事情如何,希望其主人能给个解释。”
接着便带她们走了。
华母这回后悔死了,自个刚才何必要逞能。
还得她姑娘被砸,“你后背怎么样啊,烫着还是伤着了,我们去看看吧啊,丫头?”
华锦朝她点头又眨眼!
这才发现面前的少年冷得吓人。
华母没察觉,拉她要去屋里看看。
华锦想起刚才,有些道谢。
见他扬唇道:“先看伤哪了,我去叫人。”
像是喊人打架!
回到屋,华母将她衣衫掀开。
后背处就见一片红肿起来。
华锦还没开口,华母又是嚎又是哭。
“杀千刀的狗东西,瞧瞧我姑娘伤成啥样了,她们领导是谁,我要找他们去,不做人事还打人了。”
吊脚楼顿时传出她的声音。
隔壁听到动静,齐主任闻言忙往外跑。
身后女同志慌了,看向领头人,“大厨,别真打坏了吧?”
陈大厨暗叹,“这娘们可真狠啊!”
“快快,人跑了。”
有人惊呼,看她要跑。
“拦住,那边还没完呢。”
也不知谁喊,女同志跑到门口要拉她。
齐主任一把推开,“起开,我要走。”
“你,你不准走!”
“对对。”
“你们干什么,我还是齐主任,不能走?”
官腔一来,人群顿时散开。
见状,她便趁机跑开。
那女同志想起什么,忙跑上二楼,敲门道:“华同志,那个柜子里我有牙膏,要不你先用上点?”
华母哼了声,没好气道。
“不用,我们家用不起。”随即拿自家牙膏,华锦制止她。“妈,牙膏不成。”
怎么不成啊,看着小闺女后背发红发烫,还有一块淤青,脚踝也有擦伤。
顿时心疼又气愤,恨不得把她撕了。
华锦却没觉得多疼,就是刺挠扎得很。还是后背皮子薄。
不是很痛,也和她娘说了。
华母后怕,这要是热水不得坏了。
“那齐主任呢?”
她这一问外面就不吱声了。
这还有什么不懂,好啊惹了事情就跑。
“这老匹妇不是个好东西。”刚准备带她找大夫,门外又道。
“阿姨,小锦我把苏医生带来了!”
苏鸣微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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