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铮倒是没死,不需要准备后事,但他被影卫打伤一事却让太后想起了楚青凰身边的那个影卫。
“他叫扶苍?”
“是。”冯平恭敬地回话,“听说是暗阁第一高手。”
暗阁第一高手?
太后敛眸看着自己掌心娇软雪白的小宠,嗓音阴冷:“哀家记得十六年前有个孩子被送去了暗阁。”
冯平一惊,越发躬下了身体:“回禀太后,就是他。”
太后表情一顿,缓缓抬眸看他:“就是他?”
冯平点头。
“这可是有趣了。”太后冷冷一笑,“楚青凰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不知道。”
“她对这个影卫态度如何?”
“近期好像还不错。”冯平也是纳闷,“以前听说长公主殿下最是厌恶这个影卫,动辄得咎,这段时间倒是没听说影卫被虐待过。”
太后闻言,冷厉的眉目多了几分深思:“哀家也以为这个影卫早晚得死,没料到居然让他活了下来,还越活越得楚青凰器重了。”
冯平小心觑了她一眼:“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没说话,沉默地斜卧在雕凤锦榻上,神色幽冷难测,连抚摸着小宠的动作都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意味。
“太后万岁!太后万岁!”
太后精神微振,看着眼前着小宠儿,面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你倒是会讨哀家欢心。”
冯平笑道:“这小东西的确可爱。”
“楚青凰的生辰宴要到了。”太后提到这茬,心情忍不住又阴郁了几分,“皇后会做人情,竟打算在宫里给她大办。”
冯平低头不敢说话。
皇后娘娘这是明摆着没把太后放在心上,否则怎么都会顾忌一下太后的心情,毕竟太后寿诞才刚刚过去没多久,身为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太后的寿诞尚且一切从简,如今竟要把一个公主的生辰宴办得隆重。
太后心情可想而知。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软糯童稚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撒娇,“长公主万岁!长公主万岁!”
前半句正要让太后舒心,后半句却让她脸色骤然大变。
“你说什么?”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小宠,眼神充满着肃杀之气,“你再说一遍!”
小宠儿被她凌厉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瞬间蜷缩着身体不敢再动。
“太后息怒。”冯平连忙开口安抚,“这个小宠儿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谁教的,刚来那会儿分明不是这样的。”
开口闭口“万岁”可不行啊。
说一声“太后万岁”就当是哄太后开心了,说“长公主万岁”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冯平让人拿来了铺着软绒的小篮子,把小宠儿放进去,轻轻拍了下它的身体,让人把篮子放在特意为小宠准备的小床上,让它睡觉,别再乱喊。
“皇上现在一心宠着楚青凰,连哀家的地位都不如她了。”太后语气冷冷,“天铮挨打的事情端妃知不知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了。”
太后冷笑:“哀家就不信,她真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冯平应是。
“冯平。”太后缓缓坐直身体,端着茶盏,精美的长护甲泛着尖锐阴沉的光泽,“你说那小东西开口喊‘万岁’,是不是有人故意教它?”
冯平一惊,连忙转头看向服侍在仁寿宫的嬷嬷和侍女们,负责照顾小宠的两个嬷嬷慌张跪了下来:“太后明察,奴婢不敢!奴婢绝不敢随便乱说话的。”
太后皱眉瞥了她们一眼:“没说你们。”
两个嬷嬷这才松了口气:“谢太后。”
“太后的意思是……”冯平沉眉,心头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是长公主?”
太后没说话,戴着护甲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眸心泛起诡谲的寒光,沉默地回想着楚青凰这段时间所做的一桩桩事情。
良久,她冷冷说道:“不管是谁教的,既然小东西喊出了这句话,便是给哀家送了个绝好的注意。”
冯平不解。
“想办法透个底给皇后。”太后敛眸,声音冷漠如霜,“就说坊间有言,楚青凰是天命之女,西齐只怕要出个女皇了……同时安排可靠的人出宫一趟,把这个谣言散布出去,哀家真想看看皇后听到这些传言之后,还会不会对楚青凰笼络示好。”
眼看着储君之位即将到手,却突然冒出了个女主天下的预言,皇后不知道会不会下格杀令。
冯平点头:“是,奴才这就安排下去。”
“还有一件事。”
“太后指的是……”
“哀家记得三个月前,楚青凰曾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七月之前必有东陵使臣前来,这马上就七月了,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后眸心掠过寒芒,“联系朝中那些大臣,尤其是户部,问问皇上今年给东陵的贡礼该如何准备?”
冯平蓦地明白,笑着领命:“太后英明。”
眼下已经到了长公主承诺的七月,若东陵使臣不来,那就是长公主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皇上对长公主违诺一事绝对会有不满,大臣们也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贡礼尚未有着落,长公主的生辰宴却要大操大办,试问国库能吃得消?
想想都知道大臣们不满加剧之后,会引发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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