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那边有动静,好像有人被追杀?”
裴钰定睛一看,当看到那匹黑色的大马,被吓得瞳孔一震。
来不及细想,双脚一蹬,鞭子一甩,坐下的白马立马朝着那边疾驰。
随从一看主子过去了,拔出剑就朝着那边冲过去。
噗!
卿落落看着朝着她冲来的人,死死握住腰刀,准备最后一击。
她能感受身体的力气在慢慢失去,在药效之内,她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不仅救不了徐知睿,她自己也会完蛋。
想到这些,卿落落眼神一狠,找准机会,手腕一转,腰刀直接刺向对方。
噗!
一声闷响,对方没了动作,她的腰刀刚出手。旁边就出现一把钢刀精准刺中对方,随后应声倒地。
“落落!”
卿落落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入眼的是他冲过来的身影,她清楚看见他眼里的担心。
而她,在看到他出现的瞬间,全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
她知道,他来了就安全了。
他来了,她就不需要强撑着。
他来了,就能放心倒下了。
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模糊,身子软软倒下。
“落落……”
伴随着他惊恐的声音,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而她彻底失去意识。
“落落!”
裴钰一把接住意识全无,脸上蓄满着急。
当看到周围拿刀带剑的人,原本担忧的眼神瞬间被怒火点燃,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暴怒变得清晰可见。
空气瞬间凝结,无法遏制的怒火正在燃烧着他的理智。
呼吸变得沉重,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些人,好似一头准备猎杀的狮子。
“杀!”
一声令下,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瞪大了眼睛倒下。
不过瞬息的功夫,追杀她的三人已经倒地不起。
解决完这一切,裴钰的人前来汇报。
“世子,院子里有十来人,已经被卿小姐解决了,外面这三人,被我们解决,我们还在院子里发现姜本仕。”
“卿小姐的马背上驮着徐家公子,已经昏过去了,脖子上有血迹,但是不严重。”
裴钰看着怀里的她,一把抱起送上马,随即翻身上去。
“你们把徐知睿送回别院,派人去徐家报平安。”
“姜本仕要是没死,就把他一同带去别院。”
说完,裴钰拉住缰绳,快速带人回了别院。
姜本仕、昏迷的徐知睿、姜家别院、被她解决的十来位打手、追出来的打手、昏迷的她。
这些线索,不需要细想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姜本仕找死,那就别活了。
姜家的手伸得太长了,是时候警告一下了。
……
卿落落做了很长的梦,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梦到刚成为卿落落时那段逃亡的日子。
她好像遇到很多人,曾试图反抗,可娇养的千金之躯成了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第一次没能逃走,换来的是虐-待。
要不是他们没得到真正的好处,她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对那段日子太过抗拒,或是潜意识里想要忘记。
很快她就忘了很多事情,包括劫匪的长相。
虽然劫匪警惕性很高,即便看她任人宰割了,也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真容。
她也是在一次意外中看到那人的脸。
那张脸……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
哭声传来,梦境顷刻间消失,随着消失的还有劫匪那张脸。
真是遗憾,差一点就想起来了。
卿落落睁开眼,一眼就看到眼眶红红的徐知睿,他脖子上还缠着纱布,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光是闻着,就觉得苦。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卿落落想伸手安慰,可浑身像是卸了力气一般,一点劲儿也没有。
没办法,只能小声开口。
“别哭了!”
嘶哑轻微的声音传出,徐知睿愣了一下,随后嘴巴一瘪。
“呜呜……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又闯祸了,对不起!”
“姐姐对不起!”
卿落落看着由啜泣变成大哭的他,跟着红了眼。
她后悔了,小时候的他其实想过要学武,可她觉得他小,没有带他,而是让他好好学习,让他考取功名。
他很聪明,学得很好,夫子都夸他。
直到今年年初,他被欺负了,才开始让他学武。
只是时间来不及,年纪太小,小身板,并不能学到多好。
最重要的是小时候把他保护得太好,没有让他看到残酷冰冷的现实。
他很天真,天真到以为世上都是好人,天真到很容易相信别人,天真到不懂得保护自己,没有一点戒心。
听着他反复说着对不起,她是那样痛恨自己不能保护他,痛恨自己惹的祸,却牵连于他。
该说对不起的人明明是她。
听到动静的裴钰刚进来就看到眼前一幕,连忙上前。
“阿睿,你不能再哭了,姐姐刚醒来需要休息,你这样会打扰她的。”
“她很久没吃东西了,你要是真担心姐姐,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做些你姐姐爱吃的送过来。”
卿落落看一眼挤眉弄眼的裴钰,再看看突然忘了哭的徐知睿。
“姐姐饿了!”
徐知睿一听,哪里还记得哭,颠颠跑去厨房,那匆忙的脚步,好像晚一刻她就会饿死。
“呵呵呵……”
徐知睿着急的模样直接逗笑裴钰,卿落落忍不住跟着笑了。
她突然又不后悔了,不后悔把徐知睿养成这样天真的性子。
哪怕她会面对那样多阴暗,哪怕面对一次又一次算计,都没关系。
至少徐知睿看到的世界是好的,过得是开心了。
很快,她舅舅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父母在身边,要是再有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那就更好了。
“身体好点了吗?大夫说你乱吃药,这两天身体会很难受。”
卿落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要是裴钰没来,只剩下最后三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她也有办法解决那些人。
只是,她会受更重的伤。
可他出现了,她突然就放心倒下去了,因为知道他会替她善后。
那种感觉就像八年前,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卿家时,听到父兄一句落落,看到他们朝她冲过来后,她就放心倒下了。
其实那时她对所谓的家人没有太多感情,只是在那三个月里,劫匪带着她东躲西藏,她从劫匪的口中听到卿家为了找她做了多少事情。
那时的她是那样期待能见到这些没有见过的家人。
当听到那一声落落,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
“谢谢!”
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两个字。
裴钰原本还高兴的脸,突然不那么高兴了。
谢谢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显得那样疏离。
“卿落落!”
卿落落!
她意外地看着喊她全名的裴钰,一眼就看到他严肃的表情。
看起来好像要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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