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太后的话一出口,裴钰没来得及开口,容华郡主笑着开口了。
“瞧瞧这小两口,往日日日黏在一起不说,这会儿姒儿才刚坐下,阿钰就急哄哄跑来,果然是蜜里调油。”
听见这话,卿落落抬眼望向裴钰,他正好望过来。
四目相对,缠得分不开。
裴钰仔细瞧着她,听说她被太后叫过来,听说容华郡主带着几个女儿进宫,姜姒也在。
一听到她要独自面对这些人,事情一办完就赶来。
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是一个月前。
她在陆家养伤的时间,加上回京时在路上花去的二十多天,感觉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接到赤风的消息,准备去接她,没想到只看到赤风和司琪,说她临时决定去了另一个地方。
满心欢喜在那一刻被浇灭。
而这一刻,看到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失落再次袭来。
哪怕是生气怪罪都好,至少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
“太后您看看,在府里没看够,这会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容华郡主一句话,没人附和。
她入京的时候卿落落已经在鹿城,听到的只有卿落落的彪悍之名。
看到的是裴钰为姜姒请敕命,以至于一直认为裴钰和姜姒恩恩爱爱。
此时的姜姒再也装不了害羞,更装不了和裴钰恩爱。
她和卿落落座位挨着,她望向裴钰,却触不到他的视线。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曾以为卿落落走了,她的机会来了,她参加宴会,和京城世女交好。
曾经的姜昕有的好名声,她现在有了,甚至比姜昕还要好。
卿落落这个被称为【悍女】的人,只有被嫌弃的份儿。
她以为自己赢了,哪怕卿落落回来也不怕。
可是上个月,裴钰突然抛下京城的一切,走了。
她猜到他是去找卿落落了,她阻止说京城危机还没解除,让他不要走。
他毅然决然地走了,走得那样迫不及待,生怕晚一步。
他走后,她转入太后阵营,因为她知道裴钰永远不会给她想要,只要他把卿落落带回来,她就会被抛弃。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裴钰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男人,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她彻底成为太后的人。
只有太后会全力帮她巩固地位,她还能得到太子妃的帮助,顺利打入不少圈子。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终于,他回来了。
看到他没有带回卿落落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更有希望了。
可是,老天像是戏耍她一样,卿落落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
当卿落落笑着说出【来日方长,等我嫁进世子府,你再让出位置也不迟】,她的希望破灭了。
不过……没关系的!
卿落落骄傲,越是骄傲的人越是不屑争宠手段。
而她不一样,她正好相反,她会不顾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之前的十多年一样。
如今,她不仅逃脱姜家的不公,还以妾室的身份得到敕命。
她别的不会,装乖巧做小伏低,隐忍多年,她最会了。
受委屈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大不了就再用十多年获得想要的。
她能以庶女身份成为姜家唯一的赢家,也一定能以妾室身份成为赢家。
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流转,即使是不知道详情的容华郡主也发现些什么。
视线胶着的三人中,卿落落最先收回视线,裴钰随之收回,眼神闪过失落。
她望向他时眼中不再有笑意,不再像以前那样闪着欣喜。
他甚至看到冷漠。
好不容易让她从鹿城回来,他不会再放她离开。
他很清楚她的决绝,和她成亲是他最后的机会。
要是这一次不能把她留下来,以后就再也找不回她。
想到这里,看着寝殿里心思极多的人,裴钰走到卿落落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她的手。
手心相对,四目相对。
卿落落紧了紧十指,微微动了一下。
裴钰以为她要抽走,当即用力握住,拉着她来到殿内。
“太后娘娘,落落嘴巴笨,说话总是不讨您喜欢,您既然有这么多人陪着,不缺她一个,我先把她带走了。”
行礼,转身,离开,留下一众神情各异的她们。
卿落落被牵着走出殿外,就想抽回手。
他用力握着,没有松手,只是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别动,要不然会露馅。”
她不动了,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世子府,关于你我,关于姜姒,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些事情。”
……
两刻钟后,世子府。
卿落落被牵着,被带进世子府,被带到书房。
从始至终,她的手没有被松开过,期间试图抽回手,他就更用力牵着,像是怕她跑了。
书房外。
“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靠近书房,要是有人要见我,就说我没空。”
说完,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
“你,给我坐着,不准离开。”
刚被拉进书房的卿落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书桌前坐下,他就站在面前,用威胁的口吻说出这样一句话。
卿落落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望着他。
这才多久没见,他又变了,变得更奇怪了。
算了,不走就不走,她还真想看看他怎么解释,是不是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我不走!”
得到肯定回答的裴钰转身朝着书架走去。
一番捣鼓下来,拿出暗格里保存到的箱子,随即拿着箱子走到书桌旁,打开。
“这是你十三岁以后,所有情报,一个月两封,一共141封。”
“我从你十二岁的就知道你,让人调查你是在你十三岁以后,我不仅知道你所有人际关系,还知道你师傅是谁。”
“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知道你最常去的地方……”
卿落落触摸着泛黄信,看着上面残留岁月的痕迹。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说着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师傅告诉她:裴钰很早就开始在京城布局,最后选她成为搅动京城的棋子。
这些信与其说是调查她,不如说托人打听她的喜好。
看着这一封封泛黄的信件,她好像看到裴钰每次接到信的模样。
……
【你及笄那年,萧楠四处为你寻找礼物,我让人带着玄铁请了最好的工匠以巧合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通过他的手,送你一把玄铁弓】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就想起些什么。
当初还觉得奇怪,那时的萧楠虽然有些本事,但是绝对找不到玄铁这种稀罕玩意,要知道这种东西皇族都未必有。
能有本事锻炼玄铁的工匠,就更少了,可萧楠做到了,说运气好。
原来没有什么运气好,都是裴钰搞的鬼。
十三岁那年她大哥送她的。
十四岁那年舅舅送她的。
十五及笄那年萧楠送她的。
十六岁那年她娘送她的。
十七岁那年……
他还精准地说出每一年透过某个人的手送给她的某件礼物。
卿落落垂下头,脑子混沌不已。
她又开始动摇了,刚准备封住的心门,又开始自动打开。
不仅门开了,门外鲜花遍地,一派繁花似锦。
原来【心花怒放】是真的。
“你低头做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点反应。”
幽怨的声音在上方传来,卿落落连忙控制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开心,抬头。
视线胶着,她问“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听这话,裴钰当即气得要跳脚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想想你刚认识我时,你是什么反应,你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字【滚】”
“在月醉楼为了躲黑袍人,也为了不让楼里姜家的眼线发现什么,我们算是亲密接触过,可你事后的反应是一脚把我踹开,你那一脚,差一点没把我腰踢断。”
“你后来行为更过分,回到家洗了一晚上的澡,完全把我当成脏东西了。”
裴钰越说越气,声音都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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