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落从未想过会见到国师,更想不到国师明明是她师傅的师兄,却比她师傅年轻。
“胆子真大,竟然不喊不叫。”
卿落落望着白发童颜的国师,感受动弹不得的身体,脑子正在飞速转动。
姜姒……国师……
真是出乎预料的组合。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听到国师的话,卿落落摇摇头。
国师坐到她面前,认认真真看着她这张脸,那眼神像是看她,又像是看别人。
“知道吗?早在九年前,你就该死了,多活的这些年已经是你赚来的。你这个身体本来不属于你,该属于另一个人,是你横刀夺取了这副身躯。”
“你这副身体命格极好,天生贵气,不管谁成为这副身体的主人,虽说不会有原主那样的大富大贵,可命硬长命是真的。”
说着,国师凑过来,伸手抚上卿落落的脸。
眼神迷醉,动作轻柔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稍稍一用力就会碰碎。
明明是那样视若珍宝的触碰,卿落落却觉得遍体生寒。
那双手就像是冷血蜿蜒在脸上的蛇,正在四处游走,准备找一处下嘴的地方。
随着那只手落在眼尾,国师的眼神更加奇怪。
卿落落屏住呼吸,强忍着恶心。
国师说的话奇奇怪怪,但是话里话外都在说这副躯体的事情。
说这副身体命格极好天生贵气。
还表示九年前那次被劫不单单是太后和荣家的阴谋,还有国师的手笔。
那次本该是小落落殒命的时候,而她阴差阳错占据这副身体。
他说这副身体本该属于另一个人,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国师有本事让另一个人占据这副身体。
这是什么鬼本事?这种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种有违自然法则和生老病死的规则?
可是看国师有些疯魔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
国师一眼就察觉她的小心思,开口警告。
“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我知道你有本事,知道你家人有本事,知道裴钰有本事,对了,还有你的师傅我的师弟也有本事。”
“我在京城谋划那么久,让皇帝病重,让太子跟裴钰反目,让裴钰不得不忙起来,还有你大哥和萧楠也被派去永城。”
“接下来京城还会发生其他事情,会转移你父亲你师傅还有裴钰的注意力,他们短时间里找不到你,等找到你了,你已经去你该去的地方,这副身躯将不再属于你。”
说着,国师一脸温柔地望着她,温柔无比地说“你不用担心,不会很痛苦的,一闭眼你就会毫无痛苦地离开。”
说完,国师的脸瞬间变得阴冷“当然,毫无痛苦地离开是你学聪明的结果,你要是死活占着这副身体不离开,我不介意用痛苦一点的办法。”
“还有,别想着逃,我下的药效果很好,至今逃过一劫的也就只有裴钰,不过他就是运气好,你现在在我手里,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国师离开了,只剩下卿落落一人。
安静到没有声音的地方,周围只有几盏灯,看环境像是地洞,又像是地窖。
完全摸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里很隐蔽。
卿落落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不得不说国师弄得药不是一般的药,能让人脑子清醒,可身体不受控制。
国师说皇上的病也是他的手笔,还说什么让太子和裴钰反目,把他大哥和萧楠派去永城。
这样说来,太子身边突然出现的幕僚就是国师的人,宫里也有国师的人。
国师不声不响竟然能做这么多事。
那她师傅呢?
和国师是师兄弟,可她师傅不仅看起来老,平时就是一个武艺不错的老头,并不会什么奇奇怪怪的本事,也没有医术和毒术。
她师傅只是跟她说不要跟别人说行踪,回京的时候不说,离京的时候也不说,随心所欲,连她都不清楚行踪。
她一直没问过她师傅来历,现在看来,有古怪。
只是这一次她师傅留在京城的时间有点长,而且每天吃吃喝喝,好像懒得动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国师没解决。
【世子府】
“落落呢?”裴钰死死盯着姜姒,而她像是没看见裴钰眼中的愤怒,一脸镇定自若。
“裴钰,这五天里,我让人去请你,亲自去求你,你一次也不愿意见我,这会儿知道卿落落不见了,你是一刻也不耽误就跑来。”
看着裴钰担心到连呼吸都变轻,姜姒略带遗憾地说“可惜,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一句话,让裴钰眼中的愤怒开始不受控制,牙关紧咬,脖子上的青筋开始暴起。
“裴钰,你……嗯……”
砰的一声,裴钰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愤怒。
青筋暴起的手掐在姜姒纤细的脖子上,肌肉勃发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掐断。
姜姒本来苍白的脸瞬间涨红,水眸一般的眼睛瞪大到凸起。
恐怖的窒息感淹没她,鼻子嘴巴努力张着,想要吸进空气。
姜姒满眼恐惧地望向裴钰,双手用力挥动,对着那只手令人窒息的手又抓又挠,想要摆脱夺命的窒息。
可是那只手就如同钢筋不可撼动,裴钰更是没皱一下眉头,如同看死人一样盯着她。
挥动的双臂越来越无力,瞳孔开始溃散,身体变得沉重,好像下一刻就要坠落。
姜姒抽动着嘴,想求饶,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会这样?裴钰怎么敢杀她?
她明明说了她的血能让皇上好起来,他怎么还会要她死。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裴钰的身影已经慢慢看不清了。
砰,又是一声,虚弱的身子直接倒地。
像是沙漠快要被烤干的人见到河流,即使意识模糊,本能地拼命呼吸。
一道阴影遮住视线,裴钰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姜姒的下巴。
姜姒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楚,入眼的是裴钰那张冷漠到极致的表情。
薄薄的嘴唇掀动,一个个冰冷的词传出。
“姜姒……怪我对你太好了,没让你看到我生气的一面,本来想着你要是知道好歹,我能给你下半辈子无忧的银钱,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落落下手。”
“我告诉你,落落要是伤了一根指头,我废了你的手,她身上多一道伤口,我就在你身上划十道。”
看着姜姒开始发抖的样子,裴钰一脸阴鸷地说道“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要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还有你娘,你弟弟,一个也别想好过。”
说完,裴钰起身,留下被吓到说不出一句话的姜姒。
姜姒浑身发软地瘫在地上,嗓子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到了,看到裴钰眼中的杀意,要是这一次卿落落出事,她肯定裴钰会不顾后果地杀了她。
为什么?
她是皇上的解药,裴钰就为了一个卿落落竟然不顾一切想要杀她。
一个女人而已,比得上皇上吗?
一个女人而已,比得上大局吗?
怎么会有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地步?卿落落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而已,除此之外没有让人念念不忘的优点。
她到底输在哪儿?明明她更乖,更听话,更能配合裴钰,她还能和京中世女打好关系,会孝敬长辈,不会让他为难。
能做的她都做到了,可他就是看不见她,眼中只有那个一不高兴就闹事的卿落落。
吧嗒吧嗒!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地,凌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哭到颤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令人心疼。
配上脖子处隐隐透出的红痕,看起来有一种残忍破碎的美感。
可惜,无人欣赏她的美,伺候的下人已经被遣走,外面只剩下翻倍看守的护卫。
之前裴钰让她走,她不走;现在她就是想走,裴钰也不让她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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