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因为疫情,昨天被临时抓去录核酸,心理

    在医院工作,才明白医护人员是真的不容易,忙里偷闲改的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遇事才忽然发现她的雍容顺遂,不过是家世地位赋予她的特权,是父王,是阿韧,是谢宵拼劲全力呵护她,替她背负了所有。

    谢宵离京不久,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便被人悄悄拔出,哪怕后来他遣去了最精锐的“赤青冥墨”,她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但她写予他的回信中未见异样,一如往常写些琐碎日常,俏皮话相思诗一句接着一句。

    他在外也闻京中大变,听说身子向来强健的成王不知为何突遭重病不起,群医束手无策,只能舟车劳顿接回永宁城医治,而小世子成琢因在东市逞勇斗狠,生生打死了毅昌伯的公子,被毅昌伯一纸诉状告到了御前。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亲派殿前的神御军入王府捉拿,漠北与京畿相隔千里之遥,他得了消息时人已被押送刑部候审。

    后来不知何故,京中隐隐传出陛下要削藩的消息……

    水满则亏,月满则盈,姨母说谢家的男人向来凉薄又多疑……

    谢崇这些年看起来纵情声色,不问朝政,却独独对他那把龙椅看得着实紧了些,西南沃野千里,成王府功高震主,陛下忌惮日久,此次不过是新仇旧恨一并发作,昭训皇后闭门不出,对外只说偶感风寒,便免了嫔妃们的每日行礼问安。

    成王这次是中毒,而非什么沉疴重疾。

    可能也是怕在那些稗官野史上,留下什么“狡兔死,走狗烹”的坏名声,谢崇表面对成王府大加安抚,每日太医往来不断,背地里动手安排却极为周密,环扣一环,背后更有高人推波助澜。

    成琢虽骁勇好武,却并非什么逞勇斗狠的宵小,自然不会与毅昌伯那纨绔好色的儿子呈一时之快,狼狈为奸。

    谢宵出征后,她便回了王府居住,每日于双亲前服侍汤药,未敢擅离,阿韧出事之后她也曾细细打探过,原是那纨绔强掳民女,阿韧他一时看不过才仗义出手,他自觉尚未用足三分力,却一脚将毅昌伯的纨绔儿子送上西天,这便惹来这棘手的官司。

    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母妃性子恬静,不喜纷争,每日尽心竭力照顾父王,却也会在人后悄悄抹泪。

    她与谢宵暗生情愫一事,似乎已被姨母发觉,他临行前留给她的暗卫,却也戛然失联,杳无音讯,成碧遍请京中名医,父王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而阿韧那里也已按照旨意会同三司开审,走投无路之下,成碧还是叩开了未央殿的宫门。

    姨母指尖蔻丹艳若朱砂,正逗弄笼中的金丝雀,见她跪下只略略瞧了她一眼:“可想清楚了?”

    那夜未央殿的寝宫里,烛火彻夜未息,姨母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凤座,两人促膝长谈,至于谈了些什么,连皇后陪嫁的董女官都被支了出来,旁人自然无从得知。

    第二日从未央殿里出来的成碧,手上便沾了血,姨母极其大方的送给她二十死士,供她驱策。

    不到傍晚就听说永宁城的东市出了命案,一家八口惨遭灭门,死得整整齐齐,阿韧被人算计,却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此案没了指认的人证,便成了一桩疑案。

    后来那桩甚嚣尘上的世家杀人案,并渐渐没了动静,人们只知道成王遇见了一位再世华佗,身子恢复康健之后,与王妃依旧夫妻情深,而那位小世子则被打发到封地去历练,清河郡主还是那样趾高气昂,咄咄逼人。

    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变,送去漠北的信一如往常,只是写信的却换了人~

    谢宵得到的消息,却与成碧的南辕北辙,单单只那位再世华佗,成碧说是她三顾茅庐,不厌其烦的叨扰才请的高人出面,但旁人闲话传来却说是太子不忍见郡主为父忧心劳神,香销玉减,这才礼贤下士亲自出宫,去往医者暂居的京郊草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架子放得极低。

    永宁城里传得绘声绘色,两位贵人回宫的时候据说手都是牵着的,远远望去好一对璧人,想来清河郡主及笄在即,东宫不日便要大婚了。

    “我如一株丝萝,攀附家族而活,我的尊荣,我的富贵,我的一切看似固若磐石,却不知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她倚在他怀里,看似喃喃自语,一字字却被他铭刻心中,竟也很自己回来的这样迟,“明日我便向父皇请旨!”

    “作何?”走时清灵娇俏的嗓音,不谙世事,不明疾苦,此时却丝丝暗哑。

    “拿西北的不世之功娶你,他若不许,我便亲自登门求亲。”

    “那我父王母妃也不许呢,毕竟恭王殿下现在战功赫赫,丰神俊朗,恐怕永宁城里拉纤保媒的,都要把你王府的门槛给踩平了吧。”

    他这个冷宫皇子不受宠时,时常有胆大的宫女自荐枕席,那秋波暗送的新鲜花样她也都是见识过的,那时只当热闹看笑话听,现如今只要想起旁的女子沾了他,便浑身上下不舒坦,拿乔拈酸吃醋劲竟也是一般无二。

    谢宵这芝兰玉树的端方君子,在军营浸淫日久,倒也惹上了几分蛮莽和专横,“若成王不许,那本王就将你劫了藏在王府里,你生是我的人,死也不许旁人沾染半分。”

    成碧破涕为笑:“姨母,再给我些许时日……”她伸出纤纤玉手向他讨要:“衣裳都被你扯坏了,那你欠我的莲花灯呢?”

    去年岩桂花香里,著意非常,月在东厢,酒与繁华一色黄。今年杯酒流连处,银烛交光,往事难忘,待把真诚问阿郎。

    谢宵王府别住,谢崇装模作样的收了他的兵符,在朝中给他随意找了份闲差,又随手赏了他数十个美人,个个身姿窈窕,走起路来如迎风摆柳,说起话来也是温软酥柔,这些娇娇女原以为是来服侍丰神俊朗的恭王殿下,但却被谢宵赏给了手下。

    成琢那燕云十八将,如今也不是什么孤儿,而是冲锋陷阵,赫赫战功的少年将军,个个是意气风发。

    也不知是不是自幼在成王府长大,被成碧摧残惯了,享受不了这娇软美人,一个两个跟接了烫手山芋一样,恨不得把这送上门的姑娘给锄出去,纷纷到谢宵面前“负荆请罪”。

    他住在宫外,她却住进了宫内,而且住进了距离东宫最近的昭华宫。

    谢宵他显然是低估了昭训皇后的实力,她将成碧看得着实紧了些,阿妩身边原来那群“青蓝紫”的侍婢都被打发了出去,现如今能在她手下伺候的全是昭训皇后的心腹。

    即便是皇后的陪嫁董女官,都被派给了她,而那座昭华宫里里外外被死士围成了铁桶,宫里的神御军甚至在她宫外重点布防。

    他赋闲在家两月,似乎又过回了之前读书品茗的消遣日子,她却再难得见一面,幸好曾驯养信鸽,一来二去,□□日间也能见她笔迹,寥寥数字,话语不多,不见抱怨,唯盼君安。

    谢宵他在宫中眼线颇多,即便昭训皇后看得再紧,衣裳膳食,珠翠脂粉总有可乘之机。

    从宫里眼线流出的蛛丝马迹,道听途说中也能拼凑出她今日偷吃了什么糕,又悄悄瞧了什么话本,甚至宫里司礼女官教她礼仪时,想象出她是如何插科打诨,耍赖逃课的,想到此处薄唇微勾,灿若三月春阳。

    萧凝裳也时常往府里送些茶点和衣物,一针一线皆是这位念慈郡主的心意,但那些鞋袜里衣谢宵不是随手赏了人,甜滋滋的米糕就是为了狗,后来那再来恭王府上送“心意”的,便总会嘱咐一句“这糕是清河郡主做的,袜也是郡主封的”。

    谢宵如何不知旁人那弯弯绕的心肠,她的阿妩受自小受成王耳濡目染,志在四方手握枪刃,若是个男儿,肯定也如其弟阿韧那样豪爽疏阔,即便知道那是她为自己手拙拿不起绣花针,亦学不好女工而推托,而那细密的针脚……真可谓是“丑态百出”。

    但不知从何时起,宫里关于清河郡主的流言蜚语渐渐变了样……

    “清河郡主今日去东宫,可是给了徐良娣好大的难堪,竟然直接下令掌嘴五十,徐良娣一直得宠,这下太子殿下那里可没法交代了~”

    “你们不知道吧,皇后娘娘竟然让清河郡主学着料理宫务,她可是皇后娘娘钦定的太子妃!”

    “成王家那位飞扬跋扈的郡主娘娘,与太子是自小的婚约,民间话将这还没过门呢,她竟然出手将东宫过半的姬妾遣散,却送到行宫去服侍太妃去了,眼下太子身边服侍的只有有名份的几位娘娘了……看不出清河郡主竟如此善妒!”

    ……

    她在东宫里“胡作非为”,倒真有言官上书,说她品行欠佳,更无淑德之态,如何能为太子正妃,更何况担一国之母的重任,皇后娘娘倒是时常教导赞赏。

    成碧料理宫务上手极快,她本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尚宫局几位资历深厚的一等女官,哪位不是连连称赞,夸她“有当今中宫之风”,太子能聘之为妻,是东宫大幸。

    皇后以前哪怕身子不济,也亲自指导她学些医经药理,如今太子偶感风寒,竟派上了用场,听闻清河郡主衣不解带,于病床前照顾太子几天几夜,榻前温语,药香氤氲,两人竟生出些许情意,皇后娘娘是看在眼里悦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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