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夜空像是泼了浓墨的白纸,看不见一点透亮,连月亮都被乌云蒙在了云层之中。

    上京已经是宵禁,但纷争才刚刚结束。

    空气中还蔓延着浓重的血腥气,泼撒在青砖上的血痕还没被冲刷干净。

    安静的街巷上,一辆梨花木马车碾青砖而过。

    在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迹车辙,最后停靠在上京以西玄武街的一座宅邸前。

    身穿织金缎子,浑身珠光宝气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

    她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府邸,嘴角微微上扬,定格了一个得意至极的笑容。

    府上的一间院子里,幽暗的烛台将一个端着东西的人影映在墙上,影影绰绰。

    “我的好夫人,这药,您还是痛快些,赶紧喝了吧,别让老奴动手。老奴下手没个轻重,别到时候弄疼了您。”

    膀大腰圆的胖嬷嬷笑的不怀好意,手里端着的药,散发出的气息在屋内蔓延,冲鼻的味道,一闻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在床边的丫鬟,眼睛都给气红了,“李嬷嬷,夫人平日里待你可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夫人!”

    “毓秀姐姐说的什么话,夫人病了,我娘给夫人喝药,怎么就不行了。你偏挡着我娘,你是何居心?”

    李嬷嬷身边穿红着绿的丫头,一番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俩是什么好东西。

    毓秀哪里说的过不要脸皮的母女俩,直接给气哭了。

    只是身子气的发抖也不肯挪动一步,将身后躺在床上的女子护的严严实实的。

    母女俩见说不动她,便想要动武。

    可还没上前,房门被人推开,灌进来一道冷风。

    躺在床上的女子掀开了眼皮,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像宝石精致,神色波澜不惊。

    母女俩看见来人,连忙告饶。

    “小姐恕罪,都怪老奴没用,药还没喂进去。”

    钟灵直接将事推到了毓秀身上,“小姐,都是毓秀拦着,不肯让我娘喂药。”

    毓秀看着来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二小姐!二小姐你为何要害我家夫人!钟灵,李妈妈,夫人待你们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夫人!”

    谢络瑶闲庭信步的走进屋,看也没看毓秀一眼,抬手冲身后的人吩咐。

    “把她带下去,找个地方给解决了,做的利落些。”

    跟在她身后的小厮喊来了两个人,硬是把毓秀拖了出去。

    毓秀是谢听澜身边的大丫头,也是细皮嫩肉的,长相标志。

    小厮生了淫心,临走前请示谢络瑶:“二小姐,奴才觉得这丫头生的这么标志,死了可惜了,奴才可有这个福气……?”

    谢络瑶细长的柳眉一挑,她瞥了眼从刚从床上坐起来,眉眼冰冷的谢听澜,咯咯笑了几声。

    “行啊,你可得‘好好’待她,这毓秀,可是姐姐最亲近的丫头。”

    小厮连声应是,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李妈妈把毒药放下,也识趣的拉着钟灵退了下去。

    谢络瑶观察着谢听澜的表情,见她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的欢畅得意凝滞了一下。

    她冷哼一声,嘲讽道:“这毓秀倒是对姐姐忠心耿耿,可姐姐貌似,压根儿没把她放在心上啊。”

    “你来做什么。”

    谢络瑶喉中一哽,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恨恨的磨了磨牙。

    “做什么?当然是来送姐姐上路的!”

    “多亏了姐姐神机妙算,一招祸水东引,同时挟制南王和废太子。如今王爷的人已经控制了整个上京,所有朝臣和武将的家眷,王爷登基在即,姐姐自然也该功成身退了。”

    谢听澜长吟了一声哦,徐徐道:“所以,我帮他夺了天下,他现在反要杀我。那你是,早与他暗度陈仓了,是吗?”

    谢络瑶不甘道:“什么暗度陈仓,我与王爷乃是真心相爱,王爷对你才是逢场作戏!你凭什么以为,你一个有夫之妇,配的上王爷?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夫君对你,本也是虚情假意!”

    说到这,正巧屋外廊下有脚步声经过,须臾,有人推门而入。

    女子声线温柔细软,带着笑说道:“听闻二小姐来府上探望姐姐了,怎么不先告诉霜霜一声,好叫霜霜派人去接您。”

    谢络瑶笑道:“你来的正巧,我正要与姐姐,说你和顾大人的事呢。”

    慕霜霜一只手搭在腹部,一只手打帘走进了屋内。

    平日里在谢听澜面前,谨小慎微的慕霜霜,如今昂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斗鸡,眼角眉梢都写着小人得志四个大字。

    她笑的不怀好意,腿都没弯一下,站在原地对谢听澜道:“霜霜给表嫂请安了。”

    “请表嫂恕罪,霜霜肚子里的孩子呀,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表哥说了,平日里不让我操劳。恕霜霜不能给表嫂行礼了。”

    谢络瑶捂着嘴娇笑了几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叫什么表嫂,等顾长君迎你进门,你该尊她一句夫人才是。”

    “什么夫人,她岂配做我儿的夫人。”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迈了进来,一双吊梢眉里尽是嫌弃和怨怼,说话刻薄的让人牙酸。

    慕霜霜娇嗔的叫了一声娘,上前挽住了顾母的臂弯。

    顾母冲着谢络瑶,谄媚的行了个大礼,而后立即与谢听澜撇清关系。

    “二小姐,我儿的休书早已经写好了,这谢听澜日后与我顾家没有一点关系,您和皇上想要如何处置她,就如何处置,我顾家的儿媳妇日后只有霜霜一个。”

    谢络瑶连啧了数声,盯着谢听澜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姐姐你瞧瞧,你嫁进顾家好歹也有三年了,这顾家的家业,哪一个不是姐姐你给顾长君拼来的,要是没有你,这顾长君一个草根出身的文官,府上哪里能过得这么光鲜。只可惜姐姐为了顾家鞠躬尽瘁,这顾家可没有一个,惦记着你的好啊。”

    顾母被谢络瑶阴阳怪气,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谢络瑶现在的身份,又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顾母灵机一动,说道:“二小姐,这也不能怪老身和长君呐,您去问问,哪个主母进门三年,没给家主留一个孩子,还不准家主纳妾的。这谢听澜就是个妒妇,何况她还与您不睦。长君可是最尊敬您和皇上的,老身自然也如此。”

    顾母这话,既贬低了谢听澜,又不着痕迹的吹捧了一下谢络瑶,叫她很是受用。

    谢听澜坐在床边,冷漠的看着顾母的脸,也懒的在这个时候和她翻当初的旧账。

    谢络瑶也知道,谢听澜不爱顾长君,顾母和慕霜霜的所作所为,自然也不会让她痛苦难受。

    她让二人来这一次,也只是想再给谢听澜添些堵罢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姐姐单独说几句话。”

    “是是是,二小姐您慢聊。”

    二人行完礼就退了下去。

    谢络瑶等人都走了,才站起身,缓缓走到谢听澜面前。

    “好姐姐,别硬扛着了,你现在是功败垂成,生死都在我手中,还装什么!”

    谢听澜越是无动于衷,谢络瑶越是不爽。

    “你若是现在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我一时高兴,兴许能给你一个痛快。”

    谢听澜盘膝坐好,两手垂在膝头,慢条斯理的抻了抻袖口。

    “我和傅旻做了五年盟友,既然他过河拆桥,那我自然是,要把这五年的殚精竭虑,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谢络瑶气急反笑,拔高了声音嘲笑道:“谢听澜,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现在算什么?卫家倒了,爹爹他连认都不认你,你的名字早就从谢家的族谱上划掉了,你一无所有,你以后能不能活着,还得仰仗王爷……哦不,是皇上的鼻息!”

    谢听澜并不言语,看着谢络瑶的眼神,甚至还带着一丝悲悯的意味。

    谢络瑶当即就炸了。

    “谢听澜,你算什么东西!”

    “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你现在是顾家的下堂妻!这次站在王爷身边的人是我!做皇后的也是我!你上次给我带来的耻辱,我这次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谢听澜镇定的表情登时一变,她抬眸看向谢络瑶,眸中带着淡淡的惊讶。

    谢络瑶见她有了反应,状态更加疯狂。

    “你果然还是惦记着王爷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啊!为什么你替王爷做了那么多的谋算,王爷最后让你嫁给了顾长君?”

    谢听澜打量着谢络瑶,薄唇微抿。

    谢络瑶笑的不能自抑。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俯下身,双眸死死盯着谢听澜,逐字逐句的告诉她:“其实,我活了两世。”

    “是我破坏了你和阿旻,我早早接近他,靠我上辈子知道的事情,帮他一点点往上爬。可是姐姐你知道吗?这些其实都是姐姐做过的,我只是照搬了而已,所以阿旻他、他就喜欢上我了!他不喜欢你了!”

    谢络瑶笑出了眼泪,“姐姐你别怪我,谁让老天爷,偏偏就让我多活了一辈子呢。”

    谢听澜听完以后,忍不住好奇,“我真的嫁给了傅旻?后来呢?”

    谢络瑶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激动的通红的脸上,划过一丝恼恨。

    不过随即她就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也别得意,你的皇后做了也没有意义。王爷广纳秀女以后,宠妃不断,你也不过是被王爷念及这一点旧情,才施舍你坐在皇后的宝座上罢了,终了连个子嗣都没有。”

    “不过姐姐放心好了,等我做了皇后,一定不会学姐姐的。”

    谢听澜忍俊不禁。

    谢络瑶笑容瞬间消失。

    她愤怒的咬住后槽牙,正要出声时,屋外却遥遥传来哭啼声。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了门口。

    “二小姐!二小姐!”

    慕霜霜惨白着脸推开门,因为着急被门框绊了一跤,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甲胄相撞的声音,和脚步声也渐渐逼近。

    慕霜霜回头一看,吓的浑身发抖,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内室。

    “二小姐救命!”

    谢络瑶被打断了谈话,气的一巴掌扇在了慕霜霜的脸上。

    骂道:“大晚上的吵什么!闹鬼了不成!”

    谢听澜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了绣鞋,还悠闲的扯了一件狐裘披在了肩上。

    慕霜霜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哭着说道:“二小姐,有人闯进府上,把表哥和娘都给绑了,您快去看看吧!”

    谢络瑶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一个没站住,趔趄了一下。

    扶住了桌角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怎么可能呢!”

    顾长君,顾长君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

    他被抓了,那王爷岂不是——

    谢络瑶连忙跑出了厢房。

    可她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窄小的庭院被无数身穿甲胄,手持兵器的士兵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男子,面上还沾着血,手里拎着一个垂着头的男子,推测一番,不难知道是顾长君。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

    谢络瑶强忍着害怕,指尖扣着掌心,“我可是北襄王的人!王爷如今已经除去乱党占据了皇城,尔等若不想举家被灭,就速速束手就擒!”

    “李统领。”

    谢听澜从谢络瑶身后走了出来。

    在谢络瑶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走向眼前的乱党,熟稔的问为首的男子:“情况如何了?”

    李承手中提了人不好行礼,便略一点头以示恭敬,回答道:“乱党已经全部伏诛,殿下如今在宫中处理后续事宜,故,先派遣属下前来,解救小姐。”

    谢络瑶瞪圆了眼睛,靠着门扉,身体慢慢滑坐在地。

    她呆了好半晌,才失声大吼:“谢听澜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背叛王爷!”

    李承见谢听澜已经出来了,自然就无所顾忌,直接抬手,让手下把谢络瑶和慕霜霜都控制了起来。

    谢络瑶挣扎的厉害,被押到堂屋的时候,已经狼狈的看不出之前,来时的模样了。

    她眼中带着恨意和懊悔,咬着牙质问谢听澜:“你早就有所准备了是不是?你是什么时候背叛王爷的!”

    谢听澜拧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和别人说故事。”

    “而且你们两个,那么拙劣的演技,和跳梁小丑无异。”

    “澜澜……”

    身边传来虚弱的一声呼唤。

    谢听澜移目过去,见李承已经派人,把昏了的顾长君用水泼醒了。

    他反应倒是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痛哭流涕的向谢听澜认错。

    “澜澜,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谢听澜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慕霜霜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塞进去的?”

    跪在后头的慕霜霜面如土色,身形已经摇摇欲坠。

    顾母见儿子醒了,连忙帮儿子说话:“澜澜,你听为娘说,真的都是误会啊!为娘刚才、都是被谢络瑶逼的!”

    顾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谢络瑶和北襄王,给长君还有为娘施压,一定要我们休了你,不休你,就让我们全家陪葬。澜澜,这顾家几十口子的人命啊,为娘真的不能不管——”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谢络瑶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后,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这么说她就会放过你了?哪有这样的好事,谢听澜她可是睚眦必报!”

    顾母心中胆寒,害怕的连忙打断了谢络瑶的话,“你胡说!澜澜她心地纯良,老身是她婆婆,还能不了解她吗!就是因为有你在其中挑唆,我们顾家才不得安生的!澜澜,听为娘的话,把她杀掉,你和长君,再好好的过日子……”

    “是啊澜澜!我发誓,我发誓以后绝对会待你更好的!”

    谢听澜看向顾长君,“慕霜霜的肚子怎么回事?”

    顾长君笑容一僵。

    他当即道:“澜澜,这都是慕霜霜她勾引我做的,都是她!我当时喝了点酒,她就借着那次……我发誓只有那一次,澜澜,我爱的人只有你啊!”

    “没错没错,都是慕霜霜勾引的长君!澜澜啊,你听为娘的,都是慕霜霜的错,和长君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表哥……姑母……”慕霜霜泪流满面。

    她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在她耳边,一口一个好妹妹,好霜霜的表哥和姑母,竟然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把所有错都推给了她。

    顾长君还在不停向谢听澜表忠心。

    谢听澜不为所动,她安静的等了须臾,一人从堂屋外走进来。

    手中端着褐褐的一碗药。

    冷着脸的毓秀走到慕霜霜的身边,二话不说,捏着她的下巴,就强行把药灌了下去。

    顾母嘴上不说,但眼神里满满都是不舍和痛恨。

    顾长君也是如此,他埋下头,不去看慕霜霜被灌药后,强行堕胎疼的扭曲的面孔。

    抬眸看向谢听澜,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澜澜,这下你放心了吗?”

    谢听澜看着眼前母子俩,明明想把她撕碎又无可奈何,不得不伏低做小的模样,逗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抬手示意毓秀,把慕霜霜拖了出去。

    她缓缓说道:“慕霜霜的孩子是没了,可是你如何保证,不会有第二个慕霜霜的存在呢?”

    顾长君笑容渐失。

    “你、你想要如何?”

    谢听澜一字一句:“斩草除根。”

    出去放碗的毓秀再回来时,身后又带了一人。

    他站定后一躬身,道:“见过贵人。”

    声音尖细,一听便知来人身份。

    顾长君脸上血色尽褪。

    顾母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听见谢听澜和他的对话。

    “毓秀跟我说,找的是手艺最好的公公……”

    “回贵人,奴才在宫里做这事儿几十年了,每位进宫的太监,都是在奴才这儿去的势。一定给您做的干干净净,保管以后一点儿也长不回来,定不会让贵人失望。”

    顾母呆了一秒后,尖叫声几乎要穿破了房檐。

    “谢听澜!你不能这么对长君!”

    谢听澜充耳不闻,笑的依然端庄,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凉薄:“既然如此,劳烦公公了。带他下去吧。”

    “谢听澜!你不能这么做!”顾长君看着逼近的侍卫,惊声尖叫,想躲闪却无处可躲。

    顾母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带下去,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谢听澜你这个小贱人!妒妇!你自己生不了孩子,就不让长君有孩子,你这个恶毒妇人,我当初就该让长君将你沉塘!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毓秀气的浑身发抖,过去揪起顾母的头发,冲着脸就是几巴掌。

    将顾母打的头晕眼花,说不了话,毓秀一口唾沫唾在她脸上。

    “我家小姐忍了你这么久,你顾家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是顾长君自己赌咒要娶我家小姐,说什么不介意小姐不能有后,他就是看中了小姐能给你们顾家赚钱吧!”

    “小姐进门以后哪点对不起你嗯?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平日里吃着的住着的,哪一样不是小姐挣来的!你靠着我家小姐才能吃香喝辣,背地里还嫌弃小姐。你给我都脱下来!你就只配穿麻衣烂布!”

    毓秀把顾母脱的只剩下里衣里裤,拔钗子的时候又因为太过用力,拽秃了她好几片的头发。

    顾母受不了这屈辱,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谢听澜冷眼旁观,等毓秀发泄了怒火,才出声宽慰:“好了,不必为了牲口动怒。”

    她将李承喊了进来,气的冲他颔首,“人李统领都带下去吧,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毓秀多问了一句:“李统领,不知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顾家的人?”

    “殿下说,按以谋逆罪,与傅旻所有党羽一起论处。”

    所有党羽……

    谢听澜问:“谢家的人也是一样?”

    “不错。”

    谢听澜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抚掌道:“甚好。”

    谢络瑶浑身发冷,她看着谢听澜毫不掩饰的愉悦,震惊的问:“谢听澜,你就让他把爹爹和祖母他们全部处死吗!就算你不在意爹爹和祖母,那里也有你亲娘和妹妹啊!”

    毓秀上前扶了谢听澜起身,“小姐,奴婢扶您去休息。”

    谢络瑶望着谢听澜凉薄远去的背影,摔坐在地。

    输了。

    即便是重来了一次,她居然还是输了。

    谢听澜这一晚过的也算惊心动魄了。

    她和傅平野合作时,曾有约定。

    她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给卫家一个丹书铁券,还有顾家的所有家产。

    前者是她要保护的外祖家,后者,是她这几年拼下来的身家。

    躺倒在柔软的床褥上,临睡前,谢听澜已经计划好了,变成女寡妇以后,要去游历各国。

    给毓秀找一个夫家。

    遇见合适的,要养一个男宠。

    可谢听澜万万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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