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
容琛接到消息。
容正廷要过来探望他。
不知道曲汐她和老头说了些什么。
他倒也没有太担忧。
她虽然时不时会脾气上来,分寸却始终在的。
只是,身在容家。
不可避免就会卷入这些纷争内斗之中。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随之响起来的还有曲汐的声音:“爷爷,您肯来看望,容琛的伤一定会好得更快!”
容琛靠在床头嘴角微扯。
这女人又开始说场面话了。
门被轻轻推开。
容正廷走了进来,他伸手:“别动,就这么躺着吧!”
曲汐乖巧拖了把椅子给老头坐下,识趣地说:“我先出去。”
容正廷沉声道:“这件事曲汐都和我说了,前因后果我也大致清楚,你打算怎么办?”
容琛沉默会抬眸,温声且恭敬:“听您的。”
“听我的做什么?”老爷子沉着脸:“这事你来决定,把你小叔送牢里也好,让他退出董事局也好,要怎么做你心里舒坦,你说!”
容琛眉心微皱,最后缓缓道:“我打算静养一段时间。”他语气虚弱但真诚:“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我实在疲于应付,小叔再怎么狠心,也还是我长辈,送他坐牢我倒是没想过。”
他咳嗽了几声,牵动着伤口,疼得直皱眉,但还是语句清晰:“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这样吧,我辞去有容一切的职务,仅仅保留股份,必要时可以做决策顾问。”
容琛不会往坑里跳,他只会以退为进。
“真心话?”
“嗯。”
容正廷叹口气:“这事错不在你,你辞什么职?”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容志文太混账,孽障!”
他很快收敛了神色说:“你先静养,下周例会我让志文公开对股东道歉引咎辞职,有容电子并购的事我帮你推进,给你省点心。”
这可以说是给了容琛莫大的支持。
容琛急忙道谢。
容正廷沉思很久,目光落在另一边的枕头上:“孩子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别一心扑在工作上。和曲汐商量下,她好歹也嫁进来一年多。”
容琛垂眸不语,半晌抬起脸,抿唇说:“汐汐嫁进来一年多,我其实也没承诺过她什么,我这身体亏她不嫌弃,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我。”
容正廷会意:“那给她在有容安排个职位。”
容琛继续说:“她对您也格外孝顺尊敬,很识大体,早就是容家的人了。”
职位算什么?
股份才是最稳妥的。
容正廷颇有些意外:“你想要给她股份?”
——
曲汐在楼下沙发上坐着看书。
听到脚步声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到容正廷下楼。
“爷爷,您回去了吗?”
“嗯,你也早点休息。”容正廷和声道:“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的。”
“好好照顾他。”他叮嘱道:“这件事,爷爷会处理,别害怕,刚才摔疼没?”
曲汐摇头:“我没事的,爷爷您别气坏身体才是。”
她陪着老爷子一道出门,将礼袋拿过来递给他说:“爷爷,这里面是我特意挑选的营养补充剂,您带回去吃,冬天就不会感冒和体寒了。”
容正廷收下:“你有心了。”
“我送您到停车场!”
“不用,回去吧。”容正廷朝她摆手,声音不自觉得柔和。
一生跌宕起伏的容正廷。
晚年被这样体贴关怀。
心里没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在车上,他就对开车的陈安和说:“明天帮我联系法务组长,有股份变更的事情找他。”
——
曲汐重新回到客厅。
肘关节有些疼。
刚才摔那一下,都摔紫了。
这心机白莲也不好当啊!
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她挺得意。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
想到这,她笑容满面泡了杯牛奶上楼端去给容琛。
“爷爷已经回去了。”曲汐将牛奶端进去说:“你喝杯牛奶就休息吧。”
大约是她唇角弧度弯得太明显。
容琛挑眉:“怎么这么高兴?”
曲汐坐在他身边,绘声绘色形容了下当时场景说:“你爷爷直接一脚把你小叔踹趴下了,然后抡起拐杖就打他!”
她看戏看得可太开心了。
容琛表情颇有些凝重。
从此之后,他就要彻底踏上争权夺利之路,势必得到整个有容。
“你怎么还不高兴?”曲汐望着他:“是不是爷爷又说了些偏心的话?”
“没有。”容琛说:“他让容志文引咎辞职,另外……”
“怎么了?”
“他同意给你股份。”容琛笑了笑:“你能以股东的身份进入有容,直接参与决策。”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老头应该不会这么好说话。
容琛扬眉看着她,忽然说:“答应了他一件事。”
曲汐好奇。
男人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给他生个重孙。”
曲汐眼睛瞬间睁大。
“啊?”
这他也生不出来。
不就是她的事儿了吗?
可是……
曲汐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完了,竟然有点脸红。
她这反应将容琛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逗你的,这件事日后再说。”
日……后再说?
怎么听着更奇怪了。
“喝牛奶吧!”曲汐急忙将牛奶递给他说:“已经不烫了。”
容琛抿了口牛奶,说:“你也可以先考虑,进了有容去哪个部门。”
曲汐手托着小脸,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真的要给我有容的股份吗?”
“嗯。”容琛说:“你自己说的,想以决策层的身份进有容。”
她当时,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但是他却记住了。
很多她无意中说的话,他都有记在心上。
被他在乎重视,让她知道不是自己单方面在付出。
曲汐心上泛起了涟漪,一颗心说不出的柔软,她伸手帮容琛拿掉的杯子,看到他唇瓣还有些奶渍,她脑袋发热,直接凑过去,用舌尖轻轻拭去
容琛随即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扣住她的后颈,与她唇齿纠缠。
他吻得愈发深入,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黑眸沁出浓重的墨色。
很快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
曲汐伸手制止他:“你伤还没好!”
男人薄唇自她唇瓣辗转而过,带出低沉又模糊的音节:“那你还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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