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走着走着又觉得很好笑, 于是一路狂笑。
“你笑什么?”走了两条街,肯尼思才问。
“就是觉得很好笑嘛。你要是在中国,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中国没有帕帕拉奇?”
“应该……也是有的, 但没有这么过分,我一直以为海恩尼斯港不会有帕帕拉奇。”
“以前也有, 只是你来了几次都没有遇到。”他温柔的说。
“要是结婚了会不会好一点?”她寻思着,可能吗?
“也许吧。”他心中窃喜, 不过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催着马上结婚。昨晚刚谈妥了毕业结婚, 趁她晕晕乎乎的时候让她答应了,今天要是改口提前, 一个搞不好她就又要害怕或者嫌烦, 又想着逃跑。
唉!真不知道当时查理怎么说服她去拉斯维加斯结婚的……
张文雅是有点嫌烦。媒体关注是一回事, 个人隐私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有了觉悟,今后不会得到真正的个人隐私, 但这都追到海恩尼斯港这么个小破地方来了,还能不能行啊?
结婚后也不会好在哪里, 相反还会更变本加厉才是。
——结婚。
结婚有什么好的呢?她已经结过一次婚了, 或许不止一次,没感觉有什么好处。查理还不错,没有为了钱跟她撕个不停, 给钱给的很爽快,不然的话再给她几个亿她都不会想要再次结婚了。
结婚是为了什么呢?要不是为了孩子就没必要结婚嘛, 约翰因为从小没有享受到父爱, 所以想要有个孩子,给她全部的父爱,这是一种补偿心理, 我没有得到的感情,要让我的孩子得到。她自己呢?孩子真是世界上性价比最低的衍生物,如无必要,别生孩子!
孩子带给你的快乐比不上他们带给你的挫折感,就是她现在足够有钱可以雇保姆,也不是说你就可以一甩手什么都不管的,相反,有钱之后会更焦虑孩子的生活和学习,你唯恐她受了委屈,又担心她不肯好好学习,堕了你的学霸之名。
富豪子弟有半数都不爱学习,因为知道自己不用好好学习也能有常青藤名校可以上,学的马马虎虎还能回家继承家业,就只想着吃喝玩乐,缺乏上进心。这是有钱孩子的通病。
另一半则争强好胜,干什么都想赢、想得第一,不过这种孩子也是可遇不可求,生孩子于是就像开盲盒,你不知道能开出个什么样的孩子。
十二月的海边海风凌冽,不适合出门散步。
一路走回肯尼思大院,倒是走出了一身汗,进了屋忙脱了大衣。
平安夜是周四,卡罗琳便和张文雅商量,明天周一去波士顿购物,要买圣诞大餐的食材。艾森伯格留在家里照看孩子,但孩子们嚷嚷起来,说他们也要去波士顿。
于是卡罗琳决定全家总动员,一起去!
孩子们兴高采烈,上蹿下跳,小杰克甚至在沙发上蹦了起来。
艾森伯格把儿子从沙发上捞下来,“小心!”
房子里大部分家具都还是四五十年代的,保养的再好也有年头了,蹦几下还行,蹦多了可难说。
孩子们又哇哇大叫着冲去游戏室玩儿。
艾森伯格是犹太人,信奉犹太教,他上午没去教堂。
张文雅是无神论者,无所谓去不去教堂。三个孩子是犹太教还是天主教?孩子们倒是去了教堂。宗教在美国也是很麻烦的事情,新教自己就分很多教派,宾夕法尼亚州到马萨诸塞州这一片是所谓“新英格兰”地区,多是新教,波士顿地区是新教中的保守派清教徒居多,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能在波士顿混的风生水起,本身就挺奇葩的。
大波士顿地区天主教徒也有不少,但爱尔兰人因为太穷,一直都是受歧视的,所以当年一个年轻的爱尔兰天主教徒居然成了美利坚总统,这个buff叠的也是有点狠。
杰姬·肯尼思也是天主教徒,但卡罗琳却不走寻常路的跟一个犹太人结婚了,所以当年杰姬甚至都没有出席爱女的婚礼,可见是气得够呛,连面子都不愿意维持,也是没谁了。
相比起来,杰姬倒是可能不在意她是个无神论者吧。
卡罗琳说由于亲戚众多,圣诞夜还是要分开过,不然餐厅坐不下,泰德叔叔一家过来跟他们一起吃圣诞大餐,吃过大餐后到埃塞尔家一起过圣诞夜,直到午夜。
埃塞尔和自己的子女、孙子辈一起吃圣诞大餐。
现任总统“拉链门”事件热炒了将近一年,就在国会休会前,国会众议院发起了对现任总统弹劾条款的投票。
这次投票涉及四项条款:绯闻案中作伪证、琼斯案中作伪证、妨碍司法、滥用职权。其中绯闻案(莱温斯基)中作伪证是多数票通过;琼斯案(另一桩绯闻案)中作伪证未通过;妨碍司法通过;滥用职权未通过。
435名众议员都参加了投票。
众议院投票之后,将交由参议院在国会复会之后进行投票。
这个圣诞节注定总统一家都过不好了。
“拉链门”在肯尼思家是一个尴尬的话题,第三代们私下讨论,但不会跟埃塞尔婶婶和泰德叔叔讨论。特别是总统子女,姐弟俩连私下讨论统一意见都没有。
张文雅倒是跟小肯尼思谈过这事,问他怎么看。
“媒体讨论的太多,民众已经厌烦了。”
“我问的是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他很不明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尼思蹙眉,“他应该尊重妻子,他在竞选总统之前就该考虑清楚。”
“是因为他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都不会遭到惩罚吧。看,就连那么要强的莱丽都必须支持丈夫。”
“你怎么看莱丽?”
“她给女权主义拖后腿了。”张文雅翻了个白眼,“我是能理解她要是离婚损失太大,她无法接受。美国历史上还没有离婚的第一夫人呢。”就像当年的杰姬,不也是忍了吗。只是当初肯尼思总统的绯闻也没闹这么大。
“她当然要为自己考虑,她要利益最大化。”
唏嘘,所以女权主义者是可以被抛弃的,因为到底也只是一个小群体;而当个忍辱负重的贤妻良母得到的可是一大批民众的支持,莱丽会如何选择简直就不是个问题。
“其实本质上是因为这是男权社会,你们男人可以随便解开拉链,如果克里不是总统,这件事情媒体根本不会如此关注,哪怕他只是个参议员,顶多一周就会被别的新闻或者绯闻代替。我说的对吗?”
他笑,“你说的对。”
“你呢?你羡慕克里吗?”
他想了想,“不,他很糟糕。这等于职场性|骚|扰,莱温斯基很难拒绝。”
“你不觉得莱温斯基很有心计吗?她有意留下了证据,那条蓝裙子。听说还有录像,是吗?”
“录像?没听说过,但应该有录音,白宫里除了楼上,办公区域很多录音设备。”
白宫的楼上是总统一家的居住区。
“在我们中国人看来,跟好莱坞性感偶像有一腿属于‘风流韵事’,”她换了中文,“在中国人看来你父亲是风流浪子,克里就属于下流了。”
肯尼思有点尴尬,“别提我父亲。他很糟糕,母亲肯定心有怨念,他们的感情有一度很差,直到我出生后他们才和好了。有一次……母亲喝多了,说漏了嘴,说他们本来计划重新在一起好好生活,父亲向她保证再也不会有什么梦露或是其他女人,可是——”
他叹息,“honey,我知道你们中国人还喜欢说什么‘父子一脉相承’,你的国民不太喜欢我,提前预设我的人品不怎么样,说不定会背叛你。这是他们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正因为我的父亲对不起他的妻子、我的母亲,我才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成为他那样的男人。我想成为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我就一定能遵守向你许下的诺言,绝不背叛你、始终对你忠诚。”
张文雅想笑的:这人可是太会抓紧时机表忠心了。
“你真能做到吗?”
他举起左手,态度认真,“请相信我。”
“我还听说男人三分钟发情一次,是个女人只要有机会都想上她。”
他先是瞪大眼睛,接着直乐,“好呀,看来你已经很了解男人了。”双手按在她腰上,在她脸上胡乱的亲吻。
腻腻歪歪的亲吻了一会儿,肯尼思才说:“这是你的刻板印象。别的男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会。”
张文雅欲言又止。
“爱情带给男人的不止是床上的那件事,单纯为了欲望很没有意思,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人不能——至少男人不能沦为欲望的奴隶,要学会克制,这是一种更高阶段的满足。欲望的满足是低级的,你发泄了,没错,很容易,街头的性工作者多得是,一点也不难。但发泄了欲望之后你得到了什么呢?你用手也能解决,为什么要选择更危险的方式?”
“也许克里觉得跟莱丽老夫老妻,再也没有欲望了。”
他不以为然,“那他就是个混蛋!”
“找刺激。”
“愚蠢。”
“听说偷情会有禁忌的快乐,正因为很危险,所以才会带来更大的愉悦。”
肯尼思思考了一下,断然摇头,“真愚蠢!我明白他多半是追求刺激,但他能承受损失吗?如果弹劾成功了呢?”
“参议院会保他吧?至少民主party会保他。要是民主party的总统因弹劾下台,下次选举那就是共和party的狂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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