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倾很快从翡翠色眼眸的阴影中挣脱出来,问道:“你是医修?”

    “嗯。”

    佐倾见那面前医修剑眉星目,小麦色皮肤,从肩膀的衣服下还能隐隐看出发达的肌肉,不像平时见到的医修们看着那样白弱,反而像个勤奋修炼的剑修。

    生性多疑的她一时摸不准对方真正的身份,心中升起几分怀疑。

    佐倾的力量来源便是他人的嫉妒、杀戮、怨恨和痛苦。她想,不用顾虑太多,正好杀来补补。

    她右手酝酿魔气,举起手,五指成爪,准备将这小道士吸干了补充元气。谁知她伸出手,丹田内却空空如也,一丝修为都用不出来,

    然后她发现自己体内十分干涸,魔气只在她手上浅浅汇聚了一个底,就消散掉了。

    ……

    她反应很快,手掌一翻,就势装柔弱,娇柔的伸出手递给道沅,说:“这位道友,我被魔族攻击了,没有力气,可以扶我起来吗?”

    “……”道沅神情莫测的盯着她看了好久,才道:“你伤势过重,还是不要起来乱动为好。”

    他在心中怒吼:刚才是要杀他吗?!是吧?!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白眼狼!!!

    佐倾把手放下,露出一个灿烂而娇羞的微笑:“我是灵剑派的剑修,我叫修然。”

    “……”嚯,道沅心道,反派大大想披马甲。

    为了配合佐倾,他也慈眉善目的笑道:“你好,我叫首元。”

    说着,他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和纱布,递给佐倾,说道:“男女有别,在下身份不方便。既然姑娘醒了,就自己为胸口的伤口上药吧。”接着他站起身,说道:“我去采药,片刻后回来。”

    他本意是自己个大男人在这,佐倾女孩子家上药不方便,给她留点私人空间,但在佐倾眼里就更可疑了。

    万一此人此刻离开是去叫后援,一会儿带着一群人来杀她呢?她现在虚弱的很。

    于是她立刻楚楚可怜道:“道友是要抛下然儿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吗?”

    她入戏很快,对占用了修然的名字没任何心理负担。

    “……我去采点药回来,我不在,你上药也方便。”

    “可然儿一个人被留在这里,好害怕。”佐倾说着,眼底就泛起了泪花,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看着他。

    “……”道沅心道,这反派好茶。他注意到佐倾的右手不经意间摩挲着左腕间的血心镯,顿时后背一凉,想到原著中写佐倾每次摸镯子都是心中有了杀意。便说道:“那……那你怎么换药。”

    佐倾立刻破涕为笑:“你背过身去,不看我就好了。”

    道沅见佐倾的手不摸镯子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站的远远的背过身。心中悲痛道,他简直是送上门被狗咬的吕洞宾,把腿凑到蛇嘴边的农夫啊。

    佐倾的声音在他背后遥遥传来,带着清脆的笑意撒娇道:“不要偷看哦,不然杀了你。”

    “……”道沅微笑,谢邀,不敢。

    佐倾心中想的的确实是若此人执意离开,便杀了他以绝后患。见道沅听话的遥遥坐下,她也省了力气,撕开胸前的衣服,低头为自己上药。

    她闭眼用灵识探视了一下自身,发现身上的致命伤已好了七七八八,是有人特地用大量治愈系修为为她修补过伤口的。

    身上也只剩一些皮外伤需要涂药,虽然动起来还是痛,但已无生命危险。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道沅的背影,匆匆为胸口裹上纱布。

    “好了,首元兄过来吧。”

    道沅站起身,身子刚向后转到一半,就又猛地把身子转回去,背对佐倾道:“姑娘若不嫌弃,我药箱里有一件外衫可借给姑娘。”

    佐倾低下头看看自己上半身,上药麻烦,她刚刚直接撕掉了那本就破烂的上衫,现在只在胸部和肩膀上缠着绷带。

    她毫不在意地答道:“好啊。”便低下头,从道沅的药箱里取出那件外衫披上。并借机观察了一下道沅的药箱。

    看上去没什么对她有威胁的东西。

    待佐倾穿好衣服,道沅走过来,道:“接下来姑娘有何打算?”

    佐倾反问道:“首元兄本是要去哪?”

    道沅要去古岳山找女主。但是这他可不敢说,于是胡诌道:“我要去前面的胡方镇。”

    佐倾微微一笑:“顺路。”

    “……”

    在道沅扶着她,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段路后,佐倾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首元兄,为何不御剑?”

    “我恐高。”

    “首元兄没有坐骑吗?”

    “尚未驯服坐骑。”

    “移形换影?”

    “我们医修不学这个。”

    “传送丹呢?”

    “这……”道沅腼腆一笑:“囊中羞涩,走一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佐倾现在很想杀人,她试了试,魔脉中还是聚不起魔气。于是她笑容可掬的问道:“你们门派叫什么?”她以后做好事把他门派屠了吧,这么垃圾的门派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道沅也不想掉马,胡乱编了个名字说:“清风派,小门派,呵呵。”

    佐倾点头,心想果然是个没听说过的废物门派。

    她身上又痛又酸,是真的不想自己走了,便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娇滴滴道:“元哥哥,每走一步我身上都好痛啊。”

    道沅应道:“这是受伤后的正常反应。”

    “……”佐倾见道沅没什么表示,一副不懂怜香惜玉的样子,也不绕弯子了,直说道:“不如元哥哥背我吧。”

    “男女授受……”道沅刚想拒绝,见佐倾又开始摸镯子,楚楚可怜的笑容中多了几分阴森,立刻改口道:“受宠若惊,请。”

    佐倾背上道沅并不重的药箱,道沅又弯腰背上佐倾,向山下走去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从灌木从深处远远窜出几只眼睛通红周身漆黑的猴子,它们从开始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却碍于佐倾身上魔气的威慑力不敢过去。

    它们两三下蹿到佐倾躺过的地方,疯狂的啃噬那些灌木,凡是沾染了佐倾身上血的地方不管是泥土还是枝木,连佐倾撕破的上衫也不放过,全被它们通通吞进嘴里,疯狂的架势像是在吸毒。

    没一会儿,吃了佐倾魔血的它们身形猛然涨大一倍,眼睛的红色更深,身上的魔气竟比之前浓厚了不知多少倍。

    再没有东西可让它们吃后,它们从喉咙间发出几声愤怒的低吼,通红的眼睛看向道沅和佐倾消失的方向。

    ————

    山路颠簸,坑坑洼洼的,道沅背人又不太熟练。

    颠簸中,佐倾喉间一甜,她怀疑是道沅不想背她而故意折磨她,强忍着疼痛与怒火,咽下喉中血意,柔声说:“多谢首元兄,日后必会相报。”

    是的,她一定要将他祭旗。

    “济世救人乃吾辈之责。”道沅回答的道貌岸然。

    下了山路,道沅走起来就稳多了。没走一会儿,佐倾便有些犯困。

    她本身伤势就重,现在上了药,疼痛有所缓解,加上药物的影响让她更是昏昏欲睡。但她心中对道沅并不完全信任,不敢轻易睡去,便没话找话道:“你以前叫吕洞宾?”

    “……不是”这书中的世界没有吕洞宾这号人物,道沅思考,她听出来见面时他骂她是狗了?

    “哦。”

    “……”

    长久的沉默后,佐倾又问:“吕洞宾是谁。”

    道沅汗道:“额,他是,我师叔。”

    “为什么狗要咬他?”

    “唔……他用肉包子打狗。”道沅胡诌。

    “嗯。”佐倾意识昏昏沉沉的,并不在意他回答了什么,她只是在努力不让自己睡去。

    迷糊中,她又道:“你怎么不问我一个仙修为什么满身魔气啊。”

    道沅心道,我哪敢问啊,我怕你编不出来。他温和道:“想必姑娘也是有自己的苦楚吧。”

    佐倾嗤笑一声,对他的高情商迂回发言不屑一顾。

    她已经编好了,由不得他不问,自己回答道:“我是为了混进魔教,暗算我师妹,所以搞了这么一身魔气和装束的。啊,我师妹就是最近那个魔尊,她特别厉害,一掌就把我打飞到这了。连那个圣女也不是她的对手。”

    “……”道沅心想,反派也会自恋啊,你这幅凄惨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多厉害唉。

    但他仍柔声应和道:“魔尊?我甚少出山,未曾听说。”

    “嗯。”佐倾想了想,说:“就是那个叫佐倾的,她发疯啦,杀了好多人。”

    她眨眨眼,困意疯狂席卷上来,她顿了顿,又说:“哦,我们都叫她修倾。她说自己叫佐倾,但是没人理她,嘻嘻,我们还是叫她修倾。”

    佐倾傻笑着,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嘴中仍在喃喃道:“名字……名字有什么重要的呢。反正,她是个大坏蛋,大家都要恨她要杀她,她早晚会死的。”

    道沅沉默了,他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虽然他知道他背着的恶棍并不值得别人可怜,但说不上为什么,他竟然奇怪的有点难过。

    他听着佐倾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他颈侧。他微微侧头,看见佐倾把头靠在他颈边,闭上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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