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回到重华殿,心情大好。趁着流萤不知去哪里忙,她让宫女拿来肉馅和面粉,带着鲤鱼一起包馄饨。
流萤一回来,就看到重华殿小厅里到处都是面粉,脸上满脸疑惑:“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包馄饨等宁亦回来吃啊。”秦晚道。
“这种事让膳事房去做就好。”流萤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挽起了袖子,在一旁的水盆了洗了手,过来给秦晚帮忙。
“我让膳事房熬了鸡汤,一会儿下馄饨。”秦晚笑道,“但是馄饨我还是想自己包给宁亦吃。”
流萤看秦晚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下心来:“娘娘总算对陛下上些心了。”
“我一直对他很上心好吧。”秦晚笑道。
在她们三人的努力下,馄饨很快就包好了。
可是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宁亦才忙完公务返回重华殿。
秦晚等得眼皮都开始打架,见到宁亦回来,强撑着精神坐起来,对他说道:“吃晚饭了吗?我包了馄饨。”
宁亦摇摇头:“你包的?”
“当然。”秦晚赶紧招呼宫女们去下馄饨,而她自己给宁亦倒了茶,亲手送到他手边,然后又拉着他坐到凳子上,替他捶背揉肩。
宁亦有些意外,秦晚之前很少主动亲近,最多也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她会稍稍表达些依恋。
可这次她回来后,明显要比之前要主动了许多,嘘寒问暖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今天我去见了东夷的耀星公主。”秦晚站在宁亦身后,把胳膊搭上他的肩,然后整个人靠在他背上。
“她带了一些两国开展贸易的建议,还有一些共建水利的提议,我暂时还不能让她离开。”宁亦解释道。
“我不是让你赶她走,反而我觉得她很好,我很喜欢她。”秦晚如实说道。
宁亦将秦晚从背后拉到面前,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喜欢她?”
秦晚郑重点头:“她让我看到了未来皇后应该有的样子,太美了,别说你了,我都想娶她了。你知道吗,她还会用偃月刀,是不是非常厉害。我和她约定明天一早去承华殿旁边的那个演武场切磋一下。”
宁亦抬手捏了捏秦晚的脸:“你敢在我面前说喜欢别人?”
秦晚打开他的手:“这醋你也吃?她是女子啊。”
“你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女子也不行。”宁亦道。
秦晚从他腿上站起来,哼了一声道:“你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醋王大人。”
宁亦抬手就将她又拉回怀里:“你不会是今天才发现?”说着,他就要将吻落在她的脸颊。
这时,宫女们淡定地走入屋内,将下好的馄饨端上了桌。
秦晚脸一羞,挣脱开宁亦:“快尝尝我这次的馄饨和上次比包得更好吃了吗?”
“上次?”宁亦看向秦晚。
秦晚将汤匙递给他:“对啊,上次你说喜欢吃,所以我今天特意又包了,还加了些小海米,肯定比之前更鲜啦。”
宁亦没有接过秦晚递过来地汤匙,而是皱着眉,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
看到宁亦这个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她从来没有给宁亦包过馄饨!
上次……是在天极胜境……
而吃她做的馄饨的人,是昊天……
整个重华殿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秦晚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壳。
她的记忆本就因为强行恢复导致有些混乱,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完全一样的长相,让她完全忘记了这个事。
尴尬……
太尴尬……
秦晚尴尬地只能用笑容敷衍过去:“啊,我记错了……你尝尝,挺好吃的。”
说着,秦晚将手里的汤匙房子宁亦碗里,心虚地坐到了一边。她心里万马奔腾,将自己骂了一百万遍,甚至不敢去看宁亦的眼睛。
这种事怎么能搞错?!
宁亦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尝了一颗馄饨。
确实,味道极佳。
说明她很用心。
可宁亦不由得去想,这样出自她手的美味,还有谁有资格品尝过。
“你上次……给谁做过?”宁亦问?
秦晚差点将嘴里的一口汤喷出去,她就怕宁亦问,宁亦偏偏就问了。
“没谁……我自己包的自己吃的……是我记错了……”秦晚说完都觉得假,她只能在心里求宁亦不要再问了,打破砂锅问到底对谁都没好处不是,这事儿掰扯开了肯定会越描越黑的。
她埋着头吃自己的馄饨,可几乎已经尝不出味道来了。
可即便她不说,宁亦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看向秦晚,脸色暗了下来。若是以前,梁帝也好,苏瀚也罢,哪怕是鹿陵和季言,她都不会隐瞒到如此地步,甚至还会跟他坦然相谈,绝对不会像这样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出来。
可这次绝对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让宁亦感到恐慌。
她越是不说,他就越想知道,这种感觉像荆棘一般疯狂生长,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
气氛尬到了极致,连一旁站着的鲤鱼都觉得有些冷。她看着陛下和娘娘,觉得他们并不像流萤尚宫说的那般要好,反而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比陌生人间的还要遥远。
秦晚觉得不能让他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于是露出笑颜道:“我还会做黄米糕了,明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宁亦问。
秦晚愣住,皱着眉,咬着嘴唇看着宁亦,心想着这小子今天是要找茬是不是,能不能让她安心吃个饭了。
“你管我什么时候学会的,你吃了好吃不就得了?!”秦晚也有些来气。
宁亦低头又吃了一口馄饨,冷声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秦晚攥了攥拳,他这是哪门子的“随口一问”。
半晌,秦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宁亦迅速地将碗里的馄饨全部吃完,然后站起身道:“味道是不错,但我不喜欢,以后不用做了。”
“……”秦晚愣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像被破了一整盆的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尖。
“我还有奏章要看,先走了。”说完,宁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重华殿。
秦晚看着眼前的馄饨,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握成拳,哐哐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鲤鱼见状,赶紧拦住她的“自残”行为:“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秦晚转身搂着鲤鱼,满面愁容道:“鲤鱼啊……我真想抽死我自己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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