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还是不知道,那迫害五毒教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狄永望问完,就去看另外两个人,希望这两个聪明人能看出什么端倪。
但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混乱了,他们在楼上本来就隔得远,更何况刀光火光乱闪、时间紧迫,他们只看到一群人和一群人,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
“唉——”狄永望长叹一声。
他本不是这个性格,遇到事情从来都很乐观,但最终只能说明他未经世事,现在遇到了这些事情,他根本反应不及,于是叹的气越来越多。
忽然,几人身后响起声音。
他们转过头去,就发现被放在树底下的屠春醒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甚至都不看他们,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起来,一副非常低沉的样子。
几个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是大男人,劝人也不太会,只好都沉默着不说话了。
其实屠春知道他们是因为缪雪风的承诺才把她带出来的,但是当时那个情况,教主肯定已经死了,说不定……整个五毒教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一想到所有家人都死去,她就忍不住要怨恨闻莺,带她出来做什么?
她就是死,也想和教主在一起,和大家在一起!
眼泪顺着就留下来,仅仅几秒钟,她就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
她还怨恨缪雪风真是好狠的心,这种情况让她活下来,岂不是另外一种更痛苦的折磨?
最终还是闻莺走到她面前,说:“如果觉得自己活着没意义,那就找个理由活下去,比如,你可以为五毒教复仇。”
屠春咬牙切齿:“我可真是谢谢你!”
她深呼吸了几下,也明白闻莺的意思,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死,屠春,你要替整个五毒教活下去,你身上背着这么多条人命,你要找到凶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屠春挥挥手,把闻莺挥开。
她现在是真不想见到这个人,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几人陪她在这坐了一上午,期间去打了野味回来烤着吃,她也没过来,也许是真的吃不下东西。
几个时辰内,灵均就看着她一直在哭,眼泪就没断过,看着就觉得眼睛疼。
然后,等众人都吃饱了在休息时,她忽然一抹眼睛站起来,吸着鼻子说:“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们陪我。”
狄永望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你好啦?”
屠春则说:“我已经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哭了。”
她眼眶红红,确实没有眼泪继续流出来:“你们还要去解救中原的僵尸霍乱,趁早启程吧。不过,你们需要记得,尸彘之术虽然是我五毒教的秘术,但是那群人制作的僵尸。所以,我不道歉,五毒教也不会道歉。”
三人点点头,对此并没什么异议。
因为这么说起来,五毒教也只是一个受害者罢了。而且更甚的是,现在整个寨子都被大火烧干净了,他们就算要怪,也没人能责怪了。
闻莺问:“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屠春摇摇头,摇完却又点头,道:“有点猜测。我觉得,是太阳。因为我看见过,他们的衣服上都有太阳的纹样。”
灵均听完心头一惊,还以为这个太阳指的是他们拜火教,等惊完了就想起来,拜火教的衣服上绣的是圣火纹,与太阳有些相似罢了。
好险,差点以为自己是大反派了。
闻莺则立刻反应:“西域,太阳神宫。”
屠春笑笑,不置可否,与众人点头过后,就自己转身往密林里钻了,但具体是要做什么去,几个人就不知道了。
于是几人迅速启程。
现在中原僵尸霍乱,他们每耽搁一会儿,想来就有普通民众受到迫害。
但是这一路奔波,内力
全拿去跑路了,又实在难熬,只好在城中买了马——都是些老弱病残。
因为那些健壮些的马都和健壮些的人一样,抛弃这个城市北上了,留下的全是走不了的。
小马们跑不动,在官道上溜溜达达,看得狄永望实在生气,下去试探性地踹了它一脚,就发现小马跑不动是真的跑不动,踹它也没用。
狄永望那个急火攻心,恨不得弃马狂奔,但奈何灵均和闻莺的拒绝,只好作罢。
灵均颇为光棍地说:“僵尸出现都那么久了,不差咱们这一天两天的。”他端坐咋马背上,把《尸彘之术》往后翻了一页,“而且我们不是还得研究吗?你当这书是神药,把纸烧了混水吞就行吗?”
狄永望蔫哒哒地趴在马背上:“好吧。”
闻莺眯起眼睛,看着几人的影子被太阳在前方拉成长长的形状,又侧着眼睛去看灵均看书的侧脸,垂落下的睫毛变成一簇阴影。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
虽然昨日才刚刚被烧死,但那是一种不需要担心任何事的自由。
他喜欢的自由。
又行了几日,几人到达天水城。
东西拿到了,但这件事他们打算交给叶青柠去做。
一是他们几个孤家寡人,没那个号召力。二是叶青柠现在处境尴尬,继续做出一点实绩来稳住无双盟,最起码表面的和平要维持住。
现在天下因为僵尸而大乱,如果无双盟能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相信会稳住地位,毕竟万睿识和一众弟子会帮她。
等众人把东西送给叶青柠后,便再无事了。
问狄永望要去哪里,他说离家半年,什么事都撞上了,便想回赤云府看看。
几人没有挽留,送别他之后,闻莺看着灵均说:“我们去江南吧。”
——这才将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提出来。
灵均当然同意,却不知怎么,忽然眼皮一跳。
他表面不动,悄悄地去看闻莺。
这人还没发现他偷看的目光,那盯着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诡异,好像闪着兴奋的光。
直接把灵均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心想这人怎么回事?这人感觉平日里相处起来还行,但是这种偷偷摸摸看他的眼神,已经被他发现过不止一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人惊悚。
他忍住自己想拔足狂奔的欲望。
微笑点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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