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乔朗很想这么回答, 他僵着笑脸道:“将军说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怎可轻易戏言?”
而且周歧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不知情呢。
“也对, 是在下孟浪了,考虑不周。”
周歧拱手道歉, 心底在盘算着回城后便召集媒婆、商议交换庚帖等一应流程,哦对了, 还得找个晴天去捉对大雁。
终身大事可得抓紧时间。
还有冒冒失失的养子周耀, 既然他一见钟情地追着贼人跑了, 在他父亲成婚前便不要出现, 以防冲撞了美人。
唔,回城后派人传个消息,就说我增派人手势要捉到贼人,那小子一定会带着贼人东躲西藏一阵子。
……
转瞬间, 周歧的脑海中已经转过了数个念头,甚至连和美人成婚后的夫夫生活都畅想安排了一番。
“那便说定了, 待伯父一家安置妥当, 在下便派人上门提亲。”
周歧向目瞪口呆的乔朗恭恭敬敬地作揖,而后又用眼神贴了贴正茫然看着自己、似乎没听清发生了什么的美人,不舍地告别离去。
一列贴身的兵士也跟着他身后鱼贯而出,其中近半的人走路时仿佛喝了醉酒般, 腿脚打滑, 另一半也只勉强保持镇定,互相搀扶着好歹走出了这屋。
唉,将军下手真快!
士兵们纷纷慨叹, 痛惜美人从此将深陷将军府,落于不懂风情的将军手中,不得再见。
想到将军壮硕坚硬得像块石头的身躯,再回想美人病弱的可怜可爱模样,皓腕几乎只有将军的三分之二大,仅微微坐起身便会倍感不适地眉头微蹙,更不必说进行其他剧烈的活动了,简直令人无法想象新婚夜的情景。不过,以美人那柔若无骨的身姿,说不定会像水一样接纳……
跟在队伍最后的周佟想入非非,几乎要流出鼻血。
“啪!”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从臆想中回到现实。红里透白的巴掌印十分清晰,引得旁人瞩目。
将军对自己可有救命之恩,怎可如此亵渎将军夫人?
周佟收敛心神,这响亮的耳光同样震醒了其他士兵,大家都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不由异口同声叹了口气,和周佟一样在心里痛骂将军禽兽之余谨守节操,只沉迷于美人即使病弱也依旧勾魂夺魄的美丽之下,不再冒犯地想入非非。
而被留下的乔瑜一家还在震惊中。
不是,怎么就说定了?谁和你说定了?
乔朗懵圈地回看夫郎和一双孩子,迎接到了夫郎眼中熊熊燃起的怒火。
咚。
乔朗立刻从心地飞奔跪到夫郎脚边,小意殷勤地捶打腿脚按摩,觑着夫郎的脸色说道:“鸢儿消消气,瑜儿在这西北也算是有了庇护,再也不用担心那劳什子安王爷的欺负了。”
“呵,庇护。”宋鸢轻踢了乔朗一脚,没好气地道:“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别跪着。”有事儿私下里说。
他生气是为这二人玩笑般的敲定婚事而上火,就怕将军回去后直接打发一顶粉轿接了瑜儿入府,从此身家性命再也由不得让人做主。他只盼将军真会令人来正经的提亲,也好令瑜儿日后的生活少些挫折。
乔朗摸摸鼻子站起身,他刚刚是被夫郎一瞪便条件反射,差点忘了孩子们都在屋子里。
这时,乔芮疑惑地火上浇油问道:“父亲,你是要把哥哥嫁给刚刚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吗?”
“嘶——”
乔朗被夫郎拧着腰间软肉转了一圈,倒吸一口凉气斥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谈什么兄长嫁人?这没你说话的份。”
行吧,父亲这样说话开心就好。
乔芮无语地退到桌边,细心地给哥哥倒了杯热水。
“无事,”乔瑜接过茶杯后摸了摸弟弟的头,刚刚强提起的精神落下,头脑又有些昏沉的感觉,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总归,达到了目的,这比……预想的、通房宠侍,好多了。”
“瑜儿快别说话,先歇息,来——”
宋鸢把乔朗手中的瓷瓶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丸药后一分为四,小心地融进热水,哄着哥儿服下。
几乎是瞬间,乖巧咽下药液的乔瑜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胸口散发,顺着血脉直通脑海,人也清明了些,呼吸顺畅再无昏沉之感。
“这药倒是神奇。”
乔瑜舒缓地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甚至能立刻下地走几圈。
“爹爹不必担心,等进了将军府,我会尽快把将军握在手心。”
“不过听闻少将军是将军的孩子,却无将军夫人的消息,父亲知道其中缘由吗?”
乔朗点点头:“这我知道一二,乡间也多有传闻,不过真相只有当年的老人才清楚。”
“将军大约15岁那年带回了一个孩子,取名周耀,便是后来的少将军,当时已经年约四五岁,对外一直说是将军的私生子,后来上了族谱,便再也无人再敢提及其中不合常理处。”
“当年为父曾游学至此,倒是听了一耳朵的逸闻。”
“这……”
难怪前世周耀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别人将军密谋造反一事。
乔瑜一听就明白周耀不可能是将军亲生的,除非将军天赋异禀,十岁就能与人云雨。
不过对他的打算来说倒是有利,更好离间这对年龄差如兄弟般的便宜父子的感情,到时候吹吹枕头风……
暴雨很快停息。
周歧捎带着乔瑜一家上路,直奔西北最中心的乌城,路上便吩咐手下把距离乌城最近的云县县令查清功过,而后看证据或是升级调任或是打入牢房,总之把县令位置腾给乔朗。
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比大风刮过还要快。
还不到一周,喜庆的大红灯笼便挂在了将军府上,连门口的两个石狮都系上了火红的布料,一身正红嫁衣的乔瑜便在这十里八街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百姓恭贺中嫁入了将军府,成为了将军府二十多年来的第一位将军夫人。
而此时,与何清漪你追我逃间动了心的周耀才刚刚听说了父亲求娶新人一事,顿时连心上人还在被父亲的人马追捕也顾不得了,当即就要回去找父亲讨个说法。
父亲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竟还娶亲!真是不知羞耻,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儿贪图富贵,嫁给了父亲。
周耀稍微一想就觉得不齿,自己现在可都十八了,本该逐步接手周家军!若是身体健壮的父亲又有了幼儿,那自己的地位可就……
“周大哥,你在想什么?”
何清漪好奇地问道,两人多日来第一次一起在酒楼用餐,洗净灰尘的哥儿眉心一点嫣红的红痣,气质坚定中又有一丝隐约的纯真诱人,矛盾地吸引人。
“我想回乌城一趟,”周耀眼神闪烁,但注视着何清漪这个与众不同、胆大包天的哥儿时还是忍不住欣赏,温言安抚道,“父亲实在小心眼地过分,这么久竟都不放弃追捕,甚至还加派人手了。不就是一颗草药?而且他身体现今都康复了。我定要回去亲自跪求他撤了通缉,让清漪你不必躲躲藏藏。”
“周大哥!你真好。”
何清漪似乎很是感动,眼眶一红就要落泪,被周耀及时劝住了。
“这倒不必。”
神医谷传人白邬摇着折扇,刻意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我替周弟去乌城走一番便是,也好免了周弟不得不去拜见将军刚迎入府的夫人。”
“你?哼,要不是你的古怪要求,我会因为借药材被将军府通缉?”
说到这里,何清漪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这不是来戴罪立功了吗?”
白邬将折扇一收,扇尾挑起了何清漪小巧的下巴,轻佻道:“我不仅能帮你把通缉抹平,还能令周大将军奉你为上宾,如何?”
“你有这么大能耐?”
“当然,不过我可不做无本买卖,”白邬的眼睛划过何清漪眉心代表贞洁的红痣,“若我做成了,你便嫁给我,成为神医谷的下一任谷主夫人。”
“哼,登徒子!等你成功了再说。”
何清漪含嗔带笑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
周耀不屑道,他是一定要回去的,见见那个迷惑了父亲、嫌贫爱富的哥儿,揭露对方的真面目,避免那哥儿生个小崽子和自己争宠。
“我可以替将军夫人调养身体,”白邬打开折扇低声道:“听闻新夫人身体孱弱,或许康复后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是隐秘的交换。
周耀听懂了对方要帮他除去后顾之忧,倒是有些搞不懂白邬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了。
他和白邬又不熟,甚至还是追求清漪的竞争对手……
白邬没多解释,倒数两息后果然得了周耀递过来的信物,足以让他成为将军府的一名府医。
将军府——呵,师父说过神医谷确定谷主身份的戒指就在那里。
白邬对此势在必得。
另一边,将军府。
被见过夫人真容的士兵们大着胆子起哄灌酒后,眼神清明的周歧送走了宾客,而后便将自己收拾一新,迫不及待地进入被装扮喜庆的卧房。
尚且穿着嫁衣的美人已被周歧提前取下了红盖头和沉甸甸的金红凤冠,暂且倚靠在床边休息。此刻夜色已浓,红烛摇曳间,美人的目光有些迷离,昏昏欲睡的模样叫人不忍吵醒,只想化身世界上最软的一张床让美人躺下好好休息。
与外人揣测的洞房夜耳斯鬓磨、热火朝天不同,周歧轻手轻脚地服侍乔瑜梳洗一番,而后便老老实实地在这新婚夜躺在床畔,搂着香香软软的夫郎,浑然没有过多的冒犯。
不过他看到美人后便欲望高涨,整个人精神奕奕,只能回忆着和美人相识后的一幕幕少得可怜的场景。他忍不住轻轻吻了吻美人飘着山间清泉般香味的墨黑发丝,不经意想到了乌城医术最高明的医者说过的话。
瑜儿的身体不好,细心调养也只能恢复到常人一半的康健,而在此之前万万不能同房,否则一旦失身怀孕便会功亏一篑。
已经把美人叼到窝里的周歧心满意足,不急着一响贪欢,而是把医者的话牢牢记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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