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她在哪?

    灰蒙蒙的天,沉溺在幽暗水底深处,没有希望的孤寂。海市蜃楼,幻像骤起,天地为之变化万千。沉溺其中无力反抗,茫然生出手,永远无法逃离的深海,却无法逃离的梦寐。

    层层叠叠的幻像,永无止境的轮回。周围急速变化。谢殊感觉自己飘荡在水中,又像是站在阎罗烈火用促而成的高台上。

    入目大地碎裂,无数赤红的岩浆从缝隙中喷涌而出。遮蔽日月的黑云,预示灾祸死亡的黑月。那些在岩浆中奔逃哭喊的人,魔兽,修士.....轻轻一沾皆化为尘埃。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阎罗地狱,永不熄灭火焰焚烧一切。

    那些仓皇逃跑的人,苍白无力的魂魄在熊熊烈火中焚烧殆尽。

    谢殊瞧着眼前一切,感觉自己袖子上被点燃了火。他握住剑的手,手臂,烧的焦黑,皮肉烧的一股臭味。露出中间熏得黑漆漆的骨头,中间还夹带燃烧火鲜红的赤焰。顺着肩膀亡头上身上蔓延。

    痛入骨髓的痛

    但是他还是没找到那个人。

    谢殊不知道自己在找谁,他只是有种感觉。本能的想去抓住什么东西,但是那个身影,在手中再次消失。怎么抓都抓不住的虚幻,近乎疯狂的执念。就像是两人之间隔着永远无法逾越鸿沟,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

    谢殊深深吐了口气,他身上燃烧着阎罗地狱烈焰,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致命炙热。即使手被烧焦成了黑炭,却依旧牢牢握在手里,提着点燃了森罗烈焰的长剑前行。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空间和时间,被急速压缩,疯狂变换。

    季笙歌落入炽热胸膛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谢殊按着后脑勺,深深亲吻,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手推不开,脚踢好像也没用。像是临死之人,紧紧抱着浮木一样。季笙歌呼吸被掠夺喘不上气,像是溺水感觉到的窒息。

    又像是浮在水中随波逐流的曼妙。

    呼吸间的缠绵,皮肤触感,肢体碰撞引起战栗。一切都那么真实,连那张清隽面容表象之下演绎的疯狂都刻入骨髓。季笙歌被牢牢锁着腰,死死按着头,手臂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她捶打着谢殊肩膀,推不开他炽热胸膛。

    深情是真的深情,但是惊骇是惊骇。

    就是因为哪里都特别真实,所以季笙歌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危险。

    “你为什么拒绝我。”他死死抓着她的手,力气大的季笙歌感觉手臂都要断了。谢殊眼中的疯狂,像是随时都要溢出。他炽热呼吸,暧昧不分的言语。幻境中那些经历,仿佛随着他的言语,一帧一帧从她脑袋中飞速划过。

    那些救助,爱护,与干扰。

    像是入侵系统的病毒,被流放绞杀。

    做这一切是为了生存,但是走进去之后,却步步沦陷。季笙歌感觉眼前这张脸无比真实,但是真实的让人寒毛直竖。

    这是本能!

    “你不是谢殊!”叫出这句话的时候,季笙歌脑袋里迷雾像是瞬间被撕碎。

    搂着她的谢殊,忽然轻蔑一笑。

    极其危险,极其轻蔑的那种。就像她是蝼蚁一样,他搂着她的手,突然就变成锁链。抓着她肩膀的手,也变成了黑漆漆的鬼爪。眼前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妖魔化,像是一片异常硕大鬼影。看不见身影,没有实体,掐着她的脖子肩膀突然调了个方向。

    季笙歌还没看清楚,空间是如何压缩,天地怎么的变色。

    就被人按在肩膀重重压在地上。

    她被按倒在一片血泊中,腥臭味的血的沾了她一身一脸。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疯狂叫唤唾骂,感觉有无人踩在她身上,动弹不了分毫。有人抓着她的头发撕扯着她抬起头,为了看看白玉阶梯上的‘盛况’。

    “叛徒!”

    “叛徒!”

    无数的人窃窃私语,重重叠叠忽远忽近。像是贴近在耳边嘈杂呢喃,让人几欲疯狂。季笙歌挣不脱掉,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她被那一双双手,按住头,看着白玉阶梯高台之上。被吊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好好一个如花般的女子,被活剐成了个骷髅架子。

    一刀刀,一片片。灌了药吊着命,肉没了,内zang还在跳动.....

    季笙歌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心神具裂。她浑身血像是寸寸被冻结,眼睛痛的像是要流血一样。明明没有一处相似,她仿佛能透过那个裸露出来的骨头架子,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原来吊在凌霄大殿前,那个被当众处刑身死的人是她。

    没有一个人可以直面,自己红颜消磨成枯骨。

    季笙歌骇吓得精神近乎崩溃的时候,她所处画面又在调转。这回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抓着肩膀,真真正正拖上了绞刑架。

    然后,变成了的被吊在了凌霄大殿中间的尸体。

    季笙歌看着,自己双手变血骨。

    惊厉尖叫....

    随着她凄厉惨叫。

    她所处的空间头顶之上,骤然被劈开一道裂缝。那突兀出了一条裂缝,然后撕裂成一个长长口子。然后刺眼森罗地狱火焰,顺着缝隙渗出来,伴随着白色透明的冤魂,这个空间内的幻像人影,皆被焚烧。

    “别看。”

    千钧一发。

    在季笙歌脑袋里那根弦即将绷断那一刻。一只烧焦的漆黑的手从背后捂住她眼睛。

    “别看”因为炙热温,而有些灼烧人心。季笙歌鼻腔里全是皮rou炒焦的臭味。季笙歌被吓得心魂骤散,那只烧焦鬼爪强硬的捂着她眼睛。随着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觉逼近,季笙歌的感觉自己被身后人锁入怀中。她仿佛被他身上地狱之火点燃,一同燃焚烧。

    两人于血色火焰中相拥。

    “我找到你了!”

    季笙歌瞬间泪如雨下!

    她被谢殊掐着肩膀转过身,掐着下巴抬起脸来。旧是那张清隽俊美的脸。半张脸燃着火焦黑,但是另外半张完美如初。这种残酷血色美,让他额头间的魔纹鲜红,看起来比厉鬼还像厉鬼。

    “疯了?”谢殊垂着眼眸看着她惨白的脸,将她单薄的身体揽入怀中。

    紧紧的,密不透风的。

    季笙歌变成累累白骨的双手,在他火焰中渐渐恢复原状。好半天才喃喃的找回自己声音,“没有”她咽了下口水,“...也快了....”不是差一点,但凡谢殊撕裂空间来迟一步,她就回不来了。

    季笙歌此时捂着脸,脑子里这些时间经历的幻境全部联系在一起。连同两人相遇,之后经历所有事情点点滴滴,似乎都能串联起来。谢殊心魔难过,是因为困在了曾经发生过记忆里面。

    他是重生的人。

    她在幻境中看到的都不是梦。是曾经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季笙歌忽然就明白了谢殊为什么堕魔,也明白自己是真的被处刑死在凌霄大殿上!光是知道自己以那样一种凄惨方式死去,季笙歌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以为拉谢殊出幻境已经够耗费力气了,以为被溺在潮水中被迫接受别人的记忆,就已经是极限,却不知道真真的杀招埋在后面。□□凡胎,面对重重叠叠无边无尽的幻境,她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季笙歌喉咙里干涩还没缓过来。

    谢殊持着剑,搂着腰肢手勒住更紧了,强迫她抬头来。黝黑的眸子定定的像是要瞧入她心灵深处去。

    “你到底是谁?”

    烈火焚烧空间骤燃压缩,大地裂开日月陡移。

    她也好,谢殊也好。两人的容貌,衣着瞬息万变。像是无数个空间,时间内的人物剪影,在这一刻重叠一样。季笙歌感觉谢殊的手越来越紧,累的她开始喘不上气。她眼前谢殊的面貌和额间魔纹飞速变换。

    季笙歌心里陡然升起莫名的恐慌。像是面前抓住的人,有一刻松懈便会从眼前消失。“我不是季笙,我是季笙歌。”

    ..............

    山河日月瞬息万变,两人于地陷中紧紧相拥。

    空间变换,疾风撕裂。地上像是撕裂一个深渊巨洞,两人飞速往下掉。狂风失重,压得季笙歌有些稳不住身形,两人像是随时会被疾风重新分开一样。

    季笙歌茫然无措,手指紧紧攀附在谢殊衣襟,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也瞧不见,谢殊衣袍发梢与身上熊熊烈焰交织在一起变得越发生盛大。像是要焚烧尽天地一样,不详带着□□裸杀意。剑指前方。赤红的火焰。

    “记住你没死。”风在耳边呼啸,谢殊垂眸贴在她耳侧低语,“你眼中看到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可听,不可信。”火焰的赤红和炙热,夹杂混乱中他喷洒在耳旁的湿热,惹得季笙歌微微战栗。

    “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谢殊最后趴在她耳边说的话。

    然后眼前山河场景分解重组完成,再睁眼两人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季笙歌形容不出,在幻境中眼睁睁看着山河骤变的一切是感觉。好像天地在崩塌,比做梦境更荒唐,更光怪陆离。她踩着脚下坚实的土地,不敢抬头身子在微微战栗。高空坠落,让她喉咙发紧,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她脑袋里都已经脑补出,自己摔成了一滩血肉模糊凄惨模样。

    但事实是,她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果然,这里全是幻像当不得真。

    .....

    赤红龟裂土地,是黑压压的云层让人感觉窒息。

    天边挂着一轮赤红的太阳。灼热光,照在魔涧之渊之上。

    谢殊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站在这个地方,依旧是入目让人压抑的荒凉。枯木怪石,尸骨累累。无数人死在他手中,却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他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魔涧之渊,魔涧之渊的地下是永远不灭的幽冥之火。

    他就是从幽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站在这个猩红的地方,重复着让人作呕的人生。

    谢殊的视线中,因为心中翻涌的杀意而微微有些摇晃。这是本能,也是深入骨髓恨意。不只是针对别人,也针对自己。他觉得这个世界令人恶心。人能杀,欲望却杀不尽。只要有利益,无休止的争斗让人厌倦。

    他这样的存在不会是意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本该是因为因为自毁而重复的轮回,因为她的介入而偏离。谢殊搂紧了怀里的人,垂眸看着脸色泛白的季笙歌。

    入目衰败荒凉,断崖下累累尸骨。吹到脸上的风,都带着令人作呕腥味。季笙歌眨了眨干涩眼睛,下意识捂着嘴想吐。袖子吹得高高扬起,她微微眯起眼睛,猛地发现,悬崖下的尸骨,在飞速的腐朽糜烂成白骨。

    时间在飞速流逝。

    仿佛眨眼之间百年已过。

    熟悉地方,却没有熟悉的人。

    那些持剑围攻的他人,皆被斩于剑下。

    他们之间站了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那人长了张与谢殊一模一样清隽的脸。

    一样漆黑幽暗寒眸,额间一样魔纹,一样的烧的漆黑的手里提着剑,一样身上燃着永不熄灭的幽冥之火。仿佛照镜子,映出的正反面。

    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那人是左手持剑。

    而且他自下而上看着人的眼神让人不舒服。隐隐带着疯狂偏执,杀意逼近顶峰。

    这是....谢殊的心魔。

    季笙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谢殊心魔。她没有由来的知晓就是知晓。幻境轮回了很久,渐渐沉沦下去猎物重新苏醒,梦引针岂能甘心。所以它窥探了谢殊的黑暗,借由幻境直接具象化。

    太像了!

    季笙歌只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跟双胞胎的像不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季笙歌是第一次陷入深层幻境之中。她也头一次知道,深层幻境中光怪陆离到了什么地步。很难说刚才抓着她头发,亲她,把她按在地上观刑的鬼东西到底是不是心魔。季笙歌光是想起来,身上都密密麻麻抖了一地疙瘩。

    自己与‘自己’厮杀。

    那场面堪称魔幻。

    一样实力,一样的杀伐,一样的想法。

    心魔难缠之处,在于他知道本体所有软肋跟手段。加上幻境在背后推波助澜,开章即入白热化。

    季笙歌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谢殊快成了残影。乌云罩顶,狂风大作,地崩山摇。季笙歌站不稳,颤颤巍巍跌坐在石头之上。她看着远处天空上,仿佛燃烧在一起的两个残影。心里似乎挂着千斤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梦引针不能直接杀人...

    季笙歌脑袋很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想起魔剑的话。季笙歌脑袋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幻境不能直接杀人!季笙歌想起谢殊身上没有消退的烈焰,哪怕是手臂身体烧成枯骨焦炭,依旧可以持剑杀人。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谢殊身上永远不会熄灭的幽冥之火也是幻觉。

    事实上...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受伤....

    季笙歌感觉自己混乱中猜到一个点,然后所有的迷惑都随着萦绕而解。幻境中,世界是虚构的,人是虚构的....连带着那些术法和危险也都是虚假的...

    山川河流,时光如梭全是假的。

    所以梦引针才杀不掉他们,只能编制无尽的轮回,让他们自我沉溺其中崩溃消亡。

    季笙歌感觉自己猜到了其中关键点,而且像是验证她猜想一样。她身边的空间开始崩塌。她像是坐在魔涧之渊,又像是重新坐在深不见底寒潭水底。但是这一次,她能睁开眼,能呼吸,身体也不再沉重。

    幻境在交替,崩溃,然后重组。但是每一次重组,都像是徒劳重新崩溃。

    季笙歌越发确定,心中所想。

    果然幻境里最大敌人就是自己。所有的艰难困苦都源自于陷入的人。她也一样,太希望达到目的,也被不知不觉编制进去。依旧是中间一个黑色光球,暗流中谢殊那些曾经的记忆一帧一帧包裹着它。

    季笙歌这次离它进了些。

    她撑起身,捡起身前的短剑,站起身往中间走去。

    无数暗潮朝她涌来,新的画面在眼前重新铺展开。但是季笙歌视若无物,她从那些张开的画卷中往前走。她就那么直直的往前走,无论眼睛里看到是什么,她都不放在心上。无论前面是,修士,还是刀剑。

    山峦之巅,还是巨兽之口。季笙歌就那么眼睛也不眨往前走。

    直到一张阴森的死人脸凑到她鼻尖前。

    那是她的脸。

    哪怕是有心里准备,季笙歌心尖还是颤了颤。泛白的眼珠子死不瞑目,漆黑的头发因为血的黏在脸上,...季笙歌眨了眨眼抿紧了嘴唇,闻着那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臭味,然后一步一步从那具鲜血淋漓的尸首中慢慢穿过来。

    ......

    她就像是从一场长久醒不来的梦中清醒过来。浑身虚软的脱力,但是意识前所未有清醒。季笙歌穿过她的尸首之后,眼前所有一切都化为云烟。

    她依旧在水中,但是周围没有什么谢殊的记忆碎片。只有一个发黑的光球在她面前,光球下面还有一个平整的镜面泛着淡淡的光泽度。

    猜对了。

    季笙歌把谢殊被困住灵魂拥入怀中。她没有往上游,反而是在谢殊被困住的地方原地坐下。静静看着光球下面暴露出来的镜面,她慢慢抽出寒蝉,然后重重扎了下去.....

    一瞬间幻象全碎。

    季笙歌形容不出离开幻境是什么感觉,她好像做了一个特别恶心而且很惊恐的梦。她又重新回到了,虚妄之境空无一人的大殿上。

    谢殊躺在她怀中还没醒,她狼狈的坐在地上,面前也不是梦引针和阵法。

    而是个破的四分五裂的法阵,一地碎屑中间躺着一面精巧的铜镜。

    而季笙歌手里的寒蝉,正插镜面上,生生劈裂了一道缝隙。她手上捅的窟窿因为使力,重新涌出鲜血,顺着短剑滑落,一点点滴在镜面上,凹槽上。殷红的血像梅花,在镜面上点点绽放。然后像是镜面又变得像是水潭幽深,把那些鲜血吸收进去无影无踪。

    之后,法器认主。

    ......

    结成本命法宝是很微妙事情。

    季笙歌一心要想要从幻境里挣扎出来,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她被幻境恶心透了,淋到最后却和幻境法器结为本命。

    结为本命的那一刻,季笙歌神识中也自动浮现它的名字。

    镜渊。

    幻境皆为镜中花水中月。梦引针只是表象,并不是实体。镜渊的本体,藏在幻境中。踏入幻境者,不看透其中艰难危险关窍之处的虚幻,永远都找不到。而她意外踏入其中,阴差阳错破除幻境,找到了镜渊的本体。

    季笙歌心情很复杂。

    她喜欢法器,但不想和这么恶心的法器结成本命。而且她记得,她的本命法器是寒蝉。季笙歌看着手里的短剑沉默了,这么说好像不对。寒蝉好像不是她的本命,而是原主季笙得出。

    反正,就是阴差阳错之下,她拥有了两件本命法器。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富贵险中求。

    原本靠在她腿上本该昏迷不醒的人,季笙歌正拿着镜渊研究。突然感觉腿上有点重,一低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谢殊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重却拉的她下意识弯下腰。两人立时,四目相对。

    谢殊一双漆黑阴沉沉的眼眸,一点点扫过她的面容,眉毛,眼睛。前所未有的专注,那双深似寒潭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喷涌而出。

    “谢师兄?”季笙歌轻轻唤了一声。

    谢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季笙歌。”

    他清冷的声音嘶哑难听,谢殊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眼尾眉梢杀意都没消散,他就那么抓着季笙歌直勾勾看着她的脸。即使是躺着,侵略性和压迫感依旧让心下发凉。若是眉间补上那道魔纹,季笙歌要真要觉得她腿上躺着是幻境中大魔头谢殊。

    “是我。”

    她是阴差阳错得了个本命法宝。同时也阴差阳错窥探了谢殊记忆,知道到了他上辈子被人诬陷从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堕入魔道的凄惨人生。

    季笙歌本意是为了救他,但是现在进退两难。

    尤其是谢殊抓着她手臂,一脸阴沉的能滴出墨的模样,像是在仔细考虑要怎么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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