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夜探我房中?好大的胆子!”

    临羡鱼又惊又怒,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呵斥一声,流光溢彩的青羽衫在屋内灯辉下泛璀璨的光辉。拂袖回身的时候,袖口却卷动茶盏向对方命门击飞而去。

    临羡鱼这一击是真动了杀机,却不想那茶盏轻轻巧巧穿过那素衫女子身躯。

    砸在墙上迸溅的四分五裂。

    “在下并非歹人,夜闯此地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仙子不要惊怒。”季笙歌拂袖拱手鞠躬,像是没有察觉砸过来的茶盏,态度恭敬谦卑。

    她生的柳眉杏目,虽然不是十分貌美却招人喜欢。浑身流露淡淡流光,颇有几分午夜魅妖的味道。

    临羡鱼与季笙歌面对面。

    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临羡鱼挥袖放在身前,一双凤眸惊得圆瞪。

    七分威仪三分审视,将来人从头审视到脚。“你说自己不是歹人,却半夜诓我婢女,却深夜探我卧房?”

    “这还不叫歹人?”

    临羡鱼撩开纱帘往前逼近半步,青羽长裙拖地莲步轻移,蜂腰款摆曲线玲珑。她审视过后眸光骤然冷了下来。“你不是妖?”

    “鄙人一届凡间修士,不是妖族。”季笙歌声音温婉,态度恭敬,但其实眼睛余光一直暗自打量着临羡鱼。

    临羡鱼很美,美的妖异,美的惊心动魄,美到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人。季笙歌自认为她还是见过不少美人儿,但是跟眼前这人比起来。

    都逊色了。

    莹莹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

    临羡鱼在打量季笙歌,季笙歌在打量她。墙上迸裂的茶盏渣滓落了一地,湿哒哒茶水也顺着墙壁,气氛诡异凝滞了几分。

    “一届凡间修士?你是如何寻到这里?”临羡鱼扫视过一遍之后,却定眼前这素衫女子,跟她梦中那个恶魔般的黑衣男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来。

    临羡鱼长舒一口气,捂着扑通扑通狂跳心口问道。不过话刚出口,她又顿了顿,转而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能走到这里,自然是你的本事。”

    “你来寻我何事。”

    “我可不记得,我与凡间之人有什么瓜葛。”临羡鱼小声吐槽,提着流光溢彩的裙摆走到矮榻上坐好。

    简简单单一个姿势,在她做起来体态风流,一颦一笑皆为美景。

    “几百年前仙子曾经下过界,入了一个名为虚妄之境的小世界。那里面有一个封印,封印了把魔剑”

    季笙歌言语刚刚到此,临羡鱼脑海中当时就闪过当年的旧事。霎时间明白她是因何而来。然而她回忆中才刚刚闪过,高塔封印,黑漆漆魔剑之类的东西。

    临羡鱼思绪马上就打住了。不等季笙歌说完,立马转过头来,怒斥声呵斥道:“胡言乱语,我何曾去过下界。”

    三界有三界规矩。

    她虽然身负青鸾血脉贵为妖界公主,但是私自下界要挨罚的。而且当初那件事情临羡鱼一直觉得是自己脑子有跑,才会想着帮清虚道长去下界寻宝。

    结果她时运不济,在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小世界里面遇到屠人归。

    临羡鱼当然知道屠人归是个什么东西。

    正因为知道魔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所以她才手忙脚乱遮了真面目,诓骗中扣掉了屠人归血晶石。现在提起这件事,临羡鱼都觉得自己胆子大。

    她倒不是慈悲善心,实在是没办法。

    那个小世界原本是个远离尘世之所,是她破境的时候一剑将封印斩裂了,连同当时镇守那片地方法器也一起斩裂了。

    恰恰是因为她那一剑,这才导致屠人归封印松动魔气泄露。说道底,这场祸事起始点就是她。

    但临羡鱼怎么可能认账,她匆匆截断季笙歌的话,转过脸挥袖子要赶人。“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曾经下界的事情,本公主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

    “我怜你是个凡间修士,走到这里不容易。速速退去,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

    临羡鱼身负青鸾血脉,她一动怒,周身燃气幽蓝色火焰。从袖子中抽出一根很长的青色尾羽,提在手中一甩,顿时幻化做青色的三尺青锋寒光粼粼。

    那就是斩裂镜渊的剑。

    季笙歌深知,青鸾血脉跟寻常妖物不一样。她现在这个状态,虽然物理免疫,一般妖物的法术对她没有效果。

    但是保不齐,仙兽对她有处置的法子。

    季笙歌牢牢记得,贪兔和寒庐的话。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所以在临羡鱼展露杀机的时候,她已经身影似七彩琉璃如云烟一样褪去了。

    季笙歌灵体状态溜得特别快。

    她像是一块透明的琉璃上系了一根青色丝羽,长长的拖在身后,临羡鱼想伸手去拽,哪里料到她滑不溜手。

    早就跑的没踪影了。

    被拒绝是正常的事情,季笙歌到不会因为碰壁就放弃了。只是,她只有三日时间,她与那青鸾仙子不熟。

    而且季笙歌看临羡鱼一幅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估摸着寻常手段打不动她。所以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撬开那人嘴。

    可是个难事。

    苍白的手,颀长身形披着一身漆黑衣袍,脸上魔纹似血遮蔽着脸。似孤魂游荡在妖界广阔的地界上,身上披着夜色雨露前行。

    他身上带着人界的味道,还充斥着时间裂隙洪流中力量残留。说道底,就是这人身上的活人味馋的周围妖怪蠢蠢欲动。

    妖界不比人界,妖怪是吃人的。

    前头一个似流光一般的扶摇仙子从这条路杀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身上异香,可以这么说,跑了一路飘了一路。

    引得几个脑袋不怎么灵光妖怪从巢穴杀了,没过几招就让人把魂薅出来吃了。那是薅魂啊!妖怪都是修体的,肉身强大但灵魂不强。

    所以那女人,天克他们。

    所以这一路上妖怪馋的口水流了一地,愣是没几个敢动的。现在等到那个诡异的女人没了踪影,这漫漫长夜才消停了片刻,又跑来了个活人。

    那些饥肠辘辘妖怪淌着口水就从暗处巢穴中倾巢而出。那身影颀长的男子,手上提着三尺青锋,看起来像是没有神智一样。

    他垂头而立,周身死寂,不发一语,

    任由周围莹莹绿光暗处的眼睛,在他身上反复窥探打量,都像是无所察觉一样。他身上的活人味太香了,香的一种妖怪流口水,对于活人血肉渴望让它们张开獠牙倾巢而出。然而等它们拥挤着对这场美食势在必得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惨叫。

    暴涨魔气,剑刃刺穿血肉,徒手挖出内丹的撕裂的痛楚。那一瞬间,凌冽杀意显露大地震颤,才让它们发现。这哪里是误入妖界的人,分明是个披着杀入妖界染着活人气息的魔。

    这可时候跑已经迟了,率先凑到凑到前面的妖物尽数被屠尽。

    “算你溜得快。”

    临羡鱼半夜三根被人吓得够呛,提着剑佯装要杀人。眼瞧着,那浑身发着淡光的女子,像个泥鳅一样逃脱出去。

    她凤眸里冷厉之色这才退却,临羡鱼素手捂着心尖,她垂目仔细想想今夜之事再与白天在水月井中窥探到的命运的影子。

    联系起来,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电光急速闪过。

    临羡鱼开始怀疑,自己上一世被人莫名其妙抹了脖子是不是因为之前她私自下界的原因。如果是这个原因?是不是她斩裂了魔剑封印,让屠人归跑出来了引发了什么祸端。

    要知道,她虽然身负仙兽血脉,也不是横着走的。

    单轮实力她不弱。

    但是她也受天地法则限制,天地法则其中之一就是因果。因为她有一半仙兽血脉,所以粘上因果,赏罚加倍。

    临羡鱼想透其中关窍,只觉得自己魂都要出来。她当年一念之差下界捅了个篓子,而且因果轮回生生不息,赏罚加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上不封顶。

    拖得越久,报应越大。

    想想她当年下界好几百年了,这份因果报应要是重新抽到她身上,命不填进去就奇怪了。

    这么想来,临羡鱼到是觉得自己冲动了。她好像不应该将那女人轰走,不过那浑身泛着琉璃色的女子身上带着她一丝青羽。

    临羡鱼看她模样,不是轻易言弃的角色,以后必有再见之日。

    三个人,三种心事。

    季笙歌还不清楚下一步要怎么走,她刚到妖界灾难到是没遇到。就是碰壁了,她需要找个妖物踪迹罕见的洞窟作为落脚地,准备从长计议。

    她现在要做事情,再就是把身上那股奇怪异香遮一遮。季笙歌是闻不到自己身上香味的,但这里妖怪能闻到。

    当时她在南归境的阵法门口,槐序的看到她时候,那双眼睛闪烁精光季笙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可不是喜欢,那是想吃了她。

    季笙歌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对于妖物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就好像狼看见肉一样,抑制不住的流口水。

    季笙歌认为可能是妖族对于纯粹力量本能的渴求。

    总而言之,她在他们眼里可能大补丹一样。吃不到,不代表不想吃。她是物理,以及部分法术免疫,又不是天下无敌。

    万一哪个妖精暗中被伏击就完犊子了。

    洞窟没找到,季笙歌在一棵古树树心里寻到了歇脚之地。

    她发现这可灵树对她的魂体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而且蜷缩进去之后,那些寻着她味道的妖怪,一个个像是迷失了方向的无头苍蝇。

    季笙歌透过树木缝隙口往外窥探,看到他们举着灯笼,在深夜茫茫大雾的中。

    茫然的搜寻着她的踪迹。

    剑刃上殷红的血迹顺着剑尖缓缓低落。

    妖族地界上草木飞涨,奇珍异兽参天巨树,入目应接不暇。孤寂颀长的身影身上黑袍被血浸湿,他像是最精巧的傀儡,只有外表没有神魂。

    漆黑如同夜色般死寂的瞳仁里,倒映着空气中残留一抹琉璃之光。滚滚洪流时间裂隙中,没有日月,部分朝夕。

    只有躯壳,没有灵魂。

    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时间裂隙中的各种剪影。直到那机械般死寂的眼球上,闪过一抹璀璨大盛的琉璃之光。然后就是因缘际会,重新共鸣的心脏,开始鼓动。

    、

    哪怕是灵魂与躯壳分离,但是冥冥之中的联系依旧是斩不断的。

    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临羡鱼在屋内辗转反侧,见过那古怪的女子之后。心不光没有放下来,而且心中的惴惴不安越来越强,感觉有什么祸事已经降临。

    临羡鱼脸上愁云密布,蹙着一双美目坐立难安,适时白藏从外面推门而入。她手上提着法器,一踏入房内就闻到一股异香。

    那是一股特别特别诱人纯粹的灵魂香味,还飘着一点人肉味。

    白藏不吃人,都让这股纯粹的灵魂香味勾的肚子里馋虫大动,当时就面红耳赤。

    “公主,您没事吧?”白藏闻到了空气中异样的味道,下意识的皱眉与担忧。但是馋也是真的,所以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白藏一说话,口水就掉下来了,还要忙用手背去擦。

    “没事,把口水擦擦,再把窗户推开了透透气。”临羡鱼这两天心乱如麻,她也闻到了那凡人修士身上特别的纯粹香味,但她什么天材地宝没有不差那口吃的。

    临羡鱼目光扫过白藏,看着她纤细后腰衣服上的折子留下的阴影,大概明白槐序那丫头怎么那么容易就上勾了。

    毕竟向来稳重的白藏都抵御不住本能,厉害程度可见一斑。

    “听说那妖物来这里。”临羡鱼与季笙歌见面的事情,锦娘很快听到风声。她从院子外面大步走进来,挥了袖子落了座神色不渝。

    “来了。”那股异香味又长又久,根本瞒不住。临羡鱼坐在椅子上,推开的窗口夜风习习拂面,却吹不散她满面愁容。

    “那是个什么妖精?”锦娘坐在临羡鱼身侧,她比临羡鱼年长。

    临羡鱼身负一半仙兽血脉,只知道母亲是青鸾,生身父亲是谁并不清楚。她算被被锦娘看顾着长大的,所以锦娘问她,临羡鱼其实有点心虚。

    这叫她怎么说?

    她说那是个凡间修士?

    那不就等于变相承认她私自下界!

    锦娘越关切,临羡鱼就越为难,一时间心里反复纠葛。只是她没有纠葛多久,锦娘还在等着她说话,起料锦娘突然脸色一遍。

    拉着她的手猛地从椅子上拽起来,匆匆往外走。“怎么了锦娘?”临羡鱼被拖着,磕磕绊绊,发饰上面珠翠拍在脸上叮当作响。

    “有人来了。”锦娘是树妖,树妖的根茎非常发达。对于任何风吹草动是非常敏锐的,更何况还是如此直白的血腥味,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在蔓延,哪怕现在在宅子里。

    源于妖物的直觉,锦娘仿佛都已经看到,虚海的海面染红了。

    大概就是临羡鱼在躲避的杀劫。

    锦娘拉着她,临羡鱼匆匆出了屋子。

    幽深长夜雾气未散,昏黄之灯迷蒙。

    南归境中弥漫着妖物被屠戮的血腥气让人头皮发麻,黑洞洞南归境入口处站着一个黑漆漆颀长的身影。

    衣袍尽湿身上还带着血腥味身上还飘着活人的味道,替换守夜在门口驻守的仆役。本来被那股空气中所有若无的异香勾神魂都要跑出来,当时就瞪直了眼睛。

    妖物没人能拒绝血气和人肉味,那真是十里飘香。

    虽说南归境由锦娘掌管,门下的妖物并不残暴。但是怎么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所以当仆役们看到那颀长身影的时候,就已经又人忍不住露了原型。

    锦娘是树妖,南归境的妖物多是花鸟植物。鸟妖还好一点,特别是植物对于血肉的迷恋是刻在骨子里的。

    有的人头上开了花,有人脚变成了根,有的人手臂变成翅膀,脑袋变成鸟头。

    临羡鱼被锦娘拉着出了屋子,看到一个黑漆漆颀长身影堵在南归境的入口。那个站姿,那个轮廓,就像跟她梦里面的分毫不差。

    临羡鱼虽然能闻到他身上的人味,但是更多感受到是血腥味。青鸾是仙兽,临羡鱼虽然只有一部分血脉,她也是怕魔气和血腥气污染的。

    那人身子拢在雾气后面,看不清楚脸。

    锦娘高度紧张她将临羡鱼遮掩在身后,两人刚刚出屋子。就看到黑漆漆颀长身影,仿佛被惊动一样,迟缓转过头来。

    “何人擅闯我南归境。”实力越强感受到压迫感越不同,哪怕锦娘都觉得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男人有古怪。因为他身上飘着活人的味道,但是他给她感觉又不像是人。锦娘觉得他身上气息太混杂,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锦娘很强。

    她发怒的时候,额发衣衫狂飞,脚变成根茎贯穿整个南归境整个身体突然拔高,渐渐变成本体的模样。

    锦娘本体是银杏,非常大,她是在灵地诞生的妖物,比常规修炼上来的妖怪要更厉害。她根系受大地滋养,除非烧尽根须,否则杀不死。

    可偏偏锦娘漏出本体的瞬间,那漆黑毫无知觉的人影突然抬脚踩了下地。魔涧之渊里源于混沌诞生的烈火红莲,突然间自他脚下冒出来。

    赤红的火焰,像一朵朵恣意增长的花。像是野火燎燃。南归境草木花妖多最怕火,大家的根都在地下。

    永不熄灭的烈火红莲冒出来。

    魔气炸裂,烈火红莲盛放,没有变出本体妖物在逃跑。还有跑不掉的妖物,脑袋和手臂或者是根须烧着了,嗷嗷惨叫。

    有妖族变出翅膀和利爪在抓着相熟的妖族在逃跑,还有一些实力高强妖物正与那人搏杀在一起。

    锦娘怕火,但是锦娘不怕凡火。

    但是临羡鱼看的清楚,自地下冒出来火焰虽然是赤红的却不是凡火,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锦娘明显吃痛了,她手中施法发出淡淡金光,召出天上乌云密布,南归境周围海浪滔滔。水漫从岛屿边沿往上灌,试图将火焰熄灭。

    但是无论是天上下雨,还是水漫南归境都没用。

    那火焰然在地上,又浮在水上,好像会无尽的扩散一样。锦娘与那颀长黑衣男子交手,终于看到那人真相,突然发出一声叫喊。“羡鱼跑!这不是个凡人,他是个魔。”

    季笙歌缩在一颗古树的芯子里,正琢磨着怎么撬开那青鸾公主的嘴巴,冥思苦想的时候。

    她闻到了火焰的味道。

    说闻到味道,这个措辞不正确。她是感觉到了火焰温度,那个感觉很像是她从魔涧之渊的烈火红莲中穿过的那种温热的感觉。

    季笙歌灵体状态的触感和肉身状态是不一样。她能感觉到古树在悲戚,就好像古树树灵在战栗一样。

    季笙歌被惊动,她从树芯里面探出头来。

    能看到的就是午夜的海上迷雾没散,但是南归境内冒起了盛天的火光。然后下一秒,一只硕大极其漂亮的青鸟,从南归境内飞出来。

    真的特别漂亮,浑身羽毛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通体一点瑕疵都没有。季笙歌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这么大的鸟,她当时有片刻愣怔。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一般的鸟哪有那么大。看那个颜色,那个颜值,分明就是她之间见过的青鸾公主。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从古树树心里爬出来,整个灵体乘风而起。季笙歌很快,临羡鱼更快。临羡鱼是青鸾,季笙歌为了追上她那是牟足了劲。

    她好不容易伸手抓住了临羡鱼的长长尾羽,季笙歌无法那种手感,就好像抓了一手滑腻腻的缎子。

    手感很丰盈,很舒服,不是油。

    她抓上临羡鱼尾羽的瞬间,临羡鱼就感觉到了,她发出一身尖利长啸。青鸾的鸣啸很好听,但是好听也架不住在耳边响起。

    季笙歌感觉耳朵要聋,她真想开口辩解,却被灌了一嘴巴的风。然后眼尾的余光瞟到身后乘着海啸而来漆黑颀长的身影。

    季笙歌太熟悉那个身影了。

    她熟悉不是那个身影的脸,而是习惯以及行为模式,哪怕是在虚海的雾气遮挡,哪怕是漆黑长夜中看不清,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笙歌心中疑问升起,她伸手抓住临羡鱼就像是薅住了她命运脖颈。临羡鱼感觉像是火焰点燃她尾羽,她惊声尖叫着从高高天空坠落。

    季笙歌还没来的及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他,就被临羡鱼带着从万丈高楼往下落。

    她是灵魂体就算是往下落都轻。

    但是临羡鱼不一样,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往下落,死沉死沉的。季笙歌先前以为,她是鸟应该没啥事。

    但是眼瞅着她自由落体掉下去了,为了防止她调入虚海之中。季笙歌硬是将临羡鱼往虚海漏出来礁石上拖。

    幸运的是。

    临羡鱼落下去的时候,不再是本体模样,她变化做了人形。所以季笙歌才能一把薅住她的手。

    “别叫了!是我!仙子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自由落体风穿过季笙歌的灵体,她身上琉璃之光开始变得璀璨,与临羡鱼身上流光溢彩的青羽衣衬在一起特别好看。

    落在身后,机械般的眼瞳中,追着琉璃之光而来的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临羡鱼偷走了那只琉璃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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