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萩原卓也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第一, 是很麻烦。
第二,他已经感受到周围似乎有一股充斥着恶意的黏糊糊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带着打量的意味。
看来自己是已经被人盯上了。
用余光扫过去,来源处空无一人, 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正了正神色,面色严肃了起来。
大概晚上七点多的时间, 目标和其他几个人从楼里走出来, 萩原卓也紧跟其后,这个时候那股视线愈发的灼人。
他跟踪的步伐顿了顿, 想了想, 朝着直觉的方向看过去,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想要做什么就跟过来吧。
这是一家法式高级餐厅。
在这里, 该说是巧合还是不巧的,萩原卓也又看到了白马探。
想到自己感受到的那股视线, 他不由得有些头疼,真是的,那么多家餐厅不选,怎么非要选在这里,然后取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这个时候那股感觉忽然间变得更加危险了起来, 就好像就在附近一般。
他猛地扫过四周, 眯着眼睛想要找到危险的来源处,但却又在看过去的时候,那股感觉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底隐隐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他的眸子凝重了起来, 这是个难缠的家伙。
警告的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白马探, 让他注意分寸。
而这个时候, 一个可疑的人出现在萩原卓也的视野里,就好像是与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一样。
金发蓝眸,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向着右上方勾起,看了一眼他们的目标,最后还是将视线转回了萩原卓也的身上,眼底流露出邀请的意思。
也许是对自己的自信,萩原卓也只是疑惑的一瞬间,然后轻笑一声就跟了出去。
装模作样。
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是这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偏僻的角落处,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年轻的男人脸庞,左眼有蜘蛛形状的纹身。
蜘蛛?
难道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系?
萩原卓也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看着这个男人。
不过不对,刚刚明明看到的不是这样的。
“你好,初次见面,认识一下。”
“君特·冯·哥德堡二世,是一名幻术师。”
男人对着萩原卓也伸出了手,友好的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幻术师?”
萩原卓也挑了挑眉,这种职业……
他看着男人带着笑意的眸子,伸手接过名片。
然而就在接过的那一瞬间,自己似乎重新回到了酒店的大厅一样。
这是……
他的瞳孔不由得瞪大,不对,他刚刚不是出来了吗?
这个大厅里的人数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此刻那些人在萩原卓也的眼里就像是带上了一场面具一样,每一个人都在恶意的诡笑着。
这是怎么回事?
幻术?
正在被这突然间发生的异状震惊到了,一道破空声直直的朝着他的后脑处袭来,对于危险下意识的反应,让萩原卓也第一时间就向着一旁躲开。
只是因为一时躲避不及,擦过左边脸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什么东西?
待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东西,他的眉头紧紧的蹙起,蛛丝?
他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只见那双眼睛似乎发着红光。
只听到一道忽远忽近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同时还有一个名字。”
“我是,蜘蛛。”
声音越飘越远,又好像是就在自己的身边。
“欢迎莅临你的噩梦中。”
噩梦……
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萩原卓也看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正在拆着炸弹,炸弹显示屏上的数字停了下来,他便停下了拆弹的动作,然而最后就像是个笑话一样,显示屏重新亮了起来,最终化为了一片火海。
摩天轮之上,记忆里已经成熟了不少的人嘴里咬着烟肆意的笑着,对于接下来即将迎来的死亡丝毫不惧,只有着不能替幼驯染亲手抓住犯人的遗憾,时间只剩下最后几秒,显示屏上显露出线索,他笑着接受死亡,尸骨无存。
这是……他们的结局。
不,不对,萩原卓也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假的。
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一样,于是下一刻,场景顿时就变了。
漆黑寂静的组织审讯室中。
萩原卓也一身的伤,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琴酒大步的朝着他走过来,然后一脸冰冷的用脚狠狠的碾在他的伤口处,让他因为疼痛不由得蹙紧眉头。
琴酒开口,冰冷彻骨的寒意席卷了一身。
“老鼠。”
当然只是这样自然是不能让萩原卓也有什么恐惧的,他只是轻轻笑着,还在开口挑衅着,在琴酒的底线上蹦跶着。
“很愤怒吧,被一个老鼠骗了这么久。”
他在试图激怒琴酒,然后给他一个痛快。
琴酒倒是没有暴怒,他只是又狠狠的一踹,萩原卓也直接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猛烈的咳嗽出声。
“你在激怒我。”
很平淡的声音,像是根本没有丝毫怒火,然而这一点却是让萩原卓也心底露出恐慌。
“你想要我杀了你。”
琴酒继续用着平淡的语气,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的蹲下。
一把抓住萩原卓也的长发,将他毫不留情的拽到自己跟前。
冰冷且寒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像是意识到什么,萩原卓也的身子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拉莫斯?白沢远?束沢龙野?”
“又或者是……”
“……萩原卓也。”
瞳孔猛地瞪大,他看着琴酒那双眸子中带着的狠意,心里不住的因为恐慌颤抖着,“你,你在说什么?”
琴酒将人直接摔在一旁,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就像是在看一只虫子垂死挣扎的样子,“我不着急。”
“我会把人带回来。”
然后转过身去,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出来,越来越远,“那是你最后的机会。”
就像是堕入深渊一般,尸体,死亡。
自己最后那卑劣的妥协。
他吐露了一切,包括……即将发生的未来。
所有人的心血毁于一旦,黑暗最终没有消逝。
以及研二最后那对自己失望的眼神,以及毅然决然接受死亡的坚定。
他,是个罪人。
失去了价值和所有希望的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琴酒的伯/莱/塔对上了自己……
然而这个时候胸口处猛地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穿刺皮肉的感觉真实极了。
不,不对。
他才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绝对不会!
他忽然间想起来刚刚的事情,所谓的幻术师是吗?
萩原卓也咬着牙一把抓向自己的前方,真实的触感。
“诶?你……”
差点就能直接杀了萩原卓也的蜘蛛发出疑惑的声音,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挣脱出来。
萩原卓也一把将针刺推离自己的身体,自己朝后退了好几步。
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处的鲜血往外渗出,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忍着那股痛意,勉强的靠在背后的墙上。
眼底带着笑意,“幻术师?”
他看了看周围的异样,了然道,“原来如此。”
“真的是很厉害的手法啊。”
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段,也没有想到会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大意了啊。
“多谢夸奖。”
蜘蛛朝他走了过来,嘴角勾起胜利的笑意,“不过,就算是你脱离出来了又能怎么样?现在的你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我宰割了。”
情况的确不妙,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和这个人对上。
当然,他说的是单单只凭身手的话。
口袋里的木仓迅速的摸了出来,一气呵成,对上了眼前的男人。
哪怕是现在看起来虚弱极了,萩原卓也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要那么狼狈,“你不觉得你高兴的有些太早了?”
蜘蛛看着手木仓,倒是不担心他会开木仓,“你确定要在这里开木仓?”
他像是好意的劝道,“到时候这附近很快就会有人来的,我倒是没事,你就说不准了。”
这点萩原卓也自然是明白,“那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
两人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然而,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警报声。
萩原卓也和蜘蛛两人皆是一愣,他们两个人之间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动静才是啊。
“算你好运。”
见此,蜘蛛离开了,外面小跑进来一个少年的身影。
白马探看着萩原卓也胸口处的伤,整个人一副虚弱的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跑到跟前。
“你没事吧?”
“你怎么跑来了?”
看着白马探,萩原卓也蹙起了眉,对着他板起了脸,“不是让你注意好分寸吗?”
白马探的面色严肃了起来,“那个把你叫走的人太危险了,而你明显没有意识到,我不放心。”
然后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人狼狈的样子,“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得感谢我。”
感谢?
警报器的声音继续响着,萩原卓也愣了愣,然后睁开眼睛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白马探,“警察?”
白马探冷静的应道,“对,我报的警。”
萩原卓也脸色变了变,“你这小鬼当时就报的警?”
“不然呢。”
白马探看着他,“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报警?”
萩原卓也:“……”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你这警察来了,我要怎么离开?”
萩原卓也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出现在警察的视线里。”
看着萩原卓也还能好好的和他说话,白马探心底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危及生命。
然后挑了挑眉,眼底带着难到他的快意,“虽然你的伤看起来的确很重,但是这么点问题我想并不能难到你。”
看着白马探,萩原卓也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他嘴角勾起,伸手狠狠的揉了揉这个罪魁祸首的脑袋。
白马探一愣,然后想到这个人的手不知道都摸过些什么地方,一定是脏兮兮的充满着细菌,顿时脸色大变。
“喂喂,你的手!别摸我的头发!”
“呵——”
萩原卓也将人狠狠的按住,一顿胡揉,“探君——”
“这是教训。”
萩原卓也离开了,留下白马探一个人一脸不爽的应对到来的警察。
那个恶劣的大人,真的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就是再不满,他也得给他拖一拖时间。
还有蜘蛛……
想到这个家伙,他的眸子不由得浮现出怒火。
他一定会抓到那个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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