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雪莉说的话还是很快的兑现了诺言, 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等了。
虽然琴酒听起来不情不愿的,但是似乎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自己。
当然这件事情就算是琴酒不同意也拦不住他, 自己本来也打算就那么把人直接带出去,他只不过算得上是通知一声,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直接牵连到了雪莉。
总的来说,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所畏惧。
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他看着那个女孩开心激动的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的样子,耗费了一天的时间都在外面逛着, 到最后要离开的时候竟然都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看着那个在自己车子后座终究还是因为疲累而睡着了的宫野志保, 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辛苦的, 毕竟是精神兴奋了一天。
然后默默的放慢了车速。
最后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组织基地的外面,看着依旧熟睡的宫野志保, 他也不准备把人就这么叫醒,就把车停下等在这里, 拿出手机想要刷着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能刷些什么。
最后无奈的轻笑一声, 按下车窗,向着外面看过去,手臂搭在车窗处, 下颌搭在手臂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外面。
大概过了好一段时间,应该是靠着睡着的的确确还是不怎么舒服, 宫野志保皱着眉醒了, 醒过后先是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然后在看到车外已经到了组织基地的时候顿时心里一惊,然后又立刻缓过神来。
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的了。
然后朝着前面看过去,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直直的和自己对视着的拉莫斯。
微微抿了抿嘴,“我下车了。”
前面那个搭在手臂上的头微微点了点,“嗯,去吧。”
得到回应后,她就拉开了后车门下了车,朝着组织基地的里面走过去。
只不过在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人,依旧在看着她,然后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宫野志保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就很快的进去了。
看着人走进去之后,萩原卓也才又关上了车窗,随后看了一眼时间,稍作沉默后,将车子开着驶离了组织的基地。
深夜的酒吧里,这一天却显得格外的异常。
因为里面安静极了,空无一人。
啊,也不是,现在有一个人。
可以说是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吧台处忽然间亮起来一处亮光,那是由于手机屏幕而散发出来的光芒,映出了吧台处坐着的人影。
萩原卓也沉着眸子看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结束后就这么将屏幕亮着放在了一旁,界面停留在他和琴酒发消息的界面上。
在看到琴酒回复后,才将视线从界面处挪开。
他坐在吧台里面,看起来心情颇好的饮着酒。
只是那张脸在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衬托下,怎么都觉得有一种佩戴着阴森假面的样子。
就着酒杯饮着酒,喉头处因为吞咽酒水的动作不断的上下移动着。
一口下来,杯中的酒液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的嘴角微微带着笑,手中摆弄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一把匕首,似乎是想要试一试匕首的锋利程度,于是便用拇指在刃前轻轻的拂过,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指心处。
鲜血立刻就从拇指指心处流了出来,没有一丝的凝滞,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向外涌出。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着,时间流逝的很慢。
他沉寂的看着这一幕,在指心处的鲜血即将要滴落在吧台上的时候,这才把手抬起,将受伤的拇指含进了嘴里,一点一点的通过吮吸来止住血液继续的流失。
而与此同时,眸子紧紧的盯着另一只手中拿着的锋利匕首,最后在血液停止流失之后,将其收了起来,重新绑回了腕上。
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胶囊状的药,嘴唇微微翕动,最后抬手将一旁那杯中所剩不多的酒直接一口饮尽。
然后才将药物放进了嘴中,没有咽下,只是藏在了深处。
最后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让人终于能够感觉到真实的笑容,只是那真实,真实的让人感受到有些无奈,真实的又让人感受到有些疲累,真实的同时也能让人能够清晰的感到那一丝埋藏其中的绝望之意。
他想掩盖,但是又任性的放任自己。
就这样吧,就像是躺在那肮脏的泥水中,任由其覆过自己的耳、眼、口、鼻,就让他轻轻松松的沉溺下去,淤泥掩住,无人可见,从此以后真正的消失。
琴酒收到了来自拉莫斯发来的说要见一面的消息,那个自那天之后就变得安静极了的一个人。
除了组织里必要的需要他的任务,其余的时候都可以说是看不见人影,具体的都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琴酒此刻也不着急,他在等着拉莫斯恢复。
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大概是整个人已经有所恢复了,现在大概是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了。
也正好,他已经等着这个时候很久了。
毕竟,如无必要,将这个人控制起来属实还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保时捷停在了两人约好的地方,让伏特加可以先一步离开了,随后琴酒径直的走了进去。
酒吧内黑漆漆的环境让琴酒不由得蹙了蹙眉,而且除了一个坐在吧台里的拉莫斯之外,别无他人。
他意识到有些地方似乎不大对劲。
或者说拉莫斯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
拉莫斯坐在酒吧的吧台里,里面唯一的光源现在是悬在他头顶上的荧光灯,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和他的那双眸子看起来可以说得上是相得益彰。
那双眸子里,他看到了什么,琴酒似乎看到了一片黑暗。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空酒杯,从里面残余的酒液可以看出来,这是刚刚饮尽的意思。
两只手撑在一起,下颌撑在虎口处,双眸平静的看向自己的前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只是那双眸子,琴酒心底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有周身那股似乎是要将所有的事物隔离在外的颓靡,让他感觉到这个人此刻的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他原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的,游离在万物之外。
想到这里,琴酒的眸子不由得眯了起来。
被他这股视线盯着,萩原卓也从沉寂之中回过神来,顺着自己感受到的这股视线看过去,正巧就看到了站在酒吧门口不远处的琴酒,沉着眸子凝视着自己。
他先是平淡的看过去,与琴酒对视良久后,两人谁都没有先主动开口,于是笑出了声来,然后发出了邀请。
“你还在那里做什么?”
“不过来吗?”
琴酒盯着他,半晌过后,嗤笑一声,走了过去。
“故弄玄虚。”
对于他的嗤笑,萩原卓也自然是习以为常,当然是对这样毫不在意。
“你想喝什么?”
见琴酒已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来了,萩原卓也主动的开口问道,就像是酒吧里的调酒师一样,露出营业般的笑容,本能的让人心生好感。
他一只手摆弄着吧台处调酒所用的器具,一只手撑着下颌看着琴酒,“我来给你调怎么样?”
只是琴酒自然不会被这表面所迷惑,他只是默默的扫过那些器具,看着他那明显就是门外汉的动作,嗤笑一声,“就你?”
看着琴酒露出犹疑和不信任的眼神,萩原卓也将东西放下,随后用指尖轻轻的敲了一下桌面,“以我的动手能力,这只是区区调酒而已,难道不能给我一点信任?”
琴酒懒得回话,或者说懒得和这人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不然以后还得没完没了的。
面对着琴酒眼底打量的色彩,萩原卓也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
从后面的酒柜中取出一瓶未开的琴酒,再拿出一个空的酒杯,将其倒满了杯子,然后推到了琴酒的跟前。
像是对他难说话的妥协,“这下可以了吧。”
“亏我还打算亲自给你调酒。”
然后露出一脸你亏大了的神情,“真是不识货。”
“酒吧里的其他人呢?”
琴酒将酒杯拿在手中,在饮了一大口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赶走了。”
看着琴酒真的喝了那杯酒,萩原卓也的面上露出了显然的不满,不喝他调的酒,说到底不还是嫌弃他的水平不信任他。
“我今晚包场了。”
他看着琴酒坐在对面,整个人因为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萎靡了起来,百无聊赖的趴在吧台前,只是那双眸子因为提到正事之后变得深沉了起来。
“我们两个今晚的事情,总归是不能让那些无关的人听见的。”
这倒是也没有说错,琴酒心里暗道,但他总是感觉到有一股违和感,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没有放下自己的警戒心。
他琴酒之所以在这么多年,那么多次任务中都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活到现在,除了自己那出色的能力之外,就和他那极强的警戒心息息相关。
任何时候的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会让人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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