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宴筹备地隆重,其实早在离梨回来前,北堂寻便以一封八百里加急告知离王此事。
离梨他们虽刚回来不久,但这场婚宴却是早已准备许久。
短短时日内,两场大婚,却始终不见北堂寻眼里的欣喜、欢愉,也让离梨惴惴不安!
“郡主,您怎么了?”
连丫鬟都察觉到离梨的异样。
“碧儿,你去外面看看!”
碧儿捂嘴掩笑,只当是郡主见太子迟迟不来想念太子了,便欢喜应下。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偌大的王府,在今夜却格外的安静。
没过一会儿,碧儿匆匆返回,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煞白,一丝寒意骤然在离梨的心头升起。
“出什么事了?”
“郡……郡主,快走,快走!”
离梨急忙跑出屋外,满院的红色,却空无一人,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森冷、诡异的气息。
她拼了命的寻找,拼了命的奔跑,每个院落都是空无一人的死寂。
啊爹,啊娘……
她想到了一处地方,急忙朝那跑去。
却在即将踏入时脚步停驻。
她只觉身后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回头一看,一双赤色的眸,冰冷,淡然,带着一丝嗜血的味道。
“啊寻?”
他一身红色锦袍上绣着黑色的曼珠沙华,挺拔地站在那里,妖异而绝世。
一双凤眸微微垂着,深邃的眸光之中一片沉寂,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的眼里。
看着如此不寻常的北堂寻,离梨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他一步步朝离梨走来,离梨一步步不自觉后退。
离梨只觉得浑身冷彻骨髓,连自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模糊的、无以名之的恐惧他。
“我啊爹、啊娘呢?”
“他们……”
北堂寻话说了一半停驻,但顺着他冰冷目光的方向,离梨转身朝后奔去。
果不其然,在大厅之内,她找到了他们。
只是,此刻的他们看起来并不好。
“啊爹、啊娘、哥哥……你们怎么了?”
离王和离王妃除了身体虚弱,看起来并未受伤,但她的几个哥哥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
离梨的出现让他们一下子慌了神,连连喊道:“啊离快走,离开这!”
“今夜这离王府的任何一个人都走不了,自然也包括她!”
北堂寻自身后踏入,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是你做的?你到底对我家人做了什么?”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他们自会平安,但前提是他们愿意说!”
他深邃的眸子中目光如月光般清冷,那种从骨子里淡漠一切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冷漠、冰冷、甚至近似于无情的偏执,这个男子身上所背负的恨意浓重像是大团的水墨哀伤。
“为什么?之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变了?”
“……”
“他从未改变,是你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北堂寻!”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一角出现。
不知是刚来,还是她一直都在。
但离梨认识她,她是聚宝阁的那个女人!
“是她吗?”
是因为她的出现吗?所以你变了!
离梨抬起泪眼,失神地看着他。
她渴望他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哪怕是个虚假的答案,只要他说,她都愿意信。
可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绝望的情绪淹没了她所有的生路。
“来人,将离梨带下去!”
“住手!”离王妃拼劲力气企图组织离梨被带走,“你们自幼一起长大,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求你放过啊离吧?”
作为一个母亲,此时的离王妃早已摒弃了自己的自尊,她只是希望女儿平安。
可她的哀求注定不可能实现。
无论北堂寻的目的为何,从他决定对离王府出手的那一刻结局早已注定,离王府留不得了!
这一点离王清楚,燕青清楚,离梨也明白!
“啊娘!没用的,求他也没用!”
“……”
“我只想知道原因!”
燕青在一旁说道:“离郡主,你的家人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已经是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
离梨忽然问,声音象春夜吹的洞箫,阴云遮了眼睛,像是要落雨了:“从我们大婚之前你就已经想好要利用我对付北境,是不是?所以你赶着回来,利用我啊爹啊娘继而控制北境的兵力,对不对?难道这十年来你对我……都只是虚情假意吗?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都不愿给?”
“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
北堂寻的这一句彻底粉碎了她的希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轰然裂开了。
那一点仅剩的自尊,哗啦一声,破碎得无法捡拾。
“带下去!”
离梨垂下长睫,眼泪无声掉落,像失了魂魄,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除了离王和离王妃,其他人都带走!”
“是!”
短短一夜,北堂寻不费一兵一卒,整座离王府,包括整个北境都已在北堂寻的掌控之中。
他坐于高位,深情冷漠地注视着离王妃,一字一句说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
“心珠在哪里?”
离王妃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一个受伤的人,当一只手指接近她的伤口时会本能地颇抖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心珠?”
“不说,那我换个问法。心珠在离梨的身上?”
这句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她的耳朵,她的身躯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然、惊慌之色,随后脱口而出道:“不是!”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引起北堂寻的怀疑,离王妃依然坚持说:“我们真的不知道心珠,啊离更加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
离王搂着离王妃的手都不由得用力了几分,朝北堂寻问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东西?”
燕青在一旁突然插入说道:“日月异位,斗转星移,圣殿长在,亘古永存!这句话离王妃一定不陌生吧?”
离王妃惊惧地看着眼前的蒙面女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奴家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圣殿看守心珠的圣女背弃族人,带着心珠与人私奔,那个人是你吧,离王妃?!”
“你……”
“现在你还敢说不知道心珠吗?!其实你说不说也不是那么重要,要辨别真假也不难,只要……掏出离梨的心,一切自见分晓!”
面纱遮住了她丑恶的嘴脸,但这双眼睛透露出给人的是一种内心可怕的冷酷。
“北堂寻,你不可以这样对啊离,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啊!”
“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殿下!”
北堂寻手下的人将离王府一干人等抓了个干净,此时屋内仅余北堂寻和燕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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