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还是再保留些悬念比较好,郑清婉调整了顺序,变成了谢毓先,宋时臣后。

    谢毓射中的数字对应的是起名者的奖品,东西不算过于贵重,但也足够压得住台面。

    他的出场对比前两位就冷清了许多,倒也不是因为长得不俊的缘故,而是他作为郑清婉的丈夫,贵女和贵妇们都不好有所举动。

    唯一激动的恐怕只有腆着脸前来的长公主,一副春心荡漾,芳心萌动的表情。

    郑清婉不禁啧啧称奇,长公主的脸皮确实比她想象得还要再厚一些。

    谢毓射箭几乎看不出太多用力的痕迹,弓在他手上是那么轻巧自如地被拉开,箭又是那么流畅自如地被射出,然后瞬时击中,甚至夸张地将带有数字的靶心射穿掉到了水里。

    一切来得快又轻,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谢毓就下场了。

    所幸箭靶没沉到水里去,岸边的小厮便挑着灯笼划船去捡了。

    妧娘一直在旁守着,瞅着这个空档,便立即叫舞女在船上起舞,倒也没扫了众人的兴。

    郑清婉也没闲着,在与几位有品级的夫人聊天时,装作头痛似的,轻抚着太阳穴,苦恼地开口说道quot这年头也不知是哪位小姐那么糊涂,竟交了假的花皂骗了守门的人。要不是管家眼尖,就被她这么生生骗过去了,好不可惜。quot

    quot到底是人心不古,没脸没皮的小门户都行骗至此,真真是倒人胃口。quot旁边一人帮腔,quot世子夫人不必担心,那人必不会有好下场,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糟蹋了自己的好心情。quot

    quot就是就是,世子夫人人美心善,送的妆品也是一顶一的好,做得那么精致也才五十两银子。这点儿银子都都拿不出来就也别上赶着来参加这花宴。quot

    郑清婉叹气,quot其实要是仿造的别的花皂也就罢了,偏偏造了一块莲花皂,可不一眼就露馅了?quot

    妇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quot那妮子胆子也忒大了,莲花皂也敢仿制,全京城也拿不出多少来啊!quot

    长公主离郑清婉不算远,各人的议论一字不差地都听了进去,她心里清楚得很。

    要不是这满香阁是那郑清婉的生意,别说莲花皂,她十二颗都能给集齐咯。五十两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她的脸面可是价值千金,她绝对不会向郑清婉那女人低半步头!

    不过,她竟然算漏了汪琪,没想到那穷乡僻壤来的还有那福气,只有一颗花皂还偏偏是颗莲花皂,是她大意了。

    原来,汪琪之所以能够穿得起月华裙,全是与长公主做的交易。

    是汪琪与珠儿去云巧阁挑衣服的时候,言语间提到了莲花皂,正巧被长公主的侍婢听到,于是上报给了长公主,两人便搭上了线。

    不过,汪琪也不算笨,以性命相要挟,逼着长公主签了契,盖了公主的私印才罢休。

    而先前的闹事女也是长公主使的诡计,纯粹为了膈应郑清婉,没别的意思。

    长公主也早郑清婉一步把那闹事女在狱里了结了。

    她图一乐,结果最后还被反将一军,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她就只能这么做了。

    要怪只怪郑清婉太狠心了吧,非把事态闹得那么难看,把人关进牢里才罢休。

    quot长公主殿下用着满香阁的妆品可还行quot郑清婉观察着长公主的脸色,见酝酿得差不多了,于是转脸对着长公主笑眯眯地地问道,quot没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吧?quot

    quot中看不中用的货色罢了,还敢整那么多弯弯绕绕。quot长公主耸了耸肩,quot要我说,这要扔到大街上都不见得有几个人会要。quot

    在场的有妇人为了给自己闺女集花皂颇费了一番波折,此刻听到这种贬低的话没崩住脸都绿了,尤其是刚刚夸赞过满香阁妆品的那位大理寺卿夫人。

    quot花皂只是礼盒的赠品,里面的胭脂和桃花粉长公主可是用了quot郑清婉向下瞟了一眼,又饱含歉意地说道,quot对了,当时没给您送妆品,让您大老远到店里排队买实在不好意思。quot

    quot哼!你想得倒美,我几时跑到你这种下作的店来买过东西我看你是糊涂了,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quot长公主连珠炮似的回击,每一个字都几乎把整场的人给得罪了。

    然而长公主浑然不知,仍然高调地秀着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甚至企图拉着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大长公主下水,quot姑姑,您说侄女说得对不对啊?毓哥哥竟然娶了这样唯利是图的女子,真是开了眼界了。quot

    你才是真让我开眼界了!

    大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许久不见,长公主没脑子的程度又加深了。

    郑清婉和谢毓那是太后赐婚,那明明就是顶配,绝配,天仙配!还说人毓儿媳妇唯利是图,她都后悔之前没早发现这块璞玉,把这么能干的儿媳妇给让了出去!

    况且,长公主不知妆品,毓儿媳妇也没送过,那她进场的花皂从何而来

    诸位夫人联想到之前郑清婉说得有人仿制花皂进场,尽皆反应过来。

    quot什么丢人的东西!quot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长公主一眼,令后者不寒而栗。

    “姑姑。”长公主嗫嚅道,“侄女没做什么错事的。”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大长公主别过脸对着郑清婉好一顿安抚,又说道,“长公主身体欠佳,张庸。”

    “奴才在。”

    “替我送长公主回府。”

    “是。”

    留在这,说多错多,趁其还没酿成大错,还是把这不省心的后辈赶紧撵回家,长公主自个的脸面没了就是没了,皇家的脸面万不能丢。

    “姑姑!”长公主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眼睛瞪大,脸色煞白。

    她的手迅速地抬起指着郑清婉,想要破口大骂些什么,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在大长公主和张庸冰冷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席了。

    郑氏,今日这仇我算是记下了,来日有你受的!

    quot玖!quot

    quot世子爷射中玖字牌!quot

    随着湖中心嘹亮的喊叫声,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郑清婉全当什么事没有,话点到为止,她也没说错指摘些什么,也乐呵呵地跟诸位夫人聊了起来。

    只是,她谈笑间还是借着整理耳铛的空当回头给玉书递了一个眼神,只一瞬,就她二人明晰。

    查!

    给她查!

    到底是哪位小姐借出去的莲花皂她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长公主对她是明里的不对付,她犯不着也没必要去讨长公主的欢心。而接应长公主的小姐在暗里,指不定哪天冒出来,不如早日查清。

    谢毓射中的玖字牌对应的奖品是一只点翠缠丝的簪子,造型极美,宣布之后,众人多看了几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最关键的最后一箭,宋时臣还没上场呢。

    其实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大部分的千金小姐已经丧失了竞争资格,进入了纯看戏的阶段。

    更有者在湖边直接当场开设了一场赌局。

    买定离手,瞧一瞧,看一看咯喂!

    那主事的小姐有模有样地支了一张小桌,还煞有介事地写好了赌局的规则立在一旁。

    此时,陆茗珈带着锦儿正巧走到湖边,瞧见一张小桌旁密密地围了一堆人,当下来了兴趣。

    “锦儿,你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陆茗珈饶有兴趣地问道。

    她自打进了院子,一直沉迷于玩路旁设下的小游戏,走下来这一道赢了不少精巧的小玩意。

    “是。”锦儿踮起脚,睁大眼睛,使劲往里探究,得亏她眼神不差,看了牌子立马回头汇报道,“那是户部侍郎家的蔡千金设的赌局,说是小赌怡情,押的是看谁最后能拥有起名权。”

    “户部侍郎爱财连我这种不爱出门的人都有所耳闻,没想到他家女儿也不遑多让。”陆茗珈嘴角一弯,“赌的都是哪几个啊?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小姐......”锦儿不安地说道,“侯爷那边若是知道了,奴婢不好交差啊。”

    “无妨。哥哥那边我自有应对之词,你且去问清楚情况。”

    “是。”刚刚锦儿只是瞥了个大概便回来复命,现下再去,找了好几个丫鬟才问清楚情况。

    “如今最后一个数还没揭晓,等下歌舞散了宋公子就会上场。前三个是壹玖陆,所以现在有三个人选,一个是慕二小姐,一个是扬州沈家的沈大小姐,另一个是其他小姐。”

    “其他小姐?”

    “就是除了这两个小姐之外的其他小姐。”

    陆茗珈稍一思索,“那就押其他小姐。”她解开身上带着的钱袋子,“今儿出门就带了两锭宝银,一直兜在身上也沉得难受,不如就都押上。”

    “现在大家都在押慕二小姐和沈大小姐呢,小姐您要是押上了这百两银子,万一要没中,不就白白赔了。”锦儿慌了神,劝道,“小姐,咱小赌怡情随大流不好吗?这样赔的也不会太狠。”

    “非也,非也,锦儿,你格局小了。”陆茗珈摆摆手指,见人群买定离手,逐渐从桌前散开。她上前,笃定地把宝银压在了其他人的框内。

    “姑娘可是想好了?”蔡千金瞧见有人压这么大的赌注,惊奇出声。

    她顺着那纤长的手指向上看,是她从没见过的美女子,“哎?”这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她怎么从未见过。“敢问姐姐是哪家千金啊?”

    “忠勇侯之妹,陆茗珈,见过姐姐。”

    豁!这忠勇侯一家长得都这么似神似仙的吗?她哥哥气质不俗,妹妹又如同玉人似的。

    “不敢当不敢当,家父姓蔡,不过区区户部侍郎。”蔡千金一顿寒暄,几个来回,双方也都明白了些对方的背景。

    知道陆茗珈比自己小,人也好说话,她大胆问道,“妹妹怎么认定会是其他人有那起名权?那二位小姐可是都各有两位花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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