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话音落下,千鹤举着刀的手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她看着炭治郎赫红的双眼,琥珀色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原本就僵硬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善逸在看到千鹤拔刀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惊恐表情,这种溢于言表的情绪更是在炭治郎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千鹤的刀尖前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然而在看到千鹤手中正对着炭治郎的刀良久不曾放下的时候,那种仿佛能够感染他人的强烈的惊恐表情却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对站在自己旁边的明石/国行说道:“明石,既然你选择了我作为你的审神者,那么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会跟随的吧。”
站在他身边的刀剑付丧神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缓缓地勾起唇,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当然的了,审神者大人。”
“虽然被称为‘神灵’,但我们是自器物之中诞生,要如何使用器物是主人的选择,”明石/国行在善逸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您是我所认可的主人,您的决定吾等必将遵从。”
善逸直接冲上前去,在炭治郎的身边站定,在炭治郎惊讶的眼神中闭着眼睛对千鹤大喊道:“我是不会让人伤害祢豆子妹妹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身上的伤还没有怎么恢复的伊之助拿起了自己早已断掉,各留下长短不一的一截在刀柄上的锯齿刀,大笑着冲了过来,站在了炭治郎的另一边:“虽然没有太搞清楚情况,但是这是要跟这个感觉上强到离谱的大刀女打吗?正合我意哈哈哈——”
炭治郎有些怔愣地看了看两位伙伴:“善逸,伊之助……”
站在千鹤身后的嘉月见状不爽地挑起了眉,直接拔出了佩戴在腰间的压切长谷部的本体:“注意你们在跟谁挑衅啊,这位可是鹤柱。”
“还有你这个猪头男,”嘉月看向伊之助,“你叫谁大刀女?”
嘉月身边的压切长谷部将手中的刀与嘉月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而站在嘉月另一侧的长泽智久也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他目标非常明确地看向站在中间的炭治郎:“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位队士,请问你是要包庇鬼吗?”
“并不是包庇,”炭治郎抿了抿唇,面对这么多把刀,他却并没有拔出腰间的数珠丸恒次,也没有看向问他话的智久,而是紧盯着千鹤的双眼,因为他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说服筑城院小姐放过祢豆子,“祢豆子彻底变成鬼之前我就一直把她带在身旁……”
“我进入藤袭山考试的时候,是鳞泷师父在照顾祢豆子,我们都能够证明,她从来都没有吃过人。”炭治郎定定地看着千鹤。
一直站在另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的富冈先生抽出了腰间的一期一振,他的身后,蓝发金眸容貌俊美儒雅的刀剑付丧神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审神者大人,这个时候只需要命令我就可以了。”
富冈义勇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一期一振忍住了伸手去摸一摸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审神者的头的冲动,大概是因为审神者不善于人情世故偏偏还不自知的缘故,他总是下意识地将审神者当做自家弟弟对待。
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失礼,一期一振笑着解释道:“您在这里拔刀并且与千鹤大人对峙的话,无疑会被视为队内斗殴,主公大人绝不会乐意看到的,但如果是我拔刀的话就不一样了,这一点那名黄色头发的队士大人应该也是考虑到了才会那么做的吧。”
富冈义勇闻言转过头看了善逸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炭治郎身边,挡在祢豆子身前的善逸并没有拔刀,取而代之的是站在他身边的刀剑付丧神,对方腰间的分体早已出鞘。
于是富冈先生朝自家的刀剑付丧神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炭治郎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炭治郎惊讶的眼神中对千鹤说道:“筑城院,我也可以担保这名少女没有吃过人,我的师父应该有修书给主公,不过也许是因为我们出发前还没有开过正式的会议,所以主公还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千鹤出声打断了富冈义勇,她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刀微微垂下:“对队士出手本来是被禁止的,但是如果包庇鬼的话,是会被从鬼杀队除名的,如果是非队士之人的话,我可是没有不能出手的束缚的——灶门队士,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主公还没有下达正式的文书,所以哪怕你包庇了鬼,你也还是鬼杀队的队士,我是不会出手的。真是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阵仗这么大,好像我会直接杀了他一样,”千鹤有些无奈地对身后的嘉月以及智久说道,“织田队士,长泽队士,收起你们手中的刀。”
嘉月瞪了伊之助一眼,手中的压切长谷部收刀入鞘,他身边的智久也同样将日轮刀收入了刀鞘中,只有压切长谷部还举着分体。
“虽然嘉月和智久并没有看到,不过我是亲眼看到的,”千鹤侧过头看了一眼炭治郎身后似乎有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单纯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哥哥处于危险之中,整个人都有些狂躁起来,咬着口枷的口部还能看到尖锐的虎牙,“鬼……灶门队士的妹妹,是叫祢豆子对吧?她与这座山里的十二鬼月战斗。”
智久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您是指,这只鬼在与比她强大很多的鬼战斗吗?”这在仿佛野兽般有着以强弱作为划分,阶级种族制度有着本能作为维系无比森严而不可违抗的鬼之间是极少发生的。
千鹤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怀念:“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准备去保护自己的哥哥,大概是因为知道鬼是没有办法杀死她,但却可以杀死灶门队士的吧,她似乎想要用身体去承受。”
她看向智久和嘉月:“想要守护自己的家人,这只能说明她还保有身为人时的记忆,并不能证明她不会去伤害其他人类,但是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鬼的时候,违背生理性的本能去抵抗足以证明她有着能够违背本能的意志力——这样说的话,你们能够接受吗?”
嘉月眨了眨眼,对自家的刀剑付丧神说:“收刀吧,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闻言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对着炭治郎方向的分体。
智久则是看了嘉月一眼后对千鹤恭敬地一点头:“既然鹤柱大人都这么说了的话——不过仅仅只是两位柱的大人做担保,灶门队士妹妹的事情大概不会那么容易通过。之后的文书报告也劳您费心了。”
善逸见到暂时危机解除,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朝着身后的祢豆子就要凑上去:“祢豆子妹妹你没事吧,炭治郎那个家伙竟然那么冒冒失失地就把你带进山里……”
炭治郎嘴角一抽,然后面带微笑地伸出手揪住了善逸的衣服后摆:“别对祢豆子做失礼的事情。”
将鹤丸国永收入刀鞘中的千鹤抬起头,正对上富冈先生的视线,微微笑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就像智久说的那样,事情还远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真的想感谢我的话——”
迎上富冈先生的视线,千鹤抬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下,点着下巴的手指一顿:“啊,对了,我答应过saber事情结束之后请他吃寿喜锅,如果你的小师弟和他妹妹的事情能够完满解决的话。”
“就请出了一份力的我们吃寿喜锅吧。”她轻笑着说道。
一边的嘉月耳朵非常尖地听到了关键词“请客”以及“寿喜锅”,瞬间两眼一亮,凑了上来:“什么什么?有人要请客吃寿喜锅吗?”
善逸正在因为伊之助一句“什么不打了吗”而和对方吵了起来,在一片吵闹声中,炭治郎转过头,看了一眼轻笑着的千鹤。
一行人之中,善逸、伊之助和炭治郎三人受伤不轻,于是嘉月用身上的信号弹联系已经在山中的隐前来汇合。
隐的人很快就循着信号弹来到了这里,带队的是一名身着款式非常眼熟的军装和短裤,外罩一件白色的长褂,远远看去因为身高的缘故仿佛是一个处在成长期的小孩子,但近看却是一个有着一头鸦羽般的黑发和一双妖异的紫眸,面容俊秀不似人类的少年。
嘉月见到这名少年的时候露出了略有些吃惊的表情:“药研?你在这里,那么忍她……”
“大将她并没有前来。”穿着白色长褂的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细边黑框眼镜,在身后隐的几人迅速上前查看炭治郎几人的伤势的时候先是对千鹤和嘉月恭敬地问好,然后汇报了蜘蛛山中的伤亡情况。
汇报结束之后,他走向了富冈义勇,或者说是富冈义勇身边的一期一振:“好久不见,富冈大人,一期哥。”
“我还想等审神者大人的任务结束之后去蝶屋看你呢。”穿着相同款式的军装的一期一振看着弟弟,温柔地笑了。
跟在隐的队伍之中的村田看到炭治郎和伊之助之后激动地冲了过去:“你们两个没事……”结果下一瞬表情扭曲地捂住了胸口。
“村田队士,”正在跟自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的哥哥聊天的刀剑付丧神,药研藤四郎转过头,看着村田皱起了眉头,“请不要忘记你的胸前还有伤,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万一包扎好的伤口裂开怎么办?”
村田苦哈哈地道歉,而炭治郎以及伊之助已经朝着他走了过去。
“我没什么大碍,你们解决扯蛛丝的鬼之后由对方的血鬼术操控的人也就不会进行攻击了,只不过,”村田苦笑了一下,“总共就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手臂和腿部的骨骼似乎基本上完全断裂……”
“精神状况都不怎么好的样子,抱歉啊,明明你们这么拼命地想要救下他们,我却什么也做不到。”村田充满愧疚地说道。
炭治郎回忆起了在自己的面前被杀死的队士,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村田露出一个笑容:“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啊,村田前辈。”
一边的伊之助突然出手狠狠地拍了拍村田:“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个尿裤子的能撑到我们干掉那个鬼很不错嘛!”
村田的伤感瞬间荡然无存,他的额头爆出青筋:“都说了叫我村田前辈,谁是尿裤子的啊你这个猪头混蛋!”
祢豆子进入背箱中,由千鹤背起来,一行人分作几路,扮作商队悄无声息地绕远路从不同的路线朝着鬼杀队总部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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