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三章-[综英美]今天你大失败了吗?

    

    炭治郎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名异国的青年——他周围的几乎所有他本该陌生却在梦中无比熟识的人都有着一副五官深邃的面孔，说着他本不应该听懂但却莫名地能够理解含义的语言，包括梦中的他自己。

    他是一名水手，是一艘名为法老号的巨型轮船上年轻的大副，他正直开朗，又有着丰富的航海知识，因此非常受到船主和船长的器重。

    不过或许正因如此，他在船上也有相处并不融洽的对象——一位叫做腾哥拉尔的伙计。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并不比自己更受器重，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金路易，不能奢求每一个人都能喜欢他。

    他喜欢大海的广袤开阔，但从未忘却陆地带给他的美好，因为在陆地上有他敬爱的年迈的父亲和他心爱的美丽的未婚妻。

    每一次的出海都仿佛对自然的一次挑战，他是兴奋的，也是不舍的，因为那意味着他要离开父亲与未婚妻很长一段时间，但即便如此，航海都是充满了未知与期待的——期待着下一片无垠的海域，期待着归来之后与最爱的人们的重逢。

    所以，如同每一次归航时一样，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次的归航等待着他的，是一场可怕的无妄之灾。

    这场无妄之灾会在一瞬间让他失去所有，他敬爱的父亲，美丽的未婚妻，一直以来热爱的海上生活，甚至是他的自由。

    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的时候，他始终坚信着自己很快就能被无罪释放，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正因如此，被逮捕的时候，他是愤怒的，但同时也是冷静的。

    可是，他的那份掩盖住愤怒的冷静还是在监狱暗无天日的关押之中被消磨掉了，他暴起，伤害了一名一直对自己还不错的狱卒。

    那之后，他在监狱里彻底被隔离了，被特别对待地关押在离其他的犯人很远的地方，据说离他最近的是一名已经疯了的神甫。

    他一开始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毕竟本身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行的他也不想与那些盗贼、杀人犯之流的囚犯交流，但是他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改变了——监狱中的生活实在是太过闭塞了。

    因为他被冠上的□□的罪名，所以他甚至不被允许去做苦工，也就是说他连像那些做苦工的犯人一样拥有短暂的放风时间的权力都是奢望，这对于原本喜欢广袤大海与航海冒险，仿佛天生向往自由的他来说是多么孤寂与绝望的一件事情。

    他从一开始的积极抗争，对前来审讯的官员，前来视察的审查员，对每一位有权利让他被审判的人说——“如果我有罪，请枪毙我；假如我是被冤枉的，那么就请还我自由。”

    但是没有人答应他的请求，仿佛他就这样被定罪了一般，永远地蒙受莫须有的罪名污蔑，永远地被关在地下监牢，失去自由。

    他从一开始试图寻求人的帮助，到开始向神明祈祷，向上帝祈求得到公正的审判，到开始唾骂上帝，没有人也没有神来帮助他。

    他甚至开始祈求死亡——他已不再相信上帝，即便存在神明，也无法解救他这样的无辜之人，那么即使自杀，见不到上帝又如何呢？

    当他坚决地拒绝狱卒送来的食物，闭目躺在肮脏破旧的小床上等死的时候，漆黑的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内心静静地燃烧流淌着。

    那是仇恨与时间酝酿之下，连神明也无法熄灭的复仇之火。

    而当他听到似乎是挖开墙壁的声音的时候，帮助那个声音打掩护的时候，炭治郎才发现，即便绝望到想要自杀，这个人心目中的希望也始终都没有消失——而正是这种希望，仿佛掩埋在灰土中的余烬，只要暴露在空气中，便会彻底引燃复仇的黑炎。

    “三十四号——”

    “炭治郎——”

    狱卒的声音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同一时间传来，炭治郎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那模糊的，在地下幽暗的灯光下不太看得清五官的狱卒的脸连同那座暗无天日的监牢一同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在晨光熹微中拉开马车的车帘，朝马车里看过来的，黑发雪肤，恍然间仿佛高洁白鹤一般的少女。

    “千鹤小姐——”炭治郎坐起身，下意识地呼唤少女，但或许是之前的梦境的缘故，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或许有些失礼，但他觉得，千鹤小姐比“他”的未婚妻梅尔塞苔丝，那名迦太罗尼亚村落里以美貌出名的少女还要美丽许多。

    如果是千鹤小姐的话，大概会在自己的表哥胆敢口出恶言冒犯自己心上人的时候，就让对方吃到足够的教训而不是用“自杀”来威胁对方了吧——所以说，他为什么要把千鹤小姐与梅尔塞苔丝相比呢？

    站在马车外，抬起一只手去掀车帘的千鹤看着坐在马车里明显有些神不属思的炭治郎，有些好笑地挑起了一边的眉：“你叫我什么？”

    炭治郎猛地回过神来，彻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千鹤笑意盈盈的注视下慢吞吞地吐出：“——抱歉，姐姐。”

    千鹤笑着说道：“正好旁边有水源，去洗一下脸提提神吧，我可爱的弟弟，炭治郎。”

    千鹤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炭治郎叫她姐姐的时候变大，在她刻意强调“可爱的弟弟”的时候更是将双眼笑成了两弯琥珀色的新月。

    炭治郎看着这样的笑容，心底的那一丝别扭突兀地烟消云散了。

    他觉得自己不那么情愿叫千鹤小姐“姐姐”大概是因为他是家中的长子，习惯了站在“兄长”的角度照顾人，少有这样的体验吧。

    但实际上，他也并不反感千鹤小姐的照顾。

    或许，他只是不希望千鹤小姐出于任务的原因过于照顾他吧。

    没错，他和千鹤小姐目前正在任务当中。

    炭治郎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布巾，一边走向旁边不远处的小河，一边忍不住回忆起前天，“降神仪式”之后发生的事情。

    千鹤小姐在教授了他们与缔结契约的神灵相处需要具备的知识之后，就开始向他们召唤来的神灵说明现在的情况。

    虽然有些词汇他们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是大致的情况他们还是听懂了——千鹤小姐说，他们手上掌握有非常准确的情报来源，能够确定鬼舞辻无惨的手中有圣杯，据此推断，十二鬼月身边都跟随有神灵。

    所谓的圣杯，据说能够实现获得者的愿望，然而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巨型灵脉，其中储备着几乎取之不尽的魔力，并且联通着“根源”——这是千鹤小姐看到他们很困惑而给出的简短的解释。

    也就是说，圣杯实际上并不能实现所有的愿望，但的确能够让十二鬼月身边都跟随有神灵，以上是炭治郎听完之后得出的结论。

    不过炭治郎说出这个结论并且得到千鹤的认可和赞赏的眼神的时候，一边眼前一亮的善逸露出了非常沮丧的表情。

    当然炭治郎选择性地忽略了善逸的——“所以说许愿一个愿意跟我结婚的漂亮小姐姐是不可能实现的吗”之类的碎碎念。

    不过炭治郎有留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来，当avenger问出“可靠的消息来源是指？”的时候，千鹤小姐选择了沉默。

    而一直时不时做补充说明的嘉月小姐也在这个时候保持了……很遗憾，不是沉默，而是假装没有听到，继续骚扰assassin先生。

    在讲述完十二鬼月的上弦与下弦的实力有着决定性的差距，并且下弦可以随鬼舞辻无惨的心意更换之后，千鹤小姐接着提到了任务。

    由于是情报屋得到的消息，于是讲解就交给了嘉月小姐以及手头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而匆忙赶来的长泽先生。

    忽略中间嘉月小姐率先发起“智久你竟然让上司等你这么久”的胡搅蛮缠攻击以及长泽先生“是哪个上司玩忽职守把工作都丢给我才造成的”的有理有据的反击，总结下来，这一次的任务有一定的可能性与他们在蜘蛛山的时候不慎放跑的那只名为“累”的下弦鬼有关。

    在名为“累”的鬼逃跑之后，根据情报屋收集到的情报，有一大早起来赶集的村民目击到一辆装饰华丽的白色马车。

    而在马车行径方向的道路上，有一座坐落在相对封闭的地势环境中的村庄发生了奇怪的现象，并且是最近几个月才发生的——据说这座村庄每到了夜晚就会出现灯火通明的“鬼市”。

    虽然情报屋的人并没有打探到与“吃人鬼出没”相关的消息或者传闻，但是却对这座村庄产生了怀疑，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派人潜入进行深入调查——毕竟小村庄，尤其是这种地势环境本来就相对闭塞的小村庄对于外来人总是非常的敏锐——只穿了消息回来。

    由于事情可能与那名逃跑了的十二鬼月有关，所以身为九柱之一的千鹤小姐被派遣作为领导者参与这个任务，加上同样被派遣的嘉月小姐，他和善逸，伊之助，这一次任务一共有五名鬼杀队成员参与。

    为了不引起可能潜伏在村庄中的鬼的注意和警惕，这一次他们会隐藏自己鬼杀队成员的身份，兵分三路，用其他身份潜入村庄中。

    而他和千鹤小姐被分成了一组，现在，他们是一对前往投奔死去父亲的兄弟却在路上遭遇劫匪财务尽失不得已进入村庄求救的姐弟。

    为了让他们不要发生对自己的名字不熟悉从而露出破绽的情况，他们还是使用自己本来的名字，只不过因为是姐弟，姓氏必须一致，所以目前千鹤小姐是“灶门千鹤”。

    不知道为什么，当千鹤小姐笑着这么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心悸，甚至是耳根发烫。

    就在炭治郎用布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睁开眼睛的下一瞬，被河水中倒映着的，出现在自己背后的avenger吓了一跳。

    “avenger？你怎么突然出现了？不是说过——”

    “为了不惊动鬼，我不能随意解除灵子化，对吧？”白发的青年显得非常镇定，“所以我才在你们进入村庄之前出来。”

    “我昨天晚上梦到了……你的一些事情，”白发青年紧盯着炭治郎，“所以，我想，你大概也梦到了一些跟我有关的无聊的事情吧。”

    炭治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avenger先生的真名是——爱德蒙唐泰斯。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爱德蒙唐泰斯却完全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水手那初生太阳般的感觉，炭治郎看着面前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旧时影子的白发青年，但是，他记得召唤出avenger先生的时候，avenger先生说过的话——他很高兴他没有放弃希望。

    （改编引用自《基督山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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