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嘉月小姐吗——”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嗓音粗重浑厚,听上去就不难想象出对方是一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性但是声音的腔调中却带着令人不喜的油滑的声音。
嘉月挽着自家英灵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做拔刀的动作,但是这个动作很快就被克制住了,她高高挑起一边的眉,带着一脸“是谁又要来找骂”的表情就要回过头。
但是比她反应更快的却是金发碧眼的英灵,只见这位平日都笑得温文尔雅,仿佛口出恶言或者态度恶劣等类似的词汇全然与他无关的异国青年脸上挂着笑意,眼镜片后的绿眸中却没有丝毫地笑意:“大川少当家,请不要未经许可随意直接称呼内人的名字。”
来人是一名身形魁梧的成年男性,长着一张虽然敦厚但却因为他脸上时刻挂着的毫不稳重的表情而显得散漫,似乎本身并无长物却又对周遭的事物不屑一顾,身上穿着属于大川酒肆的伙计的外褂。
身形魁梧但声音油滑的男性居高临下地看着比自己足足爱了一个头,但是西服笔挺,容貌俊秀的金发英灵,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一声鼻息从他的鼻尖喷出来:“区区一个异国人——”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他不经意间扫过周围的视线就突然定格般地黏住了,冷汗开始微微从他不宽的额头上渗出:“一个、一个……”
“一个什么?”大川先生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他这一声明显夹杂着暴风雨气息的声音让站在他旁边的善逸都禁不住地抱住了双臂,看向大川先生的视线中目露惊恐。
“一个,一个,一个异国人还能在这里混得这么好真令人羡慕啊哈哈……”前一刻还表情充满了对周遭的不屑一顾的魁梧男性这一刻在小山般高大的大川先生面前仿佛一名等待教训的犯错孩童般胆怯。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大川先生十分了解自家混蛋儿子的尿性,下一刻,他的怒吼声就几乎要响彻上外场的这一片区域:“笃——”
“你这个混账小子对亨利小子说什么,还有你怎么称呼别人家的夫人的?!”大川先生不是那种只是嘴上说说的父亲,他教育孩子的方式不但体现在口头,还有身体上的教训。
只见他直接挽起了袖子,一拳就朝着自家的儿子狠狠揍了上去。
霎时间,鼻血与痛呼求饶同一时间出现。
善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而他旁边的红阎魔则是双手环胸,看着这一幕不住地点头:“嗯,必要的时候,武力教训是很有效的啾。”
听到这句话的善逸露出了一脸想要呕吐的表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侧脸,低声自言自语:“呜哇听那个声音绝对波及到鼻梁骨了,绝对裂开了吧,我可不想吃这种拳头,听上去就好痛啊啊啊……”
千鹤看着这一幕,虽然想的是如果不是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压切长谷部无法出现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压切长谷部这个究极主控大概已经比大川先生更快地冲上去了吧——想必他已经暗中捏紧了拳头。
该怎么说呢,虽然说未必没有夹带私心,不过嘉月大概为了这次任务考虑了许多吧,千鹤一边想着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嘉月一眼。
虽然心里想着这种毫无礼数还油腔滑调的家伙吃到教训实在是太好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符合人设的千鹤缓缓抬起手轻轻遮住了嘴部,微微蹙起眉:“大川先生,请问……”
收回了拳头的大川先生闻言保持着提起自家混账儿子的衣领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千鹤:“抱歉啊,灶门小姑娘,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笃,如果他以后有什么冒犯之处都可以对我说,我会负责管教他的。”
“谁啊,来管我们家的闲事……”而被揍的颊侧一边马上高高肿了起来,鼻下还挂着被打出来的鼻血的大川酒肆的少当家,大川笃带着不屑地循声朝千鹤望去,然后就看到了身穿和服,相貌明丽气质温婉的千鹤,声音马上转了一个调子:“这位小姐是——?”
还没等千鹤挑起一边的眉,站在千鹤身边的炭治郎就上前一步挡在了千鹤的身前,迎上大川笃的视线,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位是家姐,请问找她有什么要事吗?”
“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当然,介绍是不可能介绍的,大川少当家又吃了自家老爹一拳头。
一边的嘉月目露不屑地低声说了一句“好竹出歹笋”。
而被她挽着手臂的金发英灵伸出手缓缓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而这一会,大川少当家捂着鼻子彻底蹲在了地上。
一边的尾崎敏夫见状缓缓吐出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不紧不慢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笃先生。”
准确来说,大川酒肆少当家大川笃的年龄与尾崎敏夫相仿,只比他小了几岁,不过同样身为镇上大人物的后嗣,尾崎敏夫已经是能够独自支撑起尾崎医馆的一馆之主了,而大川笃不过是个不时还要游手好闲,只平日里在酒肆帮工的名义上的“少当家的”罢了。
两人平日里别说没什么太多的交集,甚至可以说得上关系不太融洽,毕竟尾崎敏夫和室井静信在同龄人里就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更何况他与大川笃无论是在他人的口中还是实际上都可以说有着某种程度上的云泥之别——虽然大川笃毫不认可这种说法。
总而言之,大川笃因为各种原因而单方面不爽这位与自己年岁相差并不大但却不但娶了美丽的妻子还事业有成受人敬仰的医馆馆主,只不过他也很清楚这种微妙的嫉妒的情绪如果表现出来只会让人扣上“小心眼”的帽子,所以他选择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他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回答:“好久不见,尾崎大夫。”
“平日里这么忙碌,今天怎么有空到酒肆来了,”大川笃站了起来,挑起一边粗厚的眉毛,“工作提早结束了?”
对这种程度的暗讽不疼不痒的尾崎敏夫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出门义诊的时候经过了大川酒肆,看到大川先生在店门口就上前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
大概是这里真的聚集了好一批人的缘故,周围注意到这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就仿佛是大块的吸铁磁能够吸引来更多的铁器一般。
这个时候,一边又传来了一名带着些岁月感的女性的声音:“早上好啊,大川先生,尾崎大夫,大家怎么都聚集在这里——”
包括被叫到名字的两人,一伙人齐齐循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看相貌两人似乎与大川先生年纪相当,而出声的那名老妇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和服,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和装饰的和服布料却并不廉价,老妇人相貌和蔼,周身的气质温和可亲,她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下和善地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善逸旁边不远处尤为醒目的赤/裸着上半身,头上还带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她略带吃惊的下意识抬手捂了一下嘴:“哎呀,德次郎,快看,那个孩子是——”
站在她身边的丈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伊之助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不是上次那个野猪小子吗?”
然后,看上去相貌威严的老先生也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你上次突然离开,我和节子可是担心了很久呢,你之后过得还好吗?”
伊之助沉默着,但作为一同生活战斗过一段时间的同伴,无论是善逸还是炭治郎都能够感觉到伊之助的心情很好——如果心情能够具现化的话,听该能看到他周围不断出现又消失的轻飘飘的蒲公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伊之助应该很喜欢这对老夫妇吧,炭治郎看着伊之助,这样想到,上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伊之助还是在紫藤花家纹的家宅里遇到阿久老夫人之后。
“德次郎先生,节子夫人,你们认识这个小子?”一边的尾崎敏夫充分展现了大夫的职业操守,在看到这对老夫妇的第一时间就熄灭了烟枪,“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这个小子到底是谁吗?”
分别被称为德次郎先生和节子夫人的两位老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位长相威严笑起来却很和蔼的老先生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
而身为外来者的千鹤等人也认识了安森夫妇。
老夫妇是村中负责木料及木料建材的安森一家分家的成员,丈夫安森德次郎正是分家的一家之主,老妇人是他的妻子安森节子,两人育有一子安森干康,而安森干康则是尾崎敏夫的儿时好友,目前在为安森分家工作,已经娶妻并育有一子,年仅四岁的安森进。
安森老先生工作勤恳,而节子夫人为人宽和,两人生活得很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二人膝下只有安森干康一个儿子,但节子夫人又一直非常想要一个女儿,而儿媳安森奈绪嫁入家中后这唯一的遗憾也不存在了,安森夫妇待儿媳奈绪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后来,孙子安森进的出生更是让这个家庭幸福又和睦。
仿佛是在说明人不可能永远一直幸福下去一般,不幸悄然降临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安森老夫妇待若亲子视如己出的儿媳安森奈绪于不久前因为严重的夏季感冒而不幸离世。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森老先生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喑哑,而他身边的节子老妇人已经捂着嘴将头别过一边去了。
这一刻,无论是炭治郎,善逸,伊之助,还是千鹤,嘉月,鬼杀队的众人都暗中捏紧了拳头。
“进还刚开始会走路的时候非常喜欢呆在院子里玩耍,所以奈绪就站在院子的回廊下照看院子里玩耍的进,我至今还记得我在屋子里准备膳食的时候看到的院子里的画面……”节子夫人摸摸捂住了嘴。
“奈绪走后,就变成我在院子的回廊下看着进玩耍,”节子夫人的眼神变得温柔,缓缓说道,“那一天,进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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