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夜色的掩盖之下,这座孤立的村落发生了什么波诡云谲的事件,第二日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阳光毫无差别地再次散播在村中。

    晨练结束的炭治郎被副主持室井静信告知大川先生为他和他的姐姐找到了适合的活计——因为姐弟俩带来的“山贼”消息的关系,村中增加了巡山的人手,而村中足以担任这项工作的人数量又恰好有所空缺,所以炭治郎就被选中作为巡山队的常驻成员;千鹤身为落魄武家的大小姐,擅长针线活,大川先生将她引荐给了布铺和吴服店。

    针线活在寺庙内也可以进行,千鹤只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将成品送去即可,所以这一次只有炭治郎跟着室井静信出门。

    炭治郎拉开和室的纸拉门,回过头想要跟和室内的千鹤道别,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黑发雪肤,即使是在无人观看的室内也依旧坐得笔直,姿态如同微微垂首用尖喙整理羽毛的高洁之鹤的千鹤小姐。

    她微垂着眸子,鸦羽般的睫羽在白皙的脸上投下小小的一片扇形的阴影,她手中拿着他昨天晚上换下来的和服,穿针引线间就将所有有些脱线的地方处理得如同新置一般,收线的时候她缓缓低下头,檀口微张,雪白的贝齿一闪而过,咬住了多出来的长线,然后轻轻一扯。

    咬断多出来的线后,千鹤似有所感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炭治郎,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炭治郎?还没有出发吗?”

    炭治郎闻言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般地迅速收回了视线:“抱、抱歉!那个,我出发了!”

    千鹤有些疑惑地看了炭治郎的背影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处理被室井静信送过来的布料:“嗯?为什么道歉……啊,早去早回。”

    炭治郎关上纸拉门的时候毫不怀疑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他刚才看到那一幕居然觉得千鹤小姐好像在为丈夫修补衣物的妻子般娴雅可爱,而且刚才的对话也像是……他到底在想什么?!

    肯定是因为他以前只见过母亲修补父亲和他们兄弟姐妹的衣物,看到千鹤小姐修补衣物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糟糕的联想——

    啊啊,实在是太羞愧了,他竟然对千鹤小姐产生这样失礼的联想!

    等他把脑海中隐秘的、羞耻的、莫名带着些热度,决不可宣之于口亦不可为他人知晓的思绪打扫到脑海的角落,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走廊那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室井静信。

    脸上的热度顷刻间褪去,炭治郎走上前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食指挠了挠侧脸:“抱歉,室井先生,让你久等了。”

    室井静信不着痕迹地收回了停留在炭治郎脸上的视线,缓缓笑了一下:“不,实际上我也没有等太久,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两个人脚程都不算慢,室井静信本身就是成年男性,再加上僧人的修行以及经常前往各家念经布道的锻炼,而炭治郎,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室井先生,他不但能走的更快,甚至能一直跑步前进。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村道上,因为这样的步速游刃有余的关系,炭治郎在晨风吹拂而来的时候看着两边的田地,甚至感觉到了几丝悠闲,他看了一眼一路上沉默的室井静信,突然开口到:“总觉得室井先生……情绪并不是很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室井静信像是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思考一般,愣了一下之后才慢慢在脸上露出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炭治郎看着室井静信眼下的青黑,说道:“您今天看上去心事重重,一般来说您总是不会让人在跟您相处的时候感觉到‘无话可说’的,但您今天显然无暇顾及这一点,而且您看上去也没有休息好……”

    炭治郎说到这,想起了昨天晚上美和子夫人似乎提起过室井先生被那位尾崎医馆的馆主叫去帮忙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住在尾崎医馆的就是收留伊之助的安森家,安森老夫妇唯一的儿子。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一边确认着室井静信的脸色,一边斟酌着说道:“室井先生……是安森先生发生了什么吗?”

    室井静信闻言先是一愣:“你怎么……”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是母亲告诉你的吧。”

    “就像你说的,我心情的确并不是很好,至于原因,”室井静信转头看向旁边的稻田,眼睛中隔着一层镜片倒映出画面,“或许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我把你送到巡山队之后,就会去安森家做法事。”

    做法事?!炭治郎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安森先生他——?!”明明嘉月小姐和assassin先生都在?!

    室井静信虽然似乎是在看着那片稻田,但实际上他的视线并没有焦点,仿佛是隔着虚空在看什么很遥远的事物:“干康不在了,昨天晚上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不远处,但是我……”

    他转过头,苦笑着说道:“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能做到呢。”

    “室井先生……”炭治郎有些沉痛地张了张口,但是他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曾经一夕之间失去几乎所有的亲人,所以他很清楚,这种时候无论是谁的安慰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谁能轻易地接受亲近之人的离世呢?更何况还是以那样的方式……对了,这么说的话,室井先生应该知道造成所谓的“夏季感冒致死”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是被鬼袭击?还是血鬼术的一种?

    炭治郎的鼻端一瞬间嗅到了非常非常浅淡的血腥味,他的瞳孔一缩,脑海中自然地浮现了昨天晚上他嗅到那股血腥味,他猛地看向身边的室井静信,室井先生一年四季穿的都是僧袍袈裟,如果他昨天晚上没有因为目睹了儿时玩伴的死而没有休息的话,那么他应该是没有更换过衣物的,在加上室井先生也说事情就发生在他身边……

    炭治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尽早探明情况的心情占了上风,于是轻声说道:“所以,安森先生果然不是因急病去世的吗?”

    室井静信猛地转过头看向炭治郎:“你说……什么?”

    炭治郎看到室井静信的反应,反而确定了至少安森先生绝对不是因病去世的这件事,他想到昨天晚上嘉月小姐应该也在场,还是从她那里得到消息比较不容易打草惊蛇,于是他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有人曾经跟我提过村子里这段时间一直在不知原因地有人陆续死去,还跟我说过村中流传比较广的几个版本,室井先生又说什么‘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之类的话,就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有关于‘尸鬼’袭击人的版本。”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尸鬼’袭击人的版本?”室井静信盯着炭治郎看了一下,没有从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不对劲,于是也笑了一下,“这听上去……实在是有些过于荒谬了呢。”

    炭治郎也笑着说道:“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我以前生活的村……我是说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也流传有‘吃/人之鬼’的传说。”

    室井静信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有些好奇地询问了起来。

    炭治郎笑着把有关于鬼的知识,比如害怕阳光和紫藤花,以人类为食,恢复速度快,力大无穷等等当作传说说给室井静信听。

    而他敏锐地注意到当他提到“食/人之鬼”害怕阳光的时候,室井静信的脸色变得非常地不好看,或者准确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而脸色沉了下去,炭治郎因此开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室井先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是一个和善的人呢?

    就这样,炭治郎被送入了巡山队。

    而当日不久,安森干康在尾崎医馆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村庄,同一时间去世的还有一名名为村迫正雄的十七岁青年。

    听到这个消息的炭治郎很好跟着巡山队在结束一轮巡山归来之后在大川酒肆喝水休息,他愣了一下:“村迫不是……”

    村迫正是善逸刚来到外场村的时候嫉妒对方年纪轻轻就有妻有子的青年,村迫宗贵的姓氏,在这个孤立的并不算太大的集落中,通常同一个姓就意味着有亲缘关系甚至是一家人。

    果不其然,在店里工作的大川少当家抬起头看了发问的炭治郎一眼:“哦,你不是千鹤小姐的——”

    炭治郎笑着说道:“还请不要直呼家姐的名字。”

    “嘁,”大川少当家轻嗤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干活,“是啊,村迫正雄就是宗贵的弟弟,是个性格别扭奇怪的家伙,看上去瘦得跟竹竿一样,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病,没想到就这样死掉了。”

    一边拿着抹布在擦桌子的善逸闻言愣住了。

    同一时间,旁边传来大川先生的怒吼:“笃,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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