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嗯了一声:“本宫甚至怀疑,凤婉月指使阿香投毒本就是楚天胤的计策,事发之后他命人暗中揭发,继而达到更快除掉凤家的目的。”
扶苍道:“属下明日就去查清真相。”
“不用。”楚青凰淡道,“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必浪费精力,楚天胤正在死路上加速前行,我们安静地旁观就行。”
“是。”
皇帝不是正统皇族血脉——这是楚天胤握在手里的最大筹码。
然而他如果真要利用这个筹码篡位,就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假的,让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
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一旦知道当今皇帝跟自己拥有血缘关系,会不会拼死相护?楚天胤和凤相曾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一旦来日成为敌对关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所以这才是楚天胤“大义灭亲”,让人揭发凤婉月指使阿香投毒的原因。
他急着除掉凤家,就是怕皇帝身份被揭穿之后,凤家帮着皇帝对付他,他要提前把来日的劲敌除掉,让皇帝成为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他把一切算盘都打得很好。
尤其在得到镇北王允诺的支持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皇位近在咫尺,只要他坐上去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天下万千臣民都得向他跪拜。
可是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太多,自以为是的幻想终究只能是幻想。
夜幕降临,宫里却依然一片灯火辉煌。
“来人!”御书房内骤然响起雷霆怒喝,带着冰冷肃杀之气,“凤家嫡女指使宣王府侍女,试图毒杀长公主以嫁祸宣王,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即日起剥去凤相一应官职,着全家打入天牢,三日后发配边关,凤家子孙永世不得返京!”
旨意出,禁军动。
已经忙了一天的楚玄弈刚结束查案就接了旨意,马不停蹄地带着禁军出宫,迅速包围了凤家。
抄家,查封,捉拿下狱。
又是血雨腥风的一晚,人人噤若寒蝉,皇城内风声鹤唳。
正在此时,宣王求见。
皇帝皱眉:“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一想到宣王府发生的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宣王急着笼络青凰,哪来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回禀皇上,宣王殿下说有急事求见。”
皇帝冷冷道:“让他进来。”
“是。”
楚天阔整了整身上袍服,捧着手里一摞卷宗和账册,低眉走进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到他就生气,坐在龙椅上冷漠开口:“这么晚了,见朕何事?”
“启禀父皇,儿臣最近得到了一些跟凤相有关的证据,请父皇过目。”宣王跪在地上,双手托起手上的东西,“这些皆是凤相在职期间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罪证。”
皇帝眉眼微沉:“这些罪证你从何处所得?”
“是……是儿臣一早就得知凤相行为有失,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并未敢向父皇弹劾。”楚天阔恭敬说道,“儿臣心系社稷,一直想为父皇分忧解劳,然受缚于朝中情势微妙,是以只能暗中搜集证据,想着待证据确凿再向父皇禀明,还望父皇明察。”
皇帝深深地看着他:“既然如此,辛苦你了。”
陈海听到这句话,走过去接过宣王手里的卷宗和账册,转身呈上御案。
“为父皇分忧,儿臣不敢言苦。”楚天阔语气诚恳,说完顺势请罪,“今日王妃邀请七妹入府赏花,却未料到会发生投毒事件,儿臣和王妃督查有失,差点致七妹于险境,实在该死,请父皇责罚。”
皇帝淡道:“你们确实失职。”
“儿臣该死。”宣王再次请罪,“明日一早儿臣会准备好补品,携王妃登门去探望七妹,并诚心诚意给七妹赔罪。”
皇帝淡淡道:“登门请罪只是个态度,但青凰现在需要休息,若她不方面见客,你不可强迫她。”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
皇帝挥了挥手。
“儿臣告退。”宣王行礼,“父皇早些歇着,别太累了。”
皇帝没理会这句废话。
宣王离开之后,他看着放在案上的罪证,淡淡问道:“陈海,你觉得这些证据真是宣王自己查到的吗?”
“奴才不敢乱猜。”陈海躬身,“不过既然是宣王殿下呈上来,那应该就是宣王查到的吧,不然谁又会把这样的功劳让给别人呢?”
皇帝淡笑:“是啊,谁又会把这样的功劳让给别人呢?”
所以,青凰是被天阔笼络住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陈海一眼,暗自纳闷,之前陈海提到的女凰登基当真只是随口一说?
如今怎么瞧着青凰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连功劳都能随手让给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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