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卿有点懵地问余澜秋,“协议?什么协议?”罗先生刚对着办公电脑看完一堆项目合同,这会儿脑子里都是工作,他想着自己刚才有跟余小姐说个哪个项目协议吗。
“婚前协议啊,你傻啦,这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结婚条件。”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余澜秋干脆摊开来说。罗先生弄个婚前协议,摆明在防备她。
既不能谈感情也不能贪钱财,那他最近行为奇奇怪怪的是想干嘛,偶尔还主动牵她手,时不时拉着她出门说要人陪,晚上睡觉又一脸防着她的样子,暧昧不明的,怎么,想跟她玩若即若离呀,这种忽近忽远、时冷时热的套路她早看透了。
不能贪财不能贪色,一边勾着她一边防着她,她看他是想上天吧,怎么,想来个无性婚姻啊。要是把她念头勾起来了又不给吃,她可不保证自己在憋闷中会不会变态啊。她又不是禁欲派的。
余澜秋心里想了一堆,谁知道罗少卿一脸惊讶地说,这不是正常的吗?他朋友结婚都要签协议的,他爸妈他弟弟弟妹也签了。还有,罗先生质问她,说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你还说结婚不要办婚礼只领证,到时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好了,商业场上也不要对外介绍你身份。
说到这里罗先生还一脸愤愤,说怎么我要签个协议就罪大恶极,你要捂着自己已婚的事就是应该的?还找忽悠他说现在的年轻人流行旅行结婚,他们正好赶个潮流。后来怎么又改主意了?
罗少卿质问她,之前为什么在金沙广场碰到,她还一脸不认识他的样子后来陪伴的朋友问起,她才不情不愿地介绍说这是她老公。是不是不想认他?
然后那天朋友聚会,为什么不带他去,难道带家属很丢面子吗?难道他很见不得人吗?既然要见朋友,难道不该跟朋友们主动介绍下自己老公吗?
罗少卿说,你知道不知道每次参加活动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介绍她,说朋友吧,怕人家想歪,不说吧别人那隐晦的眼神总让他以为自己在偷情一样。他就算再能视而不见心里也免不了觉得憋屈。
回到公司,钱助理提起,他也不能跟无意中听到的员工解释余女士是谁,他都怕那天会因此闹出桃色绯闻来。
听到开头说不办婚礼、隐瞒已婚消息居然是原主的意思时,余澜秋还震惊了一下,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原主当时一心只有任务,背景任务只要求她作为罗少军的大嫂出现,又没说原主跟罗少卿办过婚礼,办婚礼还得花费大量时间力气去完成,反正领过证的也是合法夫妻,不如省去不必要的步骤一步到位。
想到这里她还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时灵时不灵的这就很要命了,现在居然留这么大的坑给她,也太狠了。
本来余澜秋原主的事还没回神,就被罗少卿接下来一连好几个反问砸懵了,一时被问得心虚气短,一头冷汗恨不得当场下来。余澜秋怀疑他俩的角色是不是对调了,事后算总账不是女人的长项吗,怎么罗先生对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让她分分钟有种原来她这么渣的认知。
这不对劲,明明是她先试探,想质问他,怎么他先发制人反过来质问她了。余澜秋不服气地说,你身边人签协议这种行为就是正常的吗?还不是因为见别人做了就跟风跟着做而已,一对夫妻有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那能什么都照搬人家的呢。
我说不办婚礼就不办啊,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我看你就是资本家抠门本性作祟想省一笔婚礼钱。
隐瞒已婚怎么啦,那个女人不想自己永远年轻永远单身享受被人追呀,这都是女人容易犯的错,我犯一犯怎么啦。外人面前你想介绍就介绍呀,我又拦不着,欢迎介绍你的朋友们给我认识。
罗少卿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手捂着胸口失力靠倒回椅背上,“被追?”
余澜秋见他那反应不由得一惊,不会是被气到了吧。可不能把人气死了啊,气死她就没老公了。余澜秋赶紧探身观察他脸色,见他不像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的样子,不禁松一口气。
罗少卿咬着后槽牙,瞪她,“这就是你不想办婚礼不想对外承认身份的原因?想被人追,想享受跟人暧昧的感觉。现在又叫我介绍朋友,是不是想借机认识别的男人?”
擦,一针见血啊。罗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俩那协议上可明确列明双方不得出轨,如有一方犯错必须净身出户的。“想什么呢,我这不是一激动就乱说的嘛。”余澜秋保证,“对婚姻忠诚这种自觉我还是有的。”
余澜秋安抚他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婚礼你如果有想法,想办就办,不想办拉倒,这个我们可以商量着来。以后见朋友了如果可以带家属我肯定带着你,要是你想或者觉得有必要,也可以介绍我给你的朋友们认识。你没看到我经常带着这条串着你带过的戒指的项链吗?我不爱戴戒指是手不好看不想带,但别人见我脖子上的戒指就明白我是已婚人士了,就是人家看不出来,对方问起来,我也能跟人说已婚的。”
罗少卿见她脖子上带着的戒指,想到她的确是每次出门基本都是带着这个的,他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那婚礼年后我问问姜女士,之前姜女士还老催着我问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问得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她。现在好了,不用再逃避了。”
罗少卿瞅瞅她,接着说,“那说好了就不能变卦啊,要是等姜女士挑好日子你再说不办我可要翻脸了。”
“知不知道每次姜女士罗教授问起来我压力多大,你一点都不关心的。”罗先生话说着说着,话音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这怎么还委屈上了,余澜秋抚了抚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赶紧伸出手作您请的手势,表示这事您想怎么做就请怎么做,请务必自便。
“那我就让姜女士挑年后的日子了,这会儿说过年办也不实际,时间来不及,匆匆忙忙的容易导致很多准备做不好。”
“好啊”余女士答应他。
罗先生就笑了。
一个无关的人的公司年会可以不参加,但百业集团的年终集会罗少卿是不能缺席的。罗少卿跟余澜秋说,下个月22号百业集团会在本部办公楼下会场举行年会,问她要不要来。说完见余澜秋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就说她还没到过本部去玩,员工们也还没见过她呢,陪陪他去看看也好,出门走走还能凑个热闹,又说到时钱助理也会带女友过来,不怕到时候没有熟人一起玩。
余澜秋想说,罗先生你自己跟钱助理熟,不代表你老婆我跟钱助理的女朋友就是熟人,我们两人目前就见过一面呢,还是在你不在场的时候,是谁给你的自信认为我们一定能玩一起的。
不过看罗少卿一副很想她去的样子,而且她才说过愿意融入他的圈子,认识他身边亲近的人,不到一小时就打脸也显得太没原则了。感情是要两个人共同经营的,她不能冷眼看着他一个人使劲。
而且两人才开诚布公谈完心事,她既然因此察觉到自己对罗先生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就该积极一点去了解他,而不是下意识躲避。她初来乍到,是罗先生牵着她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适应着周边不同的变化。
她固然需要一点时间去重新拾起原主遗留下来的人脉经历,但也不该忽视他付出的东西,年后她就要去想想自己将来的生活怎么过下去了,总不能一直颓废着,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人还是得有点事做日子才能过得充实。
想到原主人际关系,就想到了她的家人。明天就是罗家的家宴,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原主的家人们。按照礼节来说,作为亲家,自己女儿婆婆生日,她父母再漠视孩子,也该过来拜访一下。
余澜秋其实有用原主的手机给父母打过电话,问他们这天有没时间过来,可是对面只是敷衍着说到时再说。她今天也有发了短信过去提醒,但他们没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不确定自己父母来不来,这也是刚才的饭桌上,余澜秋一直沉默着,即使氛围再热闹她也保持低调的原因。
姜女士甫一见面就对她很友善,虽然亲切中带着疏离,那也是两人平日相处太少互相不太熟悉的缘故,这是互相之间不了解的两个人避免不了的问题,以后见得多这种隔阂就会自然消失,此时不用过于在意。
罗教授虽然看着威严,但对她也尽量展现出慈爱之心,他已经在努力把她当一家人看待。所以,余澜秋一边心里不免为自己换了一个世界仍然没有父母缘而惆怅,一边又感慨自己何德何能还没付出什么就先得到了公婆的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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