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的那声嘀咕宋勉没有听见, 因为谢灿然那边已经好了。
香味老远飘过来，谢灿然卷了一锅蛋卷，早上做粥来不及, 于是简单的热了牛奶，还有冰箱里买的小馄饨下了一锅，小馄饨是用鸡汤熬出来的，味道很浓。
梁恒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 眼珠子随着谢灿然端的小馄饨移动。
“小殿下, 你做的什么啊，好香。”
曲小天也瞅一眼。
谢灿然把馄饨和蛋卷放在餐桌上, 他做的多, 对梁恒他们说, “我煮的是四人份，你们两个去盛吧。”
梁恒嗷嗷两声，拽着曲小天到了厨房。
馄饨真的是一大锅, 宋勉和谢灿然坐在一起，梁恒和曲小天坐在对面，他们两个各盛了一碗。
梁恒尝了一个，忍不住道：“小殿下煮的好香。”
谢灿然说：“商场里有卖汤包, 两星币一包, 这个用来煮馄饨和汤面很香。”
“原来是这样, 正好我们一会要去商场, 等会去看看。”
汤包一般是做汤的, 谁能想到拿汤包煮馄饨, 倒是开拓了新做法。
谢灿然又补充说：“用汤包兑营养液也很好喝。”
宋勉拿着勺子, 他问谢灿然, “在军校学的？”
“跟姜绮学的。”谢灿然回答。
他们四个人一起把早餐解决了, 谢灿然做的分量刚刚好，在他们两个人收拾的空档，梁恒和曲小天玩了一会游戏。
房间里，谢灿然换了衣服，他换上制服外套，发现宋勉多瞅他两眼，他于是就穿制服了。
谢灿然底子好，制服更衬肩宽腿长，细条链扣微微垂着，里面的衬衫包裹着肌肉，只露出来流畅的锁骨和微显的喉结。
“我们出去买东西，估计一会就回来。”宋勉穿什么都可以，谢灿然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粉色外套。
“哥哥，你穿这个。”
宋勉才不愿意，他说，“要穿你自己穿。”
“哥哥，那你穿上我看看，我们一会再脱了。”
宋勉把身上的深色外套脱了，换上了那件粉色外套，他穿粉色，原本身上的单一色调被打破，五官多了几分明艳。
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就把外套脱了，塞回谢灿然手里。
“试完了。”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出去，梁恒和曲小天正好也打完了一局游戏。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出门刚刚好，今天天气也好。”
梁恒立刻把游戏机放下了。
他们四个大男孩一起出门，宋勉小区旁边就是地铁站，今天天气也很好，梁恒在后面絮絮叨叨。
“我给池慕发个消息。”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上回说忙，之后就没有回过我。”
梁恒一边扣终端一边说，“上回还说打完工带我去看他的摄影展呢。”
宋勉顺口问一句，“他在哪里打工？”
“在地下城那边，他朋友在那边，他也在那里。”
地下城，宋勉回忆起来，是池慕上次带他们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贩卖机甲零件的，还有地下格斗市场。
谢灿然闻言说：“那边不怎么安全，他一个oga，不适合待在那里。”
宋勉闻言看谢灿然一眼，还说别人，谢灿然身为一个oga，不也是天□□那边跑。
谢灿然看懂了宋勉的眼神，唇角弯起来，“我不一样，哥哥，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池慕能保护好自己还好说，保护不好自己，在地下城太容易受骗了。
“那我有空跟他说说，”梁恒说，“他现在都不理我了，估计我说他也不会听。”
“年后就是他生日，我还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表白呢。”
宋勉拍拍梁恒的肩膀，“可能是真的有事在忙，你过几天再问问情况。”
梁恒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嗯”了一声。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因为梁恒的注意力被列车上的客人吸引，现在是寒假，地铁站和各个街道都比平常热闹的多。
“嘿，小天你看……那边好多人。”
“好像是在游行示威。”
宋勉顺着看过去，他上网少，知道的新闻自然也不多，旁边的梁恒已经在跟他解释了。
“好像是关于前几天的新闻，勉哥是不是不知道，估计你在兼职也没空关注。”
“前几天出了一件事，alpha信息素失控伤了好几名oga和beta，现在游行的是上次的oga受害者，因为那名alpha身份特殊，这件事不了了之……他们在呼吁禁止控制不住信息素的alpha出行，应当限制他们的人生自由。”
“这年头控制不住信息素的alpha越来越多，信息素失控反而越来越常见了。”梁恒颇为感叹。
鲜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ebar”和“unfreedo”，他们穿着军装，袖口上却有一个飞鸟图案，飞鸟代表着破笼而出和自由自在。
宋勉目光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地铁到站之后他就跟着曲小天上地铁了，他问，“星都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导致alpha信息素失控的原因？”
“也有，大多都是猜测，不够准确，真正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谢灿然眼眸略微深邃，他护着宋勉，对宋勉笑起来，“哥哥，我们在查的也是这个。”
宋勉猜到了，联想谢灿然所说，他去的北地实验室，那里残留的有属于alpha的暴-戾因子，应当是信息素残留之物。
“这个目前有些眉目了，但是游行不会有用的。”
宋勉闻言扭头看着谢灿然，谢灿然唇角扬起来，“上层是由alpha主导，当一件事利大于弊时，会有人冒险去做。”
他听的若有所思，谢灿然在地铁惯性向前时扶住他，列车窗户倒映着他们几人的面孔，没一会眼前的黑暗被地下层的灯光笼罩。
“无论是alpha还是beta或者是oga都一样，”梁恒小声说，“那些信息素□□的都是顶级alpha，换做我估计也愿意，顶级alpha给社会带来的优势是不可替代的。”
宋勉闻言乐了，“你是没吃过信息素□□的苦，我看刚刚那几名oga说的对，控制不住自己的a应该被惩治。”
“最好关到晚年之类的，省得有些普通a也异想天开。”
普通a梁恒嘁一声，“癞□□还能吃天鹅肉呢，我就想想怎么了，普通a还不能有梦想了。”
曲小天：“……你不算普通a。”
梁恒瞅曲小天一眼，曲小天说，“你应该还达不到普通alpha的标准。”
梁恒瞪着曲小天，“就知道你蹦不出来象牙。”
曲小天：“……”他又不是狗嘴，当然蹦不出来象牙。
梁恒又拽着宋勉，“勉哥，身为alpha，我是不是给a丢脸了。”
“不算，”宋勉说，“你不说也没人知道你是a。”
谢灿然看着他们两个逗梁恒，跟着笑起来，目光落在宋勉的侧脸上，带着些许温柔。
宋勉察觉到了，他发现谢灿然总是这么看着他，眼底都是澄澈的仰慕，他倒是被看的不大自在，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谢灿然的脑袋。
“以前还没有问过你，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宋勉问。
谢灿然板正的回答：“我喜欢善良的、勇敢的，像哥哥一样有担当的。”
“哎呀，宋勉哪里善良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梁恒说，“他是只对你善良差不多。”
曲小天说：“勉哥也不是很勇敢，打架打不过就会跑路。”
虽然很少有打不过的时候。
宋勉太阳穴跳了跳，扫梁恒和曲小天一眼，不让这两个拆他的台。
“哪里都是，”谢灿然说，“哥哥在我心里善良勇敢可爱大方努力上进优秀闪闪发光……每一处都很吸引人。”
语气略有些羞涩。
梁恒简直听的目瞪口呆，这一大长串谢灿然说的无比自然，真好意思夸出口，给他雷的外焦里嫩。
曲小天：“……”
旁边不少人都朝他们几个投来视线，宋勉也有点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按住了谢灿然的脑袋，不让谢灿然再胡言乱语。
谢灿然趴在他的肩膀上，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颈窝，动了两下没有再乱动了。
地铁很快到站，梁恒在后面跟着，他心想宋勉还真吃这一套，忍不住拧眉，面上略有些纠结。
他们四个来的是距离最近的商场，要做火锅的话需要买底料和食材。
电梯缓缓地下行，宋勉推了一个大的折叠购物车，先去挑了火锅底料。
“可以做两个，你们两个吃什么口味的。”宋勉问了一句，他拿了牛腩番茄和牛奶辣酱两个口味。
“我吃辣，小天呢？”梁恒问曲小天。
“勉哥手里拿的就可以。”
宋勉于是把两袋火锅底料放进购物车，他又问谢灿然：“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多买点，等他们走了我们自己做。”
“我会做特调的。”谢灿然没有跟宋勉客气，选了几种一起放进去，顺手还拿了几瓶蘸酱。
“你们两个天天窝一块，真好，”梁恒有点羡慕，“宋勉以前都不让我们过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想着我们走。”
宋勉唇角扬起来，“我没说不让你留下来，你今晚别走了。”
梁恒不敢，他妈才不让他在外面留宿呢，不回家估计会找到宋勉家里。
曲小天拿了一坨南瓜放进购物车里。
宋勉瞅了眼，有点不确定，“小天，你要吃煮南瓜？”
曲小天说：“可以做南瓜饼，小殿下应该会。”
谢灿然：“……”
宋勉有点想笑，他们三个都不会做，估计回去了都要麻烦谢灿然，他凑过去跟谢灿然说，“回去我给你打下手。”
谢灿然“哦”一声，瞅宋勉一眼，乖巧地应了。
“我看星网上人家做火锅都要放这个，放了据说很好吃。”梁恒看着一袋大料，不知道该选哪个，于是每个都挑了一点放进去。
“用不着这些，”谢灿然把他拿的又放回去了，只留了一小包，“家里有，不用买那么多。”
宋勉没在家里做过火锅，不知道该买什么，他按照在火锅店里见过的那些东西买，零零散散挑了许多。
他挑那么多谢灿然没说他一句，直到后面的梁恒和曲小天视线幽幽的，宋勉于是不乱拿了。
梁恒：“……不应该过来受这个罪。”
他们乱拿东西谢灿然会委婉的提醒，换了宋勉，就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谢灿然：“哥哥想吃牛肉的话可以拿，火锅要切成薄片煮开，明天还可以做牛肉汤。”
“芝士片可以做点心，回去可以给哥哥做小蛋糕。”
“蟹黄可以蘸着酱料吃，我还可以给哥哥做蟹黄酱。”
宋勉不乱拿东西了，即便是这样，后面谢灿然零零散散地又挑了一些必备的食材，他们结账的时候推着满车的食物。
“饮料家里有，这边卖的很全，你们想挑可以看看喝什么。”
梁恒和曲小天选了青提酒和梅子酿，宋勉给谢灿然拿了一提草莓牛奶，他自己选了普通的冰水。
“家里又不是没水，为什么还要买冰水。”梁恒问一嘴。
宋勉：“家里的水没有这个甜。”
梁恒：“……”
结账宋勉在前面付了钱，“滴”一声响，梁恒伸着脑袋瞅了一眼账单，买东西花了四位数。
“勉哥，我们一会转你一点吧。”梁恒忧心忡忡，“你不是还要……”
做手术的费用肯定不少。
宋勉闻言立刻看梁恒一眼，梁恒毫无所觉，被旁边的曲小天掐了一把才反应过来，然后立刻住了嘴，生生拐了个弯。
“你不是还要去奶奶家……自己留的钱够花吗？”
“够了。”宋勉回复一句。
谢灿然跟在后面收敛东西，看了梁恒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
“那你什么时候去奶奶家，要坐列车去吧，直接在那边过年？”梁恒顺着这个话题问。
宋勉摇头，“就去两天，很快回来。”
这边商场很热闹，宋勉出去的时候发现这边也有游行的oga，有公共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为了一条新闻，至于这么……”梁恒忍不住说，“他们就算一直游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曲小天颇为不赞同地说，“你是alpha当然这么说，他们身为oga，有权利维护自己的权益。”
“而且，有人愿意站出来，总比做温和的羔羊要好。”
“星都从来不需要软弱的公民。”
宋勉一手提着东西，耳边的游行声落入耳边。路过的时候还顺手扶了一把举牌子差点摔倒的oga。对方正要对他道谢，抬头发现他是alpha之后立刻冷了脸色。
人很快就走了，宋勉没当回事，梁恒倒是不平，“嘿”了一声，“怎么还带一棒子打死所有alpha的，刚刚要不是勉哥他估计要摔倒了。”
宋勉笑了笑，“可能因为正在游行。”
前面的公共人员显然不耐，几名举着牌子的oga试图过去，被公共人员拦住了。
两方互相堵着，道路一时被堵塞。
谢灿然看了眼长长的人群队伍，用终端给姜绮打了电话过去。
“海洋商场这边，你要是不忙就过来一趟。”
谢灿然很快挂了电话，他对上宋勉的视线，低声笑，“这群oga在这里游行，一会可能会被赶走，让姜绮过来疏散他们。”
倒是挺为他们着想，宋勉觉得肯定不是因为谢灿然是oga，而是因为星都军校守则，他们有义务保护所有星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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