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黛玉回家,带回来贾府分家的消息。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唯一让人新奇的是贾赦把大观园分给了二房。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二房赶出荣国府,也算是和二房断开了关系。
大观园毕竟是给贤德妃省亲用的园子,如今贤德妃不在了,这个园子的归属还是个问题。皇上若是愿意,直接把园子收归皇家都没人说出了什么。
林如海说道:“大舅兄曾经给前太子当伴读, 看来并不是一无是处。”
那是当然的,要知道贾赦的字可是恩候,这是上皇亲赐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若贾赦真的是草包,上皇又怎么会给他赐这个字呢。
贾母这位掌控贾府几十年的老封君已经去世,没有了她在其中的牵连, 贾府大房、二房彻底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父亲,湛钧哥,我已经和四妹妹说了, 等办完外祖母的后事,便把她接过来住。”
贾家是林如海的岳家,很快就要被抄家了,若真的对贾家不管不问,外人不会说贾家什么,只会指责他不近人情。惜春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孩,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若真的留在贾家,往后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了。
不过,林如海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看向了王湛钧。因为惜春身上带着孝,是不适合到别人家的。
黛玉也看着王湛钧,眼神中露出浓重的期盼。显而易见,她是想拉这个小妹妹一把。
至于王湛钧,现在社会本来就没有这些忌讳, 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
“玉儿看着办吧。听你说,惜春表妹有些孤僻,这样的性子还要你好好的开导。”
黛玉高兴地说道:“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收拾院子, 等外祖母的后事办完,就把她接来。四妹妹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她不愿意回宁国府,大观园又分给了二舅舅一家,二舅母对她并不待见,大舅舅这里也没有她的住处。若不是我拦着,她真的会剪了头发,跟着妙玉做姑子去。”
听到黛玉提起妙玉,王湛钧也想起来了,她也是金陵十二钗之一,结局也不是那么好。
“这位妙玉师傅还住在大观园吗?”
黛玉和妙玉只见过了了的几面,对她的印象不错,说道:“是啊。妙玉师傅原本在玄墓蟠香寺出家,后来跟随了静师太进京,住在西门外牟尼院。师太圆寂后,留下遗言让她不要回京,她便一直住在那里。等到外祖母家修建省亲别墅的时候,又把她请到了栊翠庵。”
林如海说道:“她是了静师太的徒弟啊。”
黛玉问道:“父亲认识了静师太?”
林如海陷入了沉思中,之后才说道:“咱们家祖籍姑苏, 幼年时跟着母亲去过玄墓蟠香寺,母亲与师太的交情不错。”
黛玉道:“这么说咱们家与她也算是世交。四妹妹说过,妙玉师傅给外祖母做完法事之后,便准备回乡。”
王湛钧想要救妙玉一命,说道:“玉儿,不如把妙玉师傅请到咱们家来吧。江南因为甄家的事情,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她们现在上路,恐怕会遭遇不测。”
林如海看在了静师太的面上也说道:“玉儿,湛钧说得不错。甄家在江南不仅结党营私,还养了不少的私军,好多人都逃串了。他们与土匪勾结,专门劫掠过往的路人。”
黛玉听了担心不已,说道:“还好妙玉师傅没有离开,若真的上路,恐怕早已早了不测。你们不知道,别看妙玉师傅自小出家,她父母还留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她的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服侍,这样子上路太过危险了。我安排人告诉四妹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妙玉师傅。”
黛玉派人告诉了惜春,她也后怕不已,连忙到了栊翠庵,见到妙玉正在收拾东西,便把黛玉的话告诉了妙玉。
妙玉听了之后,也是后怕不已,说道:“听林姑娘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孤身南下了。既然林姑娘愿意,我就和你一块住过去。”
惜春高兴地说道:“这样才好,咱们一起念经诵佛,岂不自在。”
妙玉却是看出了黛玉地苦心,说道:“你还不到时候呢,且等等罢。林姑娘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地事情,难道就是接你过去出家的。”
惜春顿时一阵沉默,不出家又能如何呢?府里做的那些事情,连她这个身居内宅的闺阁小姐都知道了,难道外面的人就不知道。与其整日里让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出家来得痛快。
果然,等到贾母的后事结束,惜春和妙玉便要搬到林家。对于她们的去留,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意,唯有王熙凤出面帮着惜春收拾了一些东西。
“四妹妹,你也不必搬到林妹妹家里,若真的不愿意在大观园里住了,便到姐姐这边。”
荣国府的人可以不管惜春,宁国府却不行。尤妇人听说惜春要搬到林家的事情,赶紧过来。
“四妹妹,我和你哥哥在府上给你收拾好了住处,不若你搬回家住吧。”
宁国府还不如荣国府干净呢,惜春哪里会愿意。
“嫂子不必再劝了,我若回了家里,你们还能那么自在吗?还不如让我到林姐姐家里,咱们两边都舒坦。”
尤氏拿这个小姑子也是无法,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就不如意,更没法保证小姑子的生活。尤氏又劝了几句,被惜春顶回来了,便放手不管了。
暗地里,王熙凤吐槽尤氏:“嫁进来这么多年,从来没管过自家的小姑子。当年是因为老太太在,她不好管,现在老太太没了,她也不愿意管。真真是供桌上的菩萨。”
等到宝玉知道惜春也离开的时候,心里仿佛的明悟了一般。整日里也不与丫鬟胡闹了,拿起了惜春留下的那些佛经,躲在屋里看了起来。
薛宝钗见到事情不对,劝解道:“宝玉,你不如看些正经的书,也好让老爷太太放心。”
宝玉这一次没有对着薛宝钗发脾气,反而说道:“宝姐姐,你怎么看不开呢?功名利禄都是空,何必争来争去。”
这样的宝玉更加吓人,若宝玉真的想不开要出家,她可真的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宝玉的姨娘倒是坐了不少胎,只不过没有生下来罢了。唯有她这个正妻,无论如何就是怀不上。现在贾母的孝期未过,想要怀上孩子更是遥遥无期。
王夫人得到了宝玉的消息,也是焦急得不行,她还指望着宝玉出人头地,让她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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