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救出薛蟠,荣国府和宁国府便被围住了。两府所有的人,不论主子了下人,一个都跑不了。只不过,因着贾琏的功绩,荣国府大房受到的待遇要好上不少。
负责抄家的是东城兵马司,正是迎春夫婿负责带队, 这样一来,贾府的主子也少受了不少的罪。当然,这说的是荣国府的大房,至于二房和宁国府,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琏二哥,还请见谅, 皇上下旨要捉拿贾府所有的人,查抄两府。你虽然身有功绩, 但也不能继续住在荣国府。”
贾琏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对着方绍元说道:“多谢方兄的照应。我们会带着内子和孩子搬到内子离开。”
负责查抄的官员也没有为难贾琏,让他带着大房的人离开荣国府,至于财务,要等到清查完毕后才能返还。
贾赦作为荣国府的继承人,不论有没有罪,他都不能离开。听到最疼爱的孙子不用遭受牢狱之灾,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方绍元这个女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王夫人见到大房的人要离开,对着王熙凤喊道:“凤丫头,你带着宝玉,宝玉是无辜的。”
这个时候,王熙凤也只能护着巧姐儿和茂哥儿,哪里还有心情搭理其他人。
“二太太,宝玉是不是无辜,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还要等到审判之后才能决定。如今, 我们只能听从众位大人的安排。”
不是王熙凤无情, 只是贾宝玉这么大的人了, 空口白牙地说他无辜,谁也不会相信啊。更何况,贾宝玉真的无辜吗?他虽然什么都没做,但王夫人和贾政凭什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参与到那些事情里面。还不是因为贾母偏疼贾宝玉,把荣国府的人脉和印章交到了二房的手里。
查抄国公府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少得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整个宁荣街被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吃瓜群众。对于两府被查,很多人都拍手称快,实在是贾府的下人打着娘娘的旗号,做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等到官兵押着贾府的人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很多的百姓都开始拦路上告了。负责查抄的官员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明白皇上对于勋贵们的态度。凡是有拦路喊冤的,他都命人收下诉状。
饶是见识过很多世家豪奴欺压良善的事情,也对贾府这样下人们做下的事情感到惊讶。凡是在贾家有点权势的下人,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看着老百姓愤怒的目光,贾宝玉有些懵了。以前他出门遇见那些人的时候,明明都是恭敬地看着他。怎么现在很多人都带着仇恨的眼色, 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跟在贾宝玉身后的贾环,受到的待遇要好上很多。这也让他内心窃喜,终于有一件事情比贾宝玉强了。
剩下的贾兰和贾琮, 受到的待遇和贾环差不多,实在是他们两个在贾府里都是小透明,老百姓都朝着罪魁祸首去了,没人关心他们。
女眷们被请上了几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遮挡住了四周百姓的目光。马车虽然简陋又有些拥挤,但也算给了她们一块遮羞布。
男人们被带到了监牢,女眷则被带到了一处十分破旧的民居里。在兵丁的看守下,女眷们也可以在院子里活动一下。若是到了阴暗潮湿狭小的牢房,吃喝拉撒都得在里面,这些整日享福的太太奶奶们可不一定能撑得下来。
这也是看在林如海和王湛钧的面子上,才受到的优待。
贾琏一行人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院子内,安置下来,才算松了一口气。今天这样的事情,也算是让王熙凤开了眼。她没想到,贾家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甚至从前自己也做过不少,若不是身边人帮着处理掉了首尾,恐怕她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王熙凤哄着两个孩子休息,贾琏却不能歇着。二房到底暗地里做了多少的大事,贾琏是真的不清楚。他可以不管二房,但不能不管贾赦。贾琏急忙地到处去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让贾府减轻点罪则。
对于抄家的官员而言,贾府状况也令他们大开眼界。府里的公库里出了笨重的家具和一部分御赐之物外,几乎已经不见什么东西了。
大房的邢夫人那里对堆了一堆布匹、毛皮等东西,但这些东西很多都已经不能用了;皇上差不多已经赦免了贾琏的过错,他们也就放过了王熙凤的嫁妆。
二房那里呢,李纨是节妇,朝廷对于节妇颇为优待,故此只是简单的查验了一番就放过去了;二奶奶薛宝钗那里,查出了一堆当票。当查抄人员听说这位二奶奶是皇上薛家出来的时候,都瞪大了双眼,不明白为何出身富贵的二奶奶有那么多的当票。
贾府里的财主就属贾赦和王夫人了,贾赦是荣国府的继承人,财务多些,这很正常。但是二房的太太财产居然不必贾赦少,就令人奇怪了。就算是去了甄家的赃物,王夫人的财产也多得令人眼红。
当然,除了财物外,王夫人的私库中还有大量的印子钱的借据,很多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人们也认清了这位慈祥的二太太的真面目。
当然,财务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四王八公相互勾结的证据,这才是皇上关心的事情。
贾家是除了南安王府之外,第一家被问罪的开国勋贵,皇上期待从贾家的嘴里得到更多的罪证。其他的勋贵人家就算是子弟再纨绔,人家也知道保守秘密。贾家确实一点保守秘密的意识都没有。很多太太、奶奶的心腹丫鬟为了保命,都在挖空心思地揭发主子的罪行。
当然了,虽然说是让他们戴罪立功,但能够知道主子秘密的下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他们出面办理的。这样的人,可谓是恶贯满盈,怎么可能让他们脱罪。
随着那些犯错较少的下人开始发卖,这些人也意识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那里去。
有了这些心腹们的证词,那些主子根本就扛不住审讯,很快就交代了。宁荣两府的主子,除了贾赦这一房,真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贾珍、王夫人等人不约而同地把黑锅推到了贾母的身上。起初,审讯的人员是不信的,毕竟贾母的年纪大了,怎么会亲自参与到谋反的事情里。可现实却打了他们的脸,根据他们得到的证据,若不是贾母和王夫人,贾家还真的不至于落入到如此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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