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大殿中,太医们和一众医师看着那中年男人,目光幽幽。
诊断出这胸痹之疾,其实,便足以说是病入膏肓了!
寻常医术,已经难以治疗此人的疾病……
甚至,即便医书古籍之中,也根本无法找到治愈的先例。
医师们摇头不语,基本上,这中年男人已经可以着手准备料理后事了。
罹患胸痹之疾,根本无法医治。
“诸位……大人?”
看着面前这些人的神色,中年男人心中不由慌乱起来。
这些太医院的太医们,以及面前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医师,都是怎么了?
可这些人越是不回话,中年男人心中便越是慌乱。
他额头冷汗之下,从先前这些人的话中,他多少能够意识到,这个病,恐怕不好医治!
“胸痹之疾,本官不瞒你……”
刘宣愈声音轻缓,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怜悯,“此病,无药可医!”
噗通!
顿时间,中年男人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他的脸上露出浓浓的茫然与不敢置信神色。
无药可医?
那他……不是死定了?
随即,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扣头不止。
“诸位大人,都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深的大人,求大人们救我!”
他涕泗纵横,惊慌失措,绝望至极。
太医院的太医,可都是医术最高的人。
要是连这些太医们都无法救他,那这天底下,哪里还能有能救他的人!
“我……我家里还经营了许多商铺,也算有些钱财,我可以付钱,只求大人们救我啊……”
中年男人不断乞求着,整个大殿中,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够了!”
这时,李龟兹神色不悦地站起身来,大袖一挥。
“你看这大殿之中的诸位太医和大人们,此等庄严之地,他们都未曾说话,哪里轮到你在这里喧哗?”
中年男人浑身哆嗦着,顿时不敢多言。
只是他仍旧跪倒在地上,目光中满是乞求。
“未曾听闻刘大人所说吗?你这病,没法救治了!”李龟兹冷喝一声,对于中年男人的乞求,丝毫不予理会。
这此考核,苏扬接连两轮表现优异,本就令他心中极其恼火!
“依老夫看来,你还是准备后事吧!”李龟兹捋着胡须,神色清冷。
既然无药可医,那就别再耽误他们这次考核,他还得思索,该如何让孙巡一举压下风头正盛的苏扬!
其他太医都是摇头,这般垂死挣扎,他们见得多了,但他们也都回天乏术,倒不如好好准备后事!李龟兹捋着胡须,似是见到四周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轻叹一声,仙风道骨的脸庞上,仿佛满是怜悯。
“唉,罢了,此病无法根治,不过,诸位太医们,大多有些缓解的法子,此次考核之后,老夫会为你开些方子……”李龟兹淡淡说道。
“叩谢这位大人,叩谢大人!”中年男人当即感恩戴德起来。
苏扬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目光幽深。
他很清楚,李龟兹可不是什么甘愿悬壶济世之人,现在李龟兹这么说,大概是因为看中了中年男人的家产!
“王太医,可否将苏扬的药方,递来让老夫一看?”
这时,薛景山的声音悠悠响起。
众人顿时一愣,纷纷看向薛景山。
薛景山接过苏扬的药方,仔细审视起来。
见此,四周众人都是摇摇头,并未太过在意。
连诸位太医们,都无法医治胸痹之疾,又何况是这小小药童?
苏扬所写的药方,大概也只是稍稍缓解病情罢了。
“嗯?”
然而,薛景山盯着手中的药方,神色却是愈发凝重起来。
他瞪大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见此一幕,四周太医们虽有些惊异,但还是无奈摇头。
薛景山的这反应,有些……虚伪了。
区区药童的药方,何至于让薛景山如此惊异?
“苏扬,此方疗效如何?”
突然!
薛景山抬头,沉声向苏扬询问,“能否根治胸痹之疾?”
闻言,大殿中众人齐齐愣住。
根治胸痹?
怎么可能?
薛景山为了抬高苏扬,也太舍得下这老脸了吧!
“薛太医,此方只怕……难以彻底,无法根治胸痹。”
苏扬沉声回答,心中无奈。
以如今大宋的医疗水平,治疗胸痹之疾,更是困难。
可是,眼前中年人脸上浓浓的乞求神色,他无法视而不见即便在他前世,以他前世的现代医疗手段,也根本无法根治冠心病。
就算缓解了,也可能会反复发作,甚至还会有进行性加重的可能。
他先前思虑良久,才写下这药方,或可一试!
即便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彻底根治这中年人的病情,也会尽可能为这中年人延续性命……。
太医们相互对视一眼,嘴角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药童苏扬,怎么可能治愈这胸痹之疾?
“那你这方子,药效如何?”
薛景山神色中,并未流露出多少失望,反倒是继续追问起苏扬。
众人神色愈发古怪,薛景山,再这么表现,就有些过了!
“咳,薛太医,何必如此?”
孙丰逍身旁,一个太医瞥了薛景山一眼。
“小小药童,能有什么治疗胸痹之疾的方子?”
“是啊,薛太医,这胸痹之疾,连你我这些太医们,都无法治愈,你如此一再强调这药童的方子,有些……太过了吧!”
“不过最多是缓解病情,薛太医你何必如此?”
其他太医们也都纷纷附和着,有些无奈。
薛景山的表现,太过火了!
他们看向一旁的孙丰逍,即便薛景山再怎么为苏扬说话,此次晋升医官之人,有孙丰逍在,那应该也必然是孙巡获得了!
“薛太医,适可而止吧,这药童虽然诊断出了胸痹之疾,可不代表,他能够医治!”李龟兹悠悠说了一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诸位,请看苏扬的药方!”
然而,薛景山神色始终凝重,他站起身来,高举着苏扬的药方,像面前的太医们展示起来。
见此一幕,即便是刘宣愈,也都眉头微皱。
薛景山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晓?
只是,薛景山竟然会为这苏扬,不惜不顾自己的颜面……
刘宣愈轻叹一声,深深看了苏扬一眼。
即便苏扬表现不错,可想要在此次考核中,与孙巡争夺,单凭这些,可还远远不够!
太医们先前都未曾注意过苏扬的方子,只是知晓苏扬诊断出了胸痹之疾。
一个小小药童的药方,对于他们而言,应该并没有什么价值。
可是,薛景山作出这幅急不可耐的样子,他们也只能装模作样地看向薛景山手中的药方。
然而,下一刻!
一众太医们的神色都是骤然一凝!
他们目光,愈发凝重起来。
薛景山手中的药方,似乎……不同寻常!
一众盯着薛景山手中药方的太医们,仿佛沉迷于药方之中,一言不发。
四周其他人也都被这些人的表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纷纷向着薛景山手中的药方看去。
渐渐的,一众太医们这边,雅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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