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为了不让夏油杰出去霍霍普通人, 春在房间内放了帐,他可以自由出入,夏油杰只能待在房间。
五条春也从不给夏油杰带饭, 冰箱内有食材, 全让夏油杰自己一人解决。
夏油杰一个人在家太闲, 给他找点事情做。
夏油杰不知道春到底想做什么,他知道春是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人, 便决定待几天,期间找机会离开。
他一天都在研究如何离开,自然没有研究菜谱,饿了也只吃水果充饥。
春工作回来,看见家里的餐桌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夏油杰站在一旁,都已经做好春会对他生气的准备, 却不想春疲惫地扶着脖颈,“没有就没有吧, 我去书房工作了。”
夏油杰一下子惊讶地站在原地, 春竟然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了他。
春这样,他反而有点不自在, 所以第二天春捂着胃,脸色苍白地从房间出来, 他才猛然想起五条春脆弱的身体情况。
夏油杰有一瞬间的懊恼。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但是春根本没有在意,着急上班,直接离开了。
左右被困在房间里, 每天除了看电影无所事事, 夏油杰也就开始磕磕绊绊翻看起那本菜谱。
晚上, 春看到夏油杰准备饭菜,他惊讶地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自然地端起饭碗吃饭。
春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认真吃完了夏油杰做的饭。
碗筷碰撞,两人吃饭,安静又详和。
“很好吃。”
夏油杰抬头,看到春垂下眼眸,偷偷翘起唇角。
他瞬间微微一怔,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好的事情。
他知道到春对他有些生气,可是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春就好像忘记了他所有的不好,只记得他的好。
明天、要不就做春喜欢吃的寿喜锅。
一步退让代表着步步退让,一开始夏油杰只是做做晚饭,后来不知道从那天开始,春就可以熟稔的点餐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家里的卫生,衣服,一日三餐都是他负责了。
漫画对春与夏油杰生活的片段没有太过详细的描述,只用了几格漫画表达了夏油杰状态的变幻。
他身上一开始还穿着繁琐的袈裟,后来就变成简单的居家服,他原本苦大仇深的表情变的越来越轻松,每天忙碌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做饭时的神色也不再是微妙中带着嫌弃,而是游刃有余。
中间,漫画家还用了一件日常的小事来表现他们的状态。
春坐在沙发上,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喝桃子果汁。
夏油杰不愿意做。
春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看着电影,看着看着,春忽然和夏油杰探讨起电影主人公的价值观。
夏油杰被他带动,聊着聊着,渐渐认真。
春点头同意夏油杰的说法,然后说道:“果然,如果要是有一瓶桃子果汁,男主角就不会黑化了吧?”
夏油杰:“……这关桃子果汁什么事?”
春微笑地看向夏油杰,明示:“因为我想喝。”
夏油杰:“……”
夏油杰无视。
春叹息:“如果是惠的话,肯定早就给我端过来了。”
夏油杰闭眼冷笑。
你这个家伙根本舍不得使唤人家吧!天天就听你吹嘘惠和津美纪有多可爱。
过了一会。
两人话题变幻,又讨论起马上就要到春天了,窗帘换什么颜色比较好。
“那就在白色和绿色间做出选择。”夏油杰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但是春问得认真,很是困扰的模样,他便给出建议。
“绿色和白色都可以,我有点渴了,想喝桃子果汁。”
夏油杰:……
第三次。
不必春多说什么,他去做了。
他想起春缠着他喝桃子果汁的模样,夏油杰望着手中的水果,忽然有些失笑。
这种对春无奈,最终又屈服在他种种手段下的日常,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高专的时光。】
小小的日常,比起前面的战斗,很是平淡,但是高专的学生看着却不由自主沉浸其中,露出微笑。
仿佛他们又回到以前,以前什么都不变的时候。
春温暖又体贴,有时又会小小的任性,恶作剧逗弄人。
所以为什么呢?
春又因为什么契机,决心策划现在的一切。
高专的学生关注春,菜菜子和美美子却仔细地看着漫画中的夏油杰。
她们比任何人看得都认真。
她们生气五条春竟然把夏油杰大人关起来,生气五条春竟然让夏油大人做饭,生气五条春竟然……
可是看着漫画中的夏油大人,她们谴责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
因为漫画中的夏油大人真的好像很开心的模样。
他脸上不会再闪过戾气,不会再讥笑冷笑,露出一副讨厌这个世界的模样……
他会为一件小事开心,为吃到喜欢的食物满足,会有心情看电影……
他身上有着她们很少看到的平和与轻松。
菜菜子沉默了。
美美子也沉默了。
她们才不在乎什么大义,什么理想,他们只想夏油大人能够开心。
她们一直努力让夏油大人开心起来,可是她们费尽心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五条春却轻而易举……
【漫画的剧情继续。
夏油杰和春温馨的日常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夏油杰的理想一直没有改变,这个问题始终横隔在他与春之间。
把夏油杰带回来后,春除了一开始的忙碌,后来一直陪伴他。
虽然被困在房间里,但是两人生活的日常并没有带给夏油杰拘束的感觉,他反而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起来了。
春也并不是让他一步也不离开房间,春有时会带他去购物,带他一起工作。
没有咒力的他根本不是春的对手。
虽然说也有其他办法可以逃走,可是每次他都心软了。
他每天自然醒,醒来只要考虑吃什么,玩什么,但是春并不是能永远陪伴着他。
两人玩着商店买来的游戏,五条公司那边突然出了一些事情,春歉疚地说了一声抱歉,快速离开了。
门咔擦一声被关上。
虽然只是一个人的离开,但是把房间都填满的喧闹与快乐却随着那人的离开,瞬间消失不见,
桌子上,茶杯中的水已经泛冷,拆开来的薯片吃了两口,便让人没了食欲。
夏油杰忽然感受到一股该死的寂静。
他盯着游戏中定格的画面,忽然有一种自己在干什么的荒谬感。
是的,他在干什么?
这么多年,他以为春没有变,但是春确实变了。
他变得爱笑,笑容是他最大的武器。
以前春影响他,还需要手段频出,现在春影响他,巧妙又不动声色。
在春身边,他仿佛磨掉所有的尖锐,他都快忘了他的大义与理想。
夏油杰心情复杂,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他刚做下决定不过一个下午,甚至还没有为离开付诸行动。
晚上,五条春回来,吃着晚饭,冷不丁问他:“你是不是想走了?”
夏油杰忘记了,五条春有多了解他。
他口中的食物差点没卡在喉咙里,他艰难地咽下去,笑着问:“怎么了?忽然那么问?”
五条春什么也没说,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确实应该解决。
他对夏油杰说:“我救了你,于情于理,你应该报答我吧。我给你一个工作,只要你干半年,我就让你离开。”】
除了高专的学生,冥冥大概是看这一段最认真的人,他想看看五条春到底用什么手段,让夏油杰为他所用。
但是光是看到那段日常,她就知道五条春的方法不可复制。
因为对夏油杰来说,这样办法只能五条春才能用,夏油杰对五条春就与旁人不同。
五条悟一页一页翻看漫画。
看着看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那碗被春无奈吃下的面,无奈打扫的房间,笑着说眼睛没事,笑着在给他捞金鱼,笑着给他放烟花,笑着说今天天气真好,笑着说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原来,春的任性从来都没有留给他。
五条悟点下下一话。
旧时旧日02
这话也是回忆。
上一个封面,是一只手伸过去,要扶起另一只沾满血迹的手。
这次的封面是无数只稚嫩的小手,要扶起这双沾满血迹的手。
【五条春让用夏油杰做一份工作报答他,夏油杰答应了。
五条春对夏油杰来说大概是不同的。
他可以一刀两断地斩断与悟、硝子的关系,将高专、咒术界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他曾经以为,他对五条春也可以这样,所以多年未曾与他见面。
可是再次见到春,他知道,他不能。
春比他想象中的了解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站在哪里,什么也不说,夏油杰便明白春看穿了他的灵魂,包容他的一切。
所以在春带他出去时,他有逃跑的机会,却没有逃。
他告诉自己,成功的几率不高。
可是即使几率不高,他却不是一个连尝试都不尝试的人。
他知道,那是他不想破坏春的好心情。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春肯主动放他离开,他答应了。
为春工作半年,半年期间他不会逃跑,不会联系以前的属下。
春给他机会离开,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可是口中的饭菜却开始变的不知滋味。
-
春第二天带夏油杰来到了一所孤儿院,他交给夏油杰的工作是好好照顾这些孩子。
他不会给夏油杰资助,只会每个月给他一些生活费。
夏油杰不明白春的意思,他一来到普通人居住的地方便满脸厌恶。
一群散发着臭味的猴子。
可是既然答应了春,即使难受,他还是在这里住了下来,照顾这些小猴子。
春担心他不适应。
特地在这里陪了他几天。
夏油杰一开始果然厌恶至极,忍耐到极限,差点要动手。
但是渐渐地,当他在春的陪伴下,他开始静下心来看周遭的一切。
孤儿院中都是一些被遗弃的孩子,有的甚至还携带残疾,他们生活很艰难,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每天都在艰难地活下去。
他们有的为了一个老师的喜欢,拼命学习,有的为了几千日元的工资,放学后做好几个小时的叠纸盒工作,有的为了不让被人歧视,每天拖着装着义肢的双腿,不断在院子里练习走路……
他们的困境很小很小,小到只是几千日元,小到只是旁人的一个微笑,可是这些一无所有的孩子,想要获得这些东西,却要拼尽全力。
夏油心道,果然是猴子。
如果是咒术师的话,完全不会有这些问题。
他冷眼旁观,只和这些孩子平安相处。
可是这些孩子好像察觉不到他的恶意。
有一天,附近有一个孩子,总来欺负他们孤儿院的孩子,有一次他看到。心情不爽,赶走了孩子,就能得到孩子们真诚的喜欢。
贪吃的孩子甚至将偷偷攒下的棒棒糖给他。
瘦弱的孩子偷偷摸摸地把他拉到一边。
夏油杰下意识甩开他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满脸不悦。
被他救了孩子愣了一下,瑟缩地收回手,但还是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他。
“园长,这是我买的棒棒糖……”
他有些害怕地看向夏油杰,鼓起勇气把棒棒糖塞进他手里,飞速跑走了。
他望着手中的东西,心情复杂。
他或许明白春带他来这里的意思。
除了一开始,春就不经常过来了。
夏油杰在孤儿院做了大半月,才再次见到春。
他在孤儿院的花坛栽花,等回过神抬起头,就看到孩子们簇拥着跑到春身边,孤儿院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激动的声音。
春挨个摸摸他们的脑袋,给他们分完礼物后,便让他们继续回去上学。
夏油杰静静地看春,春也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忽然笑起来了。
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再次传来。
他问春为什么笑。
春缓缓走过来,嘴角含笑,“因为我觉得现在的你一定没有办法下手杀死这些孩子了。”
夏油杰不扯起一抹讥讽地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五条春看着花坛中刚刚栽下的花儿,“因为我了解你,你是一个怜悯弱小的人,高专的时候,你将弱小当做普通人,说出了保护普通人的正论,长大后,你的观念改变,把弱小当成咒术师,想要杀死所有普通人,成立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夏油杰明白五条春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
因为没有比孤儿院的孩子更弱小的普通人了。
果然,五条春道:“可是普通人真的全都是有罪的吗?你看这些孩子,他们什么都没有,唯一拥有的就是自己的生命,挣扎着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你真的要连他们的生命都要夺走吗”
夏油杰:“这是通往新世界必不可少的牺牲,普通人类和咒术师根本是不同的存在,他们的存在只会诞生更多的黑暗,普通人类是残次品,是应该被抛弃的存在!”
春看夏油杰嘴硬。
他问:“咒术师和人类宛若双子,有着相似的面孔,但是截然不同能力,就比如我和悟,悟就是强大完美,可是我却体弱多病,实力弱小,连战斗都不行,难道对悟来说,我就是应该抛弃的存在吗?”
“你这样做,跟五条家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夏油杰猛然想起曾经春曾经对他所说的过去。
“不是!”眼前的春收敛了笑,深深地看着他,似乎想看到他内心深处,他下意识否认,他从来没有认为春是应该抛弃的存在。
可是仔细想想,在春的眼中,他抛弃普通人的做法又和五条家的人有什么不同。
“你有咒力,你不会诞生咒灵。”夏油杰艰涩道。
“如果我突然失去咒力,成为普通人呢?”春顿了下,自嘲道:“或许是我太自大了,那个时候,我估计连成为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你会毫不犹豫杀了我,只是……”
他不会!夏油杰在心中反驳。
春的声音柔和下来,认真看着他:“那你快乐吗?”
春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只有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他:“杀了这些孩子,杀了我,甚至是杀了悟,你完成了一切,你觉得你会快乐吗?”
夏油杰望着为他感到悲伤的蓝眼睛,想说,那不是快乐的事情,那是理想,是一个人吃尽苦头,忍耐一切磨炼,也要做到的事情。
春叹息着,说了一个很早之前就对他说过的话,“别什么都自己承担,好好休息一下吧,杰。”
宛如最后一击,夏油杰看着春的面容,陷入无声。】
夏油杰看着从前的过往,春当时的话撬开他内心的一丝缝隙,他并没有被春一番话就说服了,但是春的话却让他做什么都提不劲来了。
休息一下,似乎很早以前,他就累了,只是一直告诉自己,换一条为自己而走的路吧,那样就不会累了。
可是还是很累。
在春的病房时,春曾经这样对他说过,他没有听进去。
在时隔多年后,再次听见春这样对他说,贪恋过春给他的轻松,他……无法拒绝。
又好像一下子从狂热的状态回过神来,他开始冷静地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此时,夏油杰看着漫画上曾经的种种,也想问春,现在的你快乐吗?
冥冥看着漫画上的一切,感叹着五条春正如夏油杰所说,能言善辩至极。
他先是用逻辑说服,然后用感情动摇,双管齐下,立场再坚定的人,也很难不产生一丝动摇。
冥冥露出一丝玩味地笑。
面对这样善于懂得说服他人的五条春,五条悟,你到底要怎么让他回心转意呢?
五条春自己本人看着曾经的一切,倒没有太大感触。
因为夏油杰的想法本身就很虚无漂浮,只是他太过骄傲,太过自负,陷入自己的逻辑中无法脱离。
硝子说的没错,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都是问题儿童,而是看上去成熟的夏油杰比五条悟更加幼稚罢了,让他们长大,多见见世面,别拘泥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会自己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看了两话,这一话结束。
众人点开下一话。
旧时旧日04
这话的封面是一滩血,从封面顶部滴落,滴落在中间的手掌心,又从指缝中溢出,在地板上汇成一团。
【夏油杰的事件结束,上一话最后,夏油杰的神色,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夏油杰不是五条春的对手。
他会放弃是注定的事情。
最新话的开头,也稍稍站在夏油杰的角度讲了一下后续。
后来,五条春让他在孤儿院待了一个月,又让他去别的地方工作一个月,让他认识各种各样的普通人。
针对他的理想,他与春也展开过各种各样的讨论。
从普通人的数量,到现在科技,到他实现自己理想的可能性,到社会,经济结构……
夏油杰依旧厌恶普通人,但是却不像是一开始那么激进。
他虽然表面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但是半年时期将到,他却没有提起要走的事情。
有一天,在家里吃饭,他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受你劝说?”
五条春回给他一个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到他这么自信的模样,那种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又来了。
夏油杰忍不住冷笑:“呵,那半年之期快到了,你放开我离开。”
春慢条斯理,坦然地出尔反尔:“不,那个约定又没有定束缚,是骗你的。”
“……”夏油杰,“哈?”
春冲他眨了眨眼睛,微笑,“对了,你可别忘了,我在体内安装了特殊的术式,只要你距离超过我一定距离,我们两个人就会一起爆炸死掉,注意不要离我太远哦。”
夏油杰:“……你这是在骗人吧?”
“这个我可没有骗你!”春皱眉,故作苦恼地道:“毕竟我因为私心救了你,如果让你再危害世界,我罪过就太大了……”
夏油杰青筋直跳,脸上的微笑越发‘和善’。
五条春这个人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夏天到了,明天吃凉面。”夏油杰微笑道。
“诶!”五条春,讨厌凉面!】
夏油杰木着脸看当年的自己被骗了一次不够,还被骗了第二次。
都怪春平时温柔包容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即使春刚骗了他,对他的第二个谎言,他还是下意识信了大半。
因为在他心中,五条春就是因为愧疚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夏油杰心虚地甩了甩尾巴,当年,他到底给五条春加了多少滤镜。
月沢佑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想到,当然是假话,他那么想要活下去,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体放这种术式,这种话骗骗夏油杰就够了。
这话的开头轻松愉悦,但是众人都没有忘记这一话的封面。
众人提起精神,继续看了下去。
【夏油杰和春的生活还在继续。
现在的夏油杰依旧没有彻底放弃自己的目标,只是在春的干扰下,整个人有些混乱。
不过他喜欢现在的生活节奏,决定慢慢地想,好好地想,想好了再做决定。
这一天,夏油杰将头发扎起来,想起自从新学期开学后,春身体越来越不好。
给他做点喜欢吃的食物吧。
他本想直接打电话,但想起最近春经常去悟那边。
他不想见到悟,于是给春发信息:“春,今天我做寿喜锅,你要回来吃吗?”
春身体不好,比旁人怕冷,所以也更喜欢吃热乎乎的食物。
手机好久没有回信,夏油杰决定还是先做再说,做到一半,春回复了信息。
“不,我今天有事,你好好吃饭吧。”
夏油杰做饭的兴致顿时没了,静默了一瞬,他自己也要吃,还是继续做完。
画面转到高专这边。
五条悟给虎杖单独授课结束,拿出电影给他看,让他自己好好锻炼。
然后他看向春,“春,我们走吧。”
春看向虎杖,见他目光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全身心投入修炼中,知道即使待在这里也没用,微微颔首。
此时天色渐黑,外面的风有点大,五条悟走在前面走了两步,意识到这点,转身替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春,你的身体还没好,应该在家好好休息。”
春一怔,“可是我难得休假,想和你在一起嘛。”
五条悟翘起唇,“春真粘人,真拿你没有办法!只有这一次。”
春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从心底感受到一股深切的疲惫。
-
饭菜冒着热气,夏油杰一人吃着饭,吃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门咔擦一声被打开。
他回头望去,是春回来了,他脸色惨白,眉头紧蹙,像是很难受。
“春!”夏油杰立刻上前搀扶住春。
春最近身体一直不好,今天的脸色好像更糟糕了。
“我没事……”春三个字刚说出来,声音便颤抖起来,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春!你别说话了。”
夏油杰把春扶到床上。
春缓了一会,吃了东西,喝点药,他的脸色好了很多。
“医生到底怎么说的?怎么这病反反复复,更严重了。”夏油杰忍不住追问。
“就是太累了,身体不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老毛病了。”春说着老一套说辞。
春宁静又温柔的说话时,声音总是有一股让人信服的魅力。
夏油杰见春的神色好很多,也稍稍放下心来,见春神色有些困倦,知道他是想睡觉了。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喊我。”
春坐在床上,含笑点头。
夏油杰离开前,体贴地帮他关上灯。
门被关上,等夏油杰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春脸上的笑容也再次消失不见,他皱起眉,捂住嘴巴,压抑又痛苦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
良久,他摊开手,白皙掌心躺着一抹鲜红。
他眼中闪过一次痛苦,攥住这一摊血迹,难受地低下头。
过耳的发覆住他的眼睛,覆盖他纤细的脖颈,坐在床上的他,身形单薄削瘦,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月沢佑微怔,想起了那段时间压抑绝望的心情。
半年前,论坛中漫画正式开始连载,主角是虎杖悠仁。
但在九年前,他因为心脏手术再也无法战斗,退出了咒术界。
他当时颓废了许久,心想,既然走不成强者的路线,那就走温柔路线。
他花费功夫,研究咒具,心想成为咒具大师,也不算花瓶角色,人气也不至于太低。
也怪他想当然。
漫画连载后,他才发现,这是一部充斥着战斗的少年漫画,他既无法战斗,又没有办法推动主线,只有在给主角咒具时,才能稍稍露一下脸。
他在漫画中只是一个路人角色,如果不是五条悟的哥哥,恐怕都不会太多人注意到。
他意识到这一点,迅速调整策略,既然虎杖悠仁是主角,那他就接近虎杖悠仁。
虎杖是个单纯又富有正义感的少年,他轻而易举地得到虎杖悠仁的喜欢,获得悠仁的信任。
可是对剧情推进无用的日常,作者根本不会画出来。
他想加入主线,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主线是什么,漫画一直在战斗,通过学校给的各种任务,引发战斗。
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待在高专,也不可能参与战斗。
与此同时,系统给他的维持期限到期,世界之力一直在排斥他,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命运的漩涡好像操纵着他,他每天努力地接近主线,想各种理由,编造各种谎言出现在虎杖身边。
可是人气角色有两个过程,被读者注意到,然后突破重围,成为大多数读者唯一,或唯二喜欢的角色。
他费劲心机,即便能够出现在漫画中,却抵不过一个事实,他不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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