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张美丽迅速平复心情,冷冷地勾起嘴角,对着楼顶喊道:“不好意思啊,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警卫迅速地把瞬间呆掉的跳楼女生拖下来,众人震惊了,世界安静了。
张美丽见好就收,脚底抹油闪进宿舍楼。孔帅哥傻在那里红晕慢慢从脸蔓延到耳朵根,刘伟强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次也没反应,最后受不了了只能把他直接拖走。
“张美丽,你什么时候和孔铭勾搭上的?”
“张美丽,孔铭那天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张美丽,你真的和孔铭交往了?”
赵荷拷问连环炮,张美丽一个也没答,她持着筷子,筷头指向斜前方不远处,“人就在那呢,你们自己问去,他说是就是。”
无论如何,不管赵荷怎样探张美丽口风,从她嘴里也什么都挖不出来。
那日之后,两人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既没有众人认为的孔大帅哥的手以后要被一路人女生牵走,就算偶遇了也是像从前一样擦身而过。
比如说现在,下了课后她们一个宿舍的在食堂吃饭,赵荷又在追问她这事,张美丽见事件男主角恰好也在场,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叫她们直接去问他不是更好?
正指着他,孔铭突然抬头,张美丽竖着的筷头不偏不倚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见他看过来她和同学调笑的心情也没了,收起了笑容低头吃饭。
赵荷一直目送孔铭离开食堂,见不到人影了才回过头来说:“你玩我们是吧?”
张美丽一时无语,没接茬。
对这件事大多数人还保持观望态度,张美丽只字不提,又没人敢去招惹孔铭,唯一兴奋异常的就是筱曼了,直说:“我还一直担心你介意我和刘伟强的事情,结果你跟孔铭在一起!太好了!”
三个系上公共课那天,张美丽因为莫名的和赵荷关系越来越僵,几乎不怎么讲话,上课也各坐各的。而筱曼去得比较早,就拜托筱曼帮她把书带过去占个座位,她习惯踩着点上课。
张美丽到了大教室,乌压压一片人一时间找不到筱曼,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直到筱曼在座位上对她挥手才飞快地溜过去,一路说着“对不起同学请让一下”越过一堆人,靠着刘伟强和筱曼坐了下来。
“你这找的什么位置?”张美丽坐下来就抱怨,“怎么也要找后面一点或者边上一点嘛。”
筱曼拉过她偷偷戳戳她旁边,小声说:“我早早来好心给你占了好位置诶!”
“啥好位置……呃……”张美丽疑惑地朝右边一瞧,乖乖收声。
这下可好,绯闻事件男女主角凑齐了,还肩挨肩排排坐,三个系众目睽睽之下就等你俩自爆内幕呢。
张美丽和孔铭认识几年了,自然不会感到拘束,上课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她写题目抄笔记都有个癖好,一思考就爱转笔,五种转□□番上阵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她还一个人转得兴致昂昂乐不思蜀。坐在他俩周围等着挖掘第一手新闻的众人光看她在那转笔了,啥异常情况都没有,不免扫兴。
张美丽正转在兴头上,一不小心滑了手笔甩了出去“啪”地掉在地上,她低头找了找,在右边一点孔铭脚边上,她总不可能拱到他腿下面去捡嘛。
悻悻然直起身,她还没说什么,一直看着黑板的孔铭微微欠下腰,长手一伸把笔捞了起来,放在桌上。张美丽拿过去划了两笔,自言自语道:“完了,摔坏了。”她手里没笔转就别扭,跟前又没多带,正要和筱曼再借一支,又一支笔自觉主动地摆上来。
有人进贡当然是极好。再说,她用的笔都是张成新从他公司拿的,一拿就是一把一模一样的,而且孔铭用的也是。
坐在后面存心看热闹的人眼都瞪直了几双。就算女生们见了张美丽都欲哭无泪直喊“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这事实胜于雄辩啊,人家连笔都情侣了!
张美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用了自家的笔,就被划分为孔铭的人了。孔铭的人——男生惹不得,女生眼不顺,一只狗不理就这样华丽丽地诞生了。
下课的时候,筱曼迅速收拾好书,悄悄对她说:“我们先走啦。”
张美丽对她摆摆手,仍旧慢吞吞地收着东西。一直到教室里的人走光才收完,坐等那人开口。
等到不耐烦还是一片沉默,这人什么意思?下了课两人心照不宣地留下来,难道不是把话说清楚的么。
“你没话说那我走了,”她把包一提作势要走,才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包带拉住。
孔铭也不看她,低着头,低声问道:“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张美丽又坐定,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那你的话是认真的吗?”
又等了半晌,才传来一声:“恩。”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嘴巴开合几下,才终于憋出来:“那么我也是真的。”
“哦,”孔铭条件反射地应了声,过一会儿又惶惶不安地,“哦……”
张美丽不理解他那种仿佛天上突然砸下个超级大馅饼而且正中他脑袋,一时半会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心情,只觉得他平常就一副脑子不灵光的傻样,今天怎么显得格外蠢?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恩?刚才还好好坐在边上的人呢?
举目四望,只见窗外那阳光下的男生,拿着书早已走了老远,落荒而逃似地。
这又是几个意思!
当他们在公共课上那段互动传开之后,大家都等着看帅哥被霸占的惨剧发生之时,他俩还是该咋过咋过。校园那么大,课程又不尽相同,极偶尔路上遇到也不必再装陌生人了,张美丽只冲他微微颔首,再没有别的互动。众人只觉得又被耍了一回。
又过了几天,学校该放国庆长假了。筱曼头天晚上拿着宿舍电话和刘伟强煲电话粥,讲着讲着突然把电话拉给上铺的张美丽,挤眉弄眼地:“找你的。”
“找我?”她几时和刘伟强这么熟,奇怪地接过来,“喂?”
那边没声音。
“喂?”还是没声。
张美丽耐心有限,气沉丹田对着话筒吼道:“说话!”
“是我,”原来是踹两脚才能挤一句话的小白脸同学。
“有事?”
“明天回家吗?”
“回。”
“那……一起走。”
“好。”
节假日,公交车上挤得要死,由于两个人站在一起,张美丽就感觉到男生的鼻息在头顶上扫来扫去。每到一站下的人不多,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挤得几乎金鸡独立着,两人的身子都贴了一半了。
她不喜欢这样,有机会就往边上挪,挪着挪着旁边的大妈直嚷嚷:“小姑娘挤什么挤!?没看见人多那!”又把她往那边猛地一推,吊环脱了手,鼻子直接撞人家怀里。
这时一个刹车车内一片倾斜,张美丽两手空空无依无靠,只好急忙揪紧了孔铭的外套稳住,有一只手臂顺势护住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男生清冷的声音回应还在吵嚷的中年妇女:“抱歉。”
女人尖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张美丽要推开他的臂膀钻出来却没有成功,费力地抬起头看他,直直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
她不知道一旦成立一种堂而皇之的关系就可以做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包括深深的凝视,包括身体的接触,包括拥抱,包括亲吻。
也许孔铭觉得应该,她却感到别扭,这就是认真与否,投入付出的关系。
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低下头,她闪开去,原本属于额头的吻轻轻落在头发上。她咬紧牙别开目光,他复又拥紧她,满足地叹喟。
“这事,先别让他们知道,”张美丽进家门前对孔铭说。
他点头,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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