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格达战战兢兢过活的这些日子,有一个人正默默地缩在角落观察她。
这成为了妮柯斯唯一的爱好。
妮柯斯本来就喜欢猫,而玛格达紧张时会短暂失控,从而改变她的输出电波。这时候再往她的身后看,就能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海草随着波浪左右摇晃。
这说明:玛格达还需要ash不断优化改造。
这些“失控的小日常”像沙漏中落下的流沙一样,慢慢地、悄无声息地积攒起来,每当这时,妮柯斯都像找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开始捂着嘴小声地笑。
即便她的嘴角被针线缝出了固定的“一字型”,也发不出任何能展露开心或者愉悦的笑声,但妮柯斯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正充满了名为“喜悦”的情绪,只不过缺了一道能将它释放出来的“口子”。
但这种感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越是喜悦,她就越是悲伤。
妮柯斯大部分时候都会待在空无一物的床上,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窗外又飞过了几个不明飞行器,或者又有哪些空中巴士偷偷在禁飞区充电。重复的景色看多了也会觉得枯燥,更别说她还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的归属与共鸣感。
她的记忆中只有略显聒噪的鸟儿,飞起时的几声振翅和掀起的簌簌落叶。树下有一张长木椅,妮柯斯爱坐在椅子上看书,有时候一看就过去了一下午……
“嘀嘀——”
玛格达走了进来,今天的她心情比昨天更差,身体却比昨天更好。她像喜鹊回巢一样扑腾上床,一歪头,靠在妮柯斯短小的腿上:“呜呜呜我和你说,今天ash那个混账绝对又公报私仇了!”
“他答应我只用帮忙做情绪调试的,没想到还做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还有……”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妮柯斯也曾这样和玛格达分享一大堆新奇有趣的琐碎杂事,只不过,现在“分享者”与“倾听者”相互调换了一个位置而已。
今天的玛格达披带着一头金色卷发,像波光粼粼的流瀑淌过腿间,妮柯斯觉得痒,但她又不敢动。她害怕玛格达一个害怕,不小心把自己从窗外扔出去。
妮柯斯就这样卑微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玛格达的平静日常,同时,她也在害怕着遥遥无期的未来。玛格达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而她却一成不变。
这种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她真的能任由自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吗?倘若某天突然一切大变,会不会变得比原来更加糟糕?这两种情况像随着日月交替的涨落潮汐,每当一个慢慢消失,另一个就会缓缓浮现。
妮柯斯感觉自己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完全忘记了时间。
最后,只听到一瞬亮灯响,原来从天黑到天明,只过去了一晚的时间。
玛格达伸着懒腰起床。原来还能看到一只慵懒的大猫人模人样地伸懒腰和打呵欠,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在ash对玛格达进行了一番升级优化后,她已经可以随意切换,并长时间地维持自己想要的形态。
这样……似乎更好?妮柯斯天真地想着。
但在看到实景后,她立马就改变了想法:不,一点儿都不好。这样更加糟糕了。
如果有人跳出来问她哪里不好?妮柯斯一定会支支吾吾,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理由,不好就是不好!”
就像看到了一颗只能看却不能摘的烂熟果子,一阵暖风悄然吹过,可料峭寒意却在告诉她:你的春天可还在路上,它就是迟迟不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