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李百觉得左家和清风台应该关了宗门去跳大神。
“晚辈冒昧问一句”,李百道:“究竟是何原因,左公子偏要追着那史长生不放呢?”
“贼人史长生人人得而诛之,这其中原因,李公子不会不知道。”左皈云道:“这件事若换作李公子,我相信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做法。”
“是啊”,李百意味深长地盯着左皈云:“做出这样的事,确实该死,只死一次都不够的。”
这话里有刺,李百知道左皈云定然听得懂。
左皈云脸色铁青,此时此刻恨不能将牙齿咬碎。
大厅的几个角落里,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就连许及第的茶水位,也都人满为患。
“他们说得什么事?”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不知道?”另一人拿着一副瞧没见过世面一样的人的目光瞧着他:“江都知府之女徐丹良徐小姐,被那姓史的玷污,自尽身亡。亏他还以大侠自居,我呸。”
“诶,说说说说,当时怎么回事?”
“听说当时……”
四周秘密的私议从未休止。
“可李公子却同那岳青衫救下史长生,此举何异于为虎作伥!”
“左宗主”,李百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身躯清瘦单薄,却站得笔直,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眸中似是凝着一层冰。
“玉佩找到了么?”
李百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左皈云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没头没尾,左皈云听完脸色却变了:“什么玉佩?”
“左英左公子,丢在徐丹良闺房的玉佩。”
“你在说什么!”左皈云腾地站了起来,赫然拔出了佩剑,架在了李百的脖子上。
李盛昱见状,心中一紧。
厉诚直接喊了出来:“左皈云!”
李百动也未动,微微摇头笑了笑:“左宗主如此激动,看来是真的。”
一直坐在一旁的褚鹤子,脸色也开始有了变化,他目光转向左皈云,似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公子,请你把话说清楚。”左皈云竭力压制着周身的怒火,保护着自己身为宗主的最后一分礼数。
“江都知府徐尧大人为祝官盐护送有功,宴请参与护送的江湖名仕,左英与史长生均在宴请之列。而左英却在庆功宴之夜行龌龊之事,将徐大人之女徐丹良玷污。好巧不巧,人在做,除了天在看,有时候人也在看,这一切刚好被史长生目睹。于是左公子心生一计,寻了借口让史长生看着徐姑娘,自己出去透风,不肖片刻却带着其他客人转身化为捉奸在床的正义之师。就这样,史长生成了冤大头。”
“可左公子百密一疏,许是离开的匆忙,将家族的贴身玉佩落在了徐姑娘的闺房,正被史长生拾去。可这样的事……”
“一派胡言!”左皈云此时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李公子编话本的本事当真一流。”
“这不是话本,是事实。”李百淡淡回应。
“左兄,莫急,如果是这小儿胡诌,便是听他说完也无妨,不是么?”褚鹤子突然开口制止。
所谓同行不同心,不过如此。褚鹤子总能找到恰当的时机和一把稀泥。
“可是这样的事,关乎世家的颜面与声誉,唯有知情者死,才能确保这件事永远不见天日。”李百
接着说道:“于是左英便向地府买了史长生的命。左公子原以为这件事便这样结束了,可就在不久前,史长生却突然出现了,于是便有了左公子千里追讨贼人的义举,而又有谁知道,这义举是为了杀人灭口、掩盖事实呢。”
这一段话说完,大厅中又起了一番犹如蚊蝇嗡响般的议论。
左皈云眸中凶光尽现,手中的剑似一条不再受控制的游龙,带着一身冷光利鳞便要向李百冲去。
李百抬手轻弹剑尖,左皈云如似脱了梦魇一般,握剑的手颤抖起来。
“我活不太久,这条命便不劳前辈动手了”,李百淡淡开口:“看来前辈对晚辈所述是认同不讳的。”
说完,李百掏出了一块帕子掩唇开始咳嗽。
“左宗主,当真如此么?”一旁一直隐忍不发的李盛昱终于开口。
左皈云霍得将头转了过去,好像除了“一派胡言”这四个字,他再也想不出别的词来。
“这故事虽然合理,却无凭无据。”
左皈云瞪了褚鹤子一眼,那神色仿佛是在质问对方从哪句话听起来合理了。
“这个,算不算凭据?”李百抬起一只手,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上勾着一块玉佩。
“这是左英的玉佩?”褚鹤子问道。
“正是。”李百道:“左宗主可将自己佩戴的那块拿出一比便知真假。”
通常,名门世家的玉佩,都镌刻有私家纹样,工艺精密,样式特殊,极难仿制伪造。
“你怎会有英儿的玉佩?”左皈云这话一说出口,便是承认了。
“自然,是自史长生那里得来的,左宗主方才说,自上次左公子在仙宾居追杀史长生之后,此人便无了踪迹,他若非是被保护起来,今日在座的各位又怎能听到这样精彩的故事?”
“可我听说,史长生是被地府给劫走了,李公子若非与那地府有关系,又怎会如此详尽得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褚鹤子趁机发问。
果然,绕来绕去,还是死活想把李家同地府扯到一起。
李百淡淡笑了笑:“地府不过是个穷凶极恶的江湖组织,非仙非鬼,花些手段未必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若怪也只怪我不学无术,只爱猎奇,拖着这副身子还屡教不改,这次险些还把自家给搅了进去,可到底却是发现了这般惊人的事实。”
“左宗主”,李百顿了顿接着道:“令郎之死,怪不得别人,或许是徐姑娘泉下有知,显灵而已。”
左皈云的脸此时已变得青黑,席间的议论如蛊虫一般一刻不停的钻营着他的脑袋,丝毫不得安息,他觉得整个身体几欲被撕裂。
自己派出的几批弟子都未能寻得玉佩与史长生的下落,还在顺带讨伐地府的过程中将此举说漏了嘴。
怪不得,他们没有人能找的到玉佩。
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了,左皈云似已觉得,席间的人看他的眼神已不似从前那般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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