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唐栗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严时的脸,他正直勾勾瞅着她呢。
他轻笑一声,说:“早安。”
她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他说:“昨天我的脑子肯定坏掉了!居然会吃程德信的醋!刚才我突然想到,程德信根本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她抬手就敲他的头。如果不是没有多余的枕头,她肯定抓起一个就朝他扔过去。
“你一大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很差劲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他连忙否认,然后解释,“其实程德信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那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那个女孩,跟你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程德信就算再找女朋友,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是吗?那个女孩,是怎么样的啊?你见过吗?”她纯粹就是好奇。
他沉吟片刻,蹙额抿唇,“我见过,长得很美,不过不是像你这样的美,而是像卓菲那样的。”
回忆起只有几面之缘的程德信初恋女友,严时脑海中的印象其实很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女孩,爱穿亮眼的红裙,戴风格夸张的首饰,举手投足高调张扬,却不会令人生厌,反而令人觉得她很率真热情。他仔细想想,还真是跟任卓菲有几分相似,而跟唐栗根本不搭边。
唐栗不是个八卦的人,她没有追问程德信跟那女孩为什么会分手,严时也没打算告诉她,不过他表情凝重地提醒她:“以后在程德信面前,不要提及那女孩,不要勾起他的伤心回忆。”
唐栗困惑地点头,没有问出为什么。
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严时还是告诉了她:“因为那女孩已经去世了,有好几年了。”
聊天时提及卓菲,唐栗才想起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卓菲了。她这阵子只顾着跟严时黏在一起,连信息都没给卓菲发一条。卓菲肯定觉得她见色忘义,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好闺蜜了。
正要给卓菲发消息,严时从背后抱住了她,贴着她的耳朵问:“不是说想要游泳?怎么还不去换泳衣?要不要我帮你换?”
说着真动手去解她白色上衣的纽扣。
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拍掉他的手,一脸娇羞,“谁要你帮?我自己换!”
抓起床上的黑白色连体泳衣,噔噔噔就跑进了浴室。
他坐在床上等她,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卓菲打来的,犹豫了几秒,帮她接听。
他还未说话,卓菲咋咋呼呼的声音就通过电波传了过来:“栗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要我了吗?我好想你啊!我这几天都吃不好,你快回来给我做好吃的好吗?我想吃你做的炸生蚝、红烧蹄子、椒盐小酥肉……”
他没好气地打断:“任卓菲!你把我女朋友当你家厨师啦?想吃什么让你男朋友给你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声音之大几乎震痛人耳膜:“严时!你这家伙居然恶人先告状?没跟你在一起之前,栗栗一放假就给我做好吃的,我们相处得可愉快了!自从跟你在一起了,栗栗什么都想着你,她心里头都快没有我这个好朋友的位置了!”
严时冷冷说:“栗栗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她想着我是应该的。你也有男朋友,有空就找男朋友拍拖,别想着霸占我的栗栗!”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卓菲被气到无语,现在到底是谁霸占了唐栗啊?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当初口口声声说不想谈恋爱的唐栗,一旦谈了恋爱,就彻底陷了进去,比她这个“情场老手”还疯狂。
她是真的生气,然而肚子也是真的饿。不得已,她走进厨房,对手忙脚乱到处抓地上螃蟹的男人说:“顾扬,今天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刚才卓菲打电话来,她……”唐栗换好泳衣回来,严时本来想跟她投诉卓菲的,待看清楚她的样子后,顿时呆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身上看。
紧身泳衣把她的身体裹得紧紧的。她是纤瘦苗条的身材,然而该隆起的地方隆起,该翘的地方翘,露出的大腿和胳膊,白得像外头开得正灿烂的茉莉花。尽管穿的不是三点式,也叫他血脉偾张,一时间连话都说不连牵了:“栗栗……你……你穿这泳衣真好看……”
她低下头,害羞地笑了。这套泳衣对她来说还是暴露了点,她以往去游泳,穿的都是很保守的连体泳衣,把大腿都包住,不会像现在这样,裤子太短,边缘都快勒到大腿根了。
云姨送牛奶来,严时叫住云姨,吩咐她打电话通知李教练今天不用来。今天,他只想跟他的唐栗一起度过,别的事他不想做,别的人他也不想见。
严时不爱看电视剧。他没看过电视上饰演杨贵妃的女演员,从雾气缭绕的华清池中站起来,向观众展露玉背,然后再披上薄如蝉翼的纱衣,如此一幕。
他只记得他看过的一本艳/情小说,那是他念高中的时候,同班几个无心学习的坏学生故意塞给他的。因为那时整个班上他最正派,各方面都是榜样,他们也是故意要整蛊他。他看了,出于一种探究的心理。
他还记得里面的内容是关于杨贵妃的艳/史的。当然少不了很多大胆/露/骨甚至低俗的描写,但是很奇怪,里面贵妃出浴这一幕写得很唯美,就像换了个作者来写。因此他对那段文字的印象很深刻,有赖于他超强的记忆力,他到现在还能背出大概。
眼看唐栗从泳池走上来,他的脑海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那段文字。他竟把唐栗跟出浴的贵妃联系在一起了。一样的肤如凝脂,一样的风情万种,一样的引人遐思,令人冲动。
平时他看她,只觉得她清如芙蓉纯如白兔,没想到她稍微露出一点性感,竟对他有如此大的诱惑性。一整个白天,他感觉他的脑子都处于不会思考不会转动的状态,组织语言的能力仿佛也削弱了,一开口说话就不顺,因此他比往日要沉默,沉默得令她感到奇怪了。
直到晚餐的菜肴被端上餐桌,她换下泳衣,穿上黑色长裙,坐在他对面,他才恢复会思考会说话的状态。
在严家吃饭,每一餐都有一道汤。今天是丝瓜蛤蜊汤。唐栗喜欢吃蛤蜊,不用她动手,严时已经为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碗中一半是汤水一半是蛤蜊。
菜里面有一道白灼虾,也是唐栗很喜欢吃的。不过她不喜欢剥虾,不喜欢虾壳粘在手指上的感觉,更不喜欢剥完虾后手上会残留半天的腥味。因此尽管那盘虾就摆在她的面前,她的筷子也不朝它伸过去。
然而她的碗里会出现一个个剥好的虾仁,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为她剥的。她忍不住抬头冲他甜甜一笑,然后下一秒在他的碗里,也出现了他喜欢吃的菜。
饭后他们到顶楼去看星星,逗留了十多分钟就下来了。只因夜风起时,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怕你凉着了,我们还是到楼下去吧。”
于是他们下了楼,进了卧室。跟前几个晚上一样,她趴在床上看手机,打算刷会儿微博,然后拿浴衣去浴室洗澡。
是因为今晚的月亮特别圆?还是因为不知几时点燃的香薰蜡烛?她总觉得今晚的气氛跟往日不一样。趴在柔软的白床单上,她有种微醺感,像春天的夜晚开着窗户睡觉,被湿润的春风吹过身上。
他又沉默了,沉默着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随后坐在床沿上,伸手拨开她脖子后的头发,轻轻抚摸她白腻的脖颈。
她觉得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的手又往下移,感觉她身体一僵,仍越来越往下,仅隔着薄薄的衣料,好像要给她做个全身/按/摩。
她翻身坐起,小鹿般的眼睛瞅着他,脸上已经红了。
“我……我先去洗澡好不好?”半天了,她只低着头挤出一句话,声如蚊蚋。
他稳住呼吸,柔声回应:“好。”
她就在房间内的浴室洗澡,等她洗完出来,他紧接着进去洗。
她坐回床上,留意到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过,没有关好。她便轻轻拉开看了眼,竟看到里面不知几时多了一盒……套子?
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抖着手把那盒子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可不是一盒套子吗?
她慌忙把它扔回去,猛地把抽屉关上,想装作没见过这盒东西,但是心乱如麻,脸上红扑扑,用双手扇着风,还是觉得热。
她跪在床上,不停在想,他们这么做可以吗?他们还没有结婚呢!妈妈知道了会骂她吗?会不会……
所有纠结,在他的吻落在她脸上,落在她唇上时,通通消失殆尽,只剩绵绵情意。
她已经被他吻到失去力气,软绵绵倒在他怀里,在解开她腰间浴袍带子之前,他还是要耐心温柔地问一句:“栗栗,你愿意吗?”
她只能羞涩地点头,红透了的脸使她看起来更诱人,像熟透了的散发果香的水蜜桃。
这一刻她想着,只要是他,她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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