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宁放慢脚步,走到床边,却看到安文璟口吐鲜血。
刺目的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的袈裟。
整个人状态很不好,眉头因身体疼痛而紧紧皱着,他的双手却还是紧握着锉刀,不断打磨着那块玉石……
他很专注地去雕刻玉石,全然不在意吐出来的血。
直到有几滴鲜血落在玉钥匙的凰首上,他才想到拿褐黄色的绢帕擦掉上面的血。
安以宁没有出声,始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被猛兽的利爪狠狠撕裂一般。
他…这样,是罪有应得!
吐血又怎么样,他哪里比得上,当年母亲死时的那种痛苦。
恨意汹涌,可安以宁却发现自己心中畅快不起来,相反只能感受到那种憋闷的窒息,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以宁咬紧嘴唇,咬到鲜血直流,但在离开之前,她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父亲?
想到这个词,安以宁只觉得太远了…同时也太痛了些!
回去之后。
安以宁便开始陷入噩梦之中。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妈妈……”
“妈妈,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掉,好不好?”
“妈妈……我好痛啊……”
安以宁胡乱地抓着身上的被子,嘴里不自觉地说着噩梦中的话,眼睛紧紧闭着,脸上身上都在不断地流汗,汗水几乎让她的头发都湿透了。
宁暖暖被安以宁凄惨的哀求声叫醒,忙不迭地跑到安以宁身边。
“以宁姐…以宁姐,你快醒醒……”
宁暖暖紧紧握住安以宁的手,想要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可她像是陷入在这场噩梦梦魇之中,就是无法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宁暖暖觉得安以宁不太对劲,忙把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为她切脉问诊。
糟了!
应该是这一行,让安以宁回想起儿时那段痛苦的遭遇。
这段经历刺激到了她身心曾经最抗拒的部分,她身体本该无碍,但因为精神上的冲击,让她的身体也出现了应激反应。
这样痛下去……
安以宁极有可能会因无法承受这段痛苦,而选择咬舌自尽。
宁暖暖忙打开自己随身的针包,取出了寒冰针,当机立断地扎在安以宁头顶的百会穴处。
这一针下去,安以宁稍稍安生一些。
见状,宁暖暖又连续快速施针,将寒冰针扎入她身体里连着大脑,气血的神经,试着从医理上,能减缓安以宁的痛楚。
做完这一切。
宁暖暖也是筋疲力竭,但她不敢大意,依然陪在安以宁的身边。
身体上的,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心理上的痛苦,就只能是安以宁自己来克服了。
“以宁姐…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宁暖暖紧握着安以宁的小手,杏眸里烁着心疼,“以宁姐,你现在有贝贝,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就算是痛苦,也会有人陪你一起……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当年那些害死你母亲的人,把你过去所受的痛苦讨要回来。”
安以宁身体上的挣扎少了许多,也不知将她的话听进去多少。
就这样……
宁暖暖守了安以宁整整一夜,到黎明时分时,她才因为实在太困,在安以宁身边打了个我瞌睡眯眼起来。
安以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宁暖暖趴着睡在自己的身边。
她瞥了一眼宁暖暖眼见下方的青色,瞬间明白自己应该是旧疾发作,这个小丫头一夜没睡,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不仅如此……
安以宁还发现宁暖暖胳膊上还有指甲划出来的红痕。
这应该也是…自己的‘杰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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